书城励志总有一个人,温暖你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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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爱,是一道光(2)

就这样,从伦敦来伯明翰玩、打发时间跑到咖啡馆的Felix,被同学拉来、差点要从咖啡馆逃走的艾莉,就这样相遇了。他们聊音乐,聊旅行,甚至聊香港街头哪家的咖喱鱼蛋最正,艾莉觉得暴风雨的夜晚并没有让她身上的滚烫褪去,她想起了那时珊迪对她说的那句话。

那么,Felix,我也是你生命里的一道光吗?

我爱你。对不起。

不知不觉到了天亮。雨早已停了,可两人谁都没有要离开。

咖啡馆的店员开门,看到坐在门口的两人吃了一惊。Urban Coffee Company迎着晨光,开始了往常忙碌的一天。Felix和艾莉搓搓手,钻进咖啡馆,扑鼻而来的咖啡与面包香气。

咖啡馆位于旅游景点珠宝角(jewellery quarter)附近,坐在咖啡馆的落地玻璃,两人玩着“猜测他们哪个国家来”的游戏。

服务员端来他们的早餐。Felix抿了一口咖啡,微微皱皱眉。也许是没有伦敦的咖啡馆那么好喝吧,艾莉想。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柔绵密的奶泡在她舌尖徘徊,真是舒服啊,她可没有Felix那么挑剔。Felix要了典型的英式早餐,而艾莉俏皮一笑,原来她要的是巧克力健力士(Chocolate & Guinness cake)蛋糕,艾莉总是喜欢挑奇怪的口味尝鲜,她讨厌单调和不出错的选项。

“我第一次见一大清早吃蛋糕,还是有啤酒口味蛋糕的女生!”Felix笑了。

艾莉脸不自觉地又红了,她理直气壮的挖起一勺,塞进Felix嘴里说:“你要知道这个蛋糕有多好吃,你就后悔当时选英式早餐了。吐司、煎蛋、香肠,我随便炒炒都会不错吃。”

“艾莉,你是个特别的女孩,”Felix看起来说得很认真,“你让我有点相信一见钟情了。”

艾莉抬起头,阳光突然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的肩上,美好的不像话。

送Felix去火车站的时候,他握着艾莉的手说:“我下周末会过来看你。”

她头靠着他的肩上,说:“最好周五过来哦。伯明翰最热闹的一定是周五晚上,大家都会去Digbeth Dining Club,满条街都是各种小吃,烤肉和华夫饼好吃得要疯了。然后再随便找个酒吧听音乐、跳舞,这才是伯明翰的周末。”

“好,”Felix揉了揉她的头,轻柔地说,“我爱你。”

回家以后,艾莉看到靠在沙发上的蔡坦,他看来一直在等她。她刚想要蹑手蹑脚地进自己的房间,蔡坦醒了。

“你昨晚到哪儿去了?”蔡坦的声音有点沙哑。

“下了暴雨,我就在外面等了一宿。你以后不要等我了。”

蔡坦想要问她和谁在一起,却把话咽了回去。蔡坦揉了揉脸,问艾莉:“你饿不饿,我去做早餐给你。”

“我吃过了。”艾莉换好衣服,回到客厅。

一夜暴雨过后的伯明翰天气放晴,天空透彻的蓝像是一碰就有水滴掉落下来。艾莉打开了罐啤酒,坐在阳台。餐桌上,蔡坦正扒拉着昨晚剩下的炒河粉。

“蔡坦,我遇到了一个人。”艾莉望着天空说。蔡坦沉默了。

“我突然好像能体会珊迪当年的话了,爱情是一道光。他的突然出现,好像敲碎了我的壳,保护自己的壳,感情迟钝的壳,让人觉得温暖。”蔡坦心痛得握紧了拳头。

他走到艾莉身后,抱住了她,他说:“艾莉,追求你想要的吧。”他已经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偷偷藏起男生的情书了。

“蔡坦,对不起。”

他回了房间,眼神空洞的躺在床上。这段路跑了九年,却抵不过一个夜晚。他累了,闭上眼,泪湿了枕头。

我们那暴风雨般的爱情

然而周末,艾莉并没有等到Felix,他说他下周考试,考完了就会来伯明翰。艾莉晚上独自跑到Digbeth Dining Club,一个摊接一个摊地吃,吃到最后蹲在垃圾箱旁胃疼得想哭。

这种短时间的爱情,让缺乏安全感的艾莉极度害怕。

又过了两周,Felix来了。然而当艾莉去车站接他的时候,却发现来的不只是Felix,还有他的三个朋友。

“他们说考完试,想要找个地方玩玩,就和我一起来了。”Felix丝毫没察觉艾莉的异样,和朋友们继续着火车上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

“可是我们几乎每天都打电话,你也没说……”艾莉小声在后面嘀咕,期待很久的两个人的周末就这样泡汤了。

在伯明翰图书馆,几个男生晃悠了一圈就准备走,艾莉本来是想和Felix挑一本书,享受一个慵懒的周末。巴洛克式风格的圣菲利普教堂,艾莉无数次想象自己和Felix站在这里内心安静的画面,而不是旁边几个人的叽叽喳喳。艾莉最想带Felix去的是Back to Backs(伯明翰背靠背房屋遗迹),那里有伯明翰仅存的排屋,站在那里就好像回到了几个世纪前,还有家老式糖果屋。但是Felix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

“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Felix拉起艾莉的手,艾莉下意识有种想要挣脱的欲望。

男生们选的是伯明翰有名的一家汉堡店,搭配着比手指还粗的薯条。每次经过那家店,艾莉都觉得浑身沾满了浓重的油味儿。

她坐在一旁,捏起一根薯条,一直嚼着却难以下咽。她咳嗽了起来,昨晚她着了凉,此时这些油炸食品看起来让人更加难受。然而,Felix没有注意到咳嗽得厉害的她,她心一冷,差点拎着包就走。

到了预定好的酒店,Felix让其他朋友先上去。艾莉板着脸,她诧异得是Felix现在还没有察觉。

“你带朋友来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黑着脸,让我在朋友面前多没面子。”Felix抱怨着。

艾莉顿时气得昏了头,她抡起包,冲Felix吼:“你一声不响来了朋友打扰我们周末不说,一天都只顾着你哥们儿,我生病了都没管我。”

Felix看起来也被惹急了,说:“你别把自己搞得像Drama Queen(戏剧女王),这么阴晴不定。”

艾莉什么都没说,扭头走了。

回到家,蔡坦在看球赛。

“我饿了……”艾莉委屈得像个受伤的小猫,蔡坦看了看她哭花的脸,没多问,做饭去了。

不一会儿,蔡坦端上来一份香喷喷的面。

“你这炒面不错啊。”艾莉闻了闻,不顾形象的扒拉着。

“你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我这哪是酱油炒面,明明是黑胡椒什锦蔬菜意面,纯正的意大利家庭风味。”蔡坦不服气。

“也就你能把意大利面做出亚洲酱油炒面的feel。”和蔡坦斗着嘴的艾莉,不知是被这种氛围还是炒面,治愈了。

“蔡坦,我那么坏,你为什么就要一直追着我呢?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艾莉吃完面,打了个饱嗝。

蔡坦想了想。“大概刚开始是想等着哪天你被抛弃了我趁人之危拿下你,”他挤了挤眼,笑了,“可是后来是想把你送到一个好男生身边,真正疼你的人的身边,不然对不起我那么多年付出的感情。”说完,蔡坦洗碗去了。

艾莉没忍住,哭得泪流满面。她不知道因为Felix,还是因为蔡坦。

后来,Felix专门来道歉,做了很多事让艾莉开心。他们又在一起。只是艾莉没以前那么快乐了,一周见一次的感情对艾莉来说,只是在一点点消磨他们之间的激情。即使Felix周末来了,两人也发现很难找到话题继续聊下去。艾莉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太过仓促,在没确定前就先说了爱。

傍晚,艾莉坐在阳台。深秋的伯明翰有了萧瑟的气味。蔡坦拿过一件外套,搭在她身上,坐在她旁边。

“蔡坦,马上毕业了,你准备怎么办?”

“直接回国呗。我们在英国,很难留下。”艾莉想,如果她回国,Felix留在伦敦,那就意味着感情的终止。

“蔡坦,你听过一首歌叫《closer》吗?”

“没。”

“我遇到他的那天是一场音乐会,我看到他的时候,主唱正在台上唱这首歌,”她拿出手机,放了《closer》,男生的歌声在伯明翰的傍晚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艾莉苦笑了下,说:“我当时以为这首歌描写的是刚遇见时想要迫切靠近对方、了解对方一切的感觉。可是现在我才意识到,它讲的是在一段感情里,当激情消失的时候,我们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赞许对方,更靠近彼此。不然,就只有分开。”

蔡坦摸摸她的头,他说:“艾莉,你特别像一个哲学家。”

“也许你当时对的,爱情是面包,我就是中了激情的蛊惑,”她强装快乐的笑着,“结果现在,得,齁住了。”她说完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尾声

几年后,珊迪陪艾莉试婚纱。

“你说你当初看不上蔡坦,结果现在还是跟了他。你们俩啊……”珊迪边翻着画报,边感慨。

艾莉换到第四件裙子,努力吸着气,笑着说:“你不懂。”

若干年前,十六岁的我和珊迪讨论过关于爱情的定论。我想了好几天,终于有了个不算白痴的答案。我曾经想要的爱情是:第一眼没感觉得会在一起,第二眼就觉得离不开这个人了。

但是后来我第一眼就爱上了Felix,很多眼之后都觉得自己对蔡坦不够爱。所以即使我们十六岁时描绘了爱情没好的模样,结局是,人们还是很难拥有与之完美匹配的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