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爱一个人总会设身处地为对方考虑的,怕把自己焦虑不安恐惧带给对方,怕成为对方的负累,所以也想给对方快乐轻松,给她最好的一切。
我相信出事前的那个嘉琪是真爱我的,可是眼前这个……不能确定他不是他,但是实在变了太多。
他能找到我并不稀罕,因为我告诉过他关于温语的一切。
当他再度上前,我伸手挡在他的胸膛,说道:“够了,如果你说的爱我是真的,那么请给我最后一点尊重,让我保留一丝尊严。就算我求你了,行吗?”
欧阳嘉琪频频摇头说:“辰曦,是我太心急了,吓到你了是吗?没关系我可以等。”
“你难道听不明白吗?我不爱你,我不爱一个对婚姻不忠,对爱情不贞的男人,哪怕他有再多的苦衷,也不能成为他背叛婚姻,利用别人爱情的借口。”我高声叫道。
他身体微微一颤,眯眯眼睛看着我说:“我配不上你?”
“随你怎么理解,我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感情的纠葛。”
“那我们之间,那点点滴滴难道你一点也不眷恋?”
“给自己一个交代吧,爱了三年,近一千个朝夕,思念如同万蚁蚀骨,让人百般难受,总得给自己一个交代。”我故作清冷,连一滴眼泪也不再有,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嘲弄的笑,看着他说。
“我不信,这一定不是你的真心话,我一定让你看到我是真心的。”
“真心?这些话对比的女人也说过无数次吧,我觉得恶心。”
“辰曦?这是你吗?我不相信是你,是谁伤害了你才让你变得这样,你告诉我呀。”
“不要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三年,你了解过我吗?你给我的只是后背,你可看清我的容貌,了解我的世界,你什么都不了解,有什么资格说我变?现在我疲惫了,我不爱了,你又告诉我你转身想抓住我,可晚了,晚了,我也已经转身,走向别人了。何况,何况我也不想再三年后与你的妻子,或者谷小玉那样被抛弃!”说出这字字如锥锥入心尖儿,句句如刀刃划过心口。我猛然转过身去,张大了嘴巴,紧握手指,深吞一口气,连所有的情绪都吞回肚子里去。
欧阳嘉琪从身后抱住我,任凭我怎么争执也不肯松手,下巴抵着我的脖颈,低声说道:“辰曦,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比谁都后悔我有过过去,因为那些过去让我觉得恶心,让我觉得配不上你,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可是辰曦,我爱你我,真的爱。你給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行吗?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就一次。”
一滴水珠落在我的颈窝里,他竟哭了?竟为我哭了?难道这份爱真的这么深吗?可我从前竟丝毫没有觉察,是我深陷其中,完全忽略了,还是我后知后觉,或者是他隐藏的实在太深。我伸开双手,想要摸一摸让我神魂颠倒的脸,可触碰到他,我马上收了回去,摸着玉佩说,“你说的对,配不上了,再怎么也配不上了,所以不要再有任何非分之想,不要有丝毫的希望。至于这个玉佩,不管价值几何我都不会还你,因为这是我三年来的付出应得的。”
欧阳嘉琪却握住我的手,说道:“辰曦,你可知道我爱你,可不敢靠近你,因为我怕她们伤害你,她们,谷小玉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我何尝不是疯子!”我木讷地回头看着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什么?”
“辰曦……”哐当一声门打开,辰阳走了出来,掰开欧阳嘉琪的手,说道,“辰曦刚从外地回来,有些累了,不如让她休息几天,冷静下来你们再谈。”
欧阳嘉琪抓住辰阳的肩膀说:“辰阳,我想和你谈谈。”
辰阳苦笑一声说:“改天吧,我现在只想陪着曦儿。”
“我不会放手,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许久,欧阳嘉琪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几乎虚脱,靠在辰阳的怀里,许久才将心口憋着的那口气哭出来。辰阳轻声说:“曦儿,不管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这样逼自己,不要委屈自己好不好?是哥哥不对,哥哥太糊涂了,精神紊乱了,早上不该和你说那些话。曦儿,如果爱就放手去爱,哪怕一年半年,哪怕三天两晌午也是好的,曦儿不可以让自己后悔。”
“你不知道,哥哥,你不知道,我不能,再也不能……”
“我不知道,是啊,可是曦儿,你可知道?在你离开的这些天你,我唯一能做的能想到的就是恨自己,怨自己,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能替你承受半点一分,哪怕让我站在你的身边什么也不做也是好的。”辰阳眼里泪光波动,温柔至极,“曦儿,你以为你真的是对我们好吗?可实际上你是在把我们推向一个无可挣脱的深渊当中,我们在那里痛苦,自责,孤独。”
我下了如此的决心,才敢说出那样诀别的话,可辰阳的话却又让我动摇,让我忍不住望向门外。
辰阳擦着我的眼泪说:“曦儿,如果我有意外,你不得而知,你会有什么感受?如果我出事,你会抛弃我吗?换做他也是一样,如果他出事,你有何感受,你也会抛弃他吗?”
“我当然不会,我爱你们。”
“我们也爱你。”
“我信任你们,可你们信我的话吗?”
“妹妹,事已至此,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好起来,我们要牢牢握住这真实的幸福,如果真的有鬼要索命,我们也该共同面对。”辰阳拉我走到窗边,指着楼下一直徘徊的欧阳嘉琪,说道,“你看到了吗?如果他不爱你,你这样的状态,他早拒你千里之外。如果你只是害怕,只是担心他知道你不为人知的秘密后离开你,那么就更应该告诉他,如果他选择离开,你也可以死心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