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狐出来害人是确有其事的了,只是害了什么人,此狐现在又在何处,所有人都不得而知。但我想每个人似乎都得知了玉佩一事,可见是有人故意放出风声的,此人会是谁呢?
只是人们不知道玉佩现,必有劫难,只知道拥有它便拥有无尽的法力,甚至可以逆转时空,改变人生乃至世界,所以他们为了一己几欲而不惜掀起血雨腥风。
而前两世的血海深仇恐怕也与玉佩的争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只是人们保留下来的只能是表面上还算合理的解释,久而久之成了爱恨情仇的传说。
如今再想,嘉琪得到这玉佩也未必是妖女所能料定的事情吧,那么这根源又如何探知呢?如果原本掌握玉佩的人意图害的是他,而阴差阳错中我才得到这玉佩,那么那人是谁,嘉琪到底又是何来历?而我的前世之说是不是也有些不成立呢?不过当初风九天也只是揣测而已。
一切都如谜团困扰着我,可事关众人性命,更关乎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我也做不到坐以待毙。我可以不用证明自己是人,也可以成了器皿,但也要为善人所用,所以,这一切是那个已经被改变了轨道的世界也好,是梦也好,我们都必须掌握主动。
酋跃龙缓缓松开我的手,说道:“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但至少让我知道你是谁?”
“我是麦辰曦,是母亲十月怀胎的正常人。”我整理着被他弄皱色衣服站起来,可小腹传来阵绞痛,刺骨的寒气激得我跌坐下去。鲜纳容已死,御阴息与九寒针为什么还这般厉害!正调息间,体内旋风剑的剑花已如雪花被一把铲子铲起,难道是风九天出了什么意外?
我顾不上有酋跃龙在侧,已闭目调息运气,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清晰地感觉的身体每一处都被不同的气息笼罩着,侵吞着。玉佩分明有红绿两色夹杂着,时而紊乱不堪,杂乱无章,时而又规律地朝一个方向运转,但是无论它怎么样转动,都好像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整体,任何东西都休想混入进去。
我的身体在燥热与阴寒的交替中颤颤抖抖,虽竭力投入调息去,可疼痛是切切实实真的,背上被汗水浸透。
辰曦,辰曦……风九天的声音!调息与寂静一样,全都是挖心的东西,把内心最恐惧最忌惮的东西都挖掘出来,然后与自己作战,无法自定。
不,不要试图掌控它,不要驱赶它,要随它去。
我看到风九天倒在地上,身体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他忽然扭头看着我,竟是七窍出血,不,不是血,是火苗,他五官窜着火苗,朝我伸出手,哀求:“辰曦,救我,辰曦。”
我竭力以局外人的眼光去看他,可我身上属于他的那部分却不同意,它们好似岩浆流淌在身体上,慢慢凝聚在胸口,旋风剑似形成一把利刃,切割这我的血肉骨骼筋脉直达心口,眼看着一秒之间就会从我心口迸发而出,当然齐齐涌来的还有其他气息……
不,这样一来,我必死无疑!可在那一瞬间,风九天从我眼前骤然消失,一切都归于平静,我大喘着气睁开眼睛,紧紧抓住酋跃龙伸来的手。
“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酋跃龙半蹲下,手掌擦着我脸上的汗,说道,“哪里不舒服吗?虽然看上去你平静如水,却又感觉你历经一次惊涛骇浪。”
我摇摇头:“一言难尽。”
“既然一言难尽,那就改日再说,反正来日方长。”他扶起我,“送你回去休息。”
除了休息,除了等,暂时也无良方!
晨起,久违的阳光落在枕边,耳边还来辰阳在外来回走动接电话声音,好像在处理一些工作,嘴里肯定还叼着支电动牙刷,不用想也知道,他挂了电话,会将口中的牙膏沫吐出去,轻轻地漱口,却要花很久的时间在自己脸上。许是长得出众的人都格外珍惜自己拿得出去的脸面,就好像腹有诗书的人都愿意与人分享些文墨一样。
等他整理好自己,锅里的早饭也差不多了,他开始准备碗筷,然后走进房间,推开窗户,再来到我的身边,小声叫我:“曦儿,起床了,快迟到了。”
有时我会一跃而起,有时我会哼哼唧唧,被他硬拽起来。
果然,他靠近我,只是没有叫我,而是俯身,抵着我的额头说:“懒虫,我已经安排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不如定机票去日本玩玩?”
近在咫尺的温暖体贴,我触手可及,宛若从前的轻声细语,我触目可见,手指下温润如玉的面孔,都告诉我这就是我真实的生活,我那些天奔波逃窜就是为了寻找我的生活,我的根源。现在我回来了,一定再也不会离开。
可是坐起时,绿光便跃入我的眼睑,玉佩正搁置在书架的最上层,旁边放着那支箫,可阳光将他们的影子印在洁白的墙壁上,像是一对安逸的栖息在竹林的凤凰。
凤凰?当初乔与狐女是否会悠闲地坐与竹林间,他吹箫引凤,而她翩翩起舞,又或者并没有引来凤凰,只是我们痴情的狐女优美的舞姿像极了凤凰,或者她幻化为凤凰围着他惬意地飞。
“曦儿,想什么呢?”辰阳将衣服递到我面前,“快去洗漱,早饭一会就凉了,那天你不是说想喝三红汤吗?我刚煮好。”
“三红汤?”我记得我说这话正是我与嘉琪遇到火的那个早晨,心里忍不住有些虚慌,“他送了我箫和玉佩。”
辰阳没答话,只是笑着将衣服披在我身上,边向外走边说:“是啊,我已经想好了,等我们从日本回来,就把房子卖掉。我有内幕消息,这一波房价涨得很厉害,但是明年一定会跌,所以现在卖很划算,明年房价一跌,到时候我们再买一套两室户怎么样?”
我想辰阳是想用喋喋不休来掩饰内心的担忧,用忙碌来淡忘那些伤痕,可我更多的还是渴望,渴望一切如初,渴望这个噩梦已经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