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地,酋跃龙上前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你自己顶着小玉的皮囊,还要他顶着别人的皮囊吗?这就是你口中的爱?连真面目都不敢呈现给对方?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辰曦是给不了他一个皮囊,但是她却能给他他最想要的东西,真正的人生,真正的爱。你看看你自己,平日里你是拥有一张俊美的脸,但是现在你是什么东西?你在这个时候敢照照镜子吗?你敢摸摸自己的脸吗?啊?你不仅拥有最恶毒的心,还拥有最丑陋的脸和身体,你这浑身上下肮脏的让人作呕,你从内而外散发的都是腥臭,你还希望人家欧阳嘉琪爱上你?别做梦了,连猪狗都不愿看你一眼,你还希望和他上床,给他生孩子?你别恶心他了,要知道连?砉范疾换崤瞿?……”
这一通骂,真叫人酣畅淋漓!但是骂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况骂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妖女!她翻手就是一个耳光,力道之大竟将酋跃龙打翻在地,指甲将这半张脸也毁个彻底。
妖女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呸了一口,脚底还不解气地像踩了一坨烂泥巴来回蹂了几下,说道:“你敢骂我?”
“骂你怎么样?”酋跃龙被菜,言语混淆不清,但是依然骂骂咧咧,“我要是你,我早就去投胎了,不过以你这种品行,投胎也是没有机会的。”
妖女狠狠地说:“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想劝酋跃龙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有意与她作对,讥笑着:“就算我生不得,死不成,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正儿八经的人呢。可是你不同,你这人不人,妖不妖,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儿,让人恶心,这身子是别人的,名字也是别人的,而且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一身的臭味。不过你如果躺下,倒也是有东西愿意为你效力,向你奉献身心,那就是屎壳郎……”
妖女被彻底激怒了,她摇头大吼,落叶纷飞,当然夹杂着更浓的腥臭味,竟让我早已干涸的胃翻江倒海起来,好一阵干呕。
妖女十指直刺他的头部,我尖叫一声,辰阳已经握住鞭把挡上,正抵住她的手心,与此同时,一阵炙热直面扑来,抬头一看,是风火掌已经在几公分处。
妖女却抢过旋风鞭相击,风火掌再收已经来不及,与旋风鞭撞个正着,顿时我心口一震,神经被拽了一把似的,猛地坐起,又重重倒下,身上缠绕的那些毛发如石头重击过的水面,震荡不安。
旋风鞭在妖女手中,她更如虎添翼,八面威风,卷起一阵狂风,鞭尾如雨点般落在地面和树上,却也真真切切地落在我的身上,别人看不到半点鞭痕,可我自己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如剥离被撞击得支离破碎,甚至连灵魂都摇曳不安想要四处逃窜。在她收起鞭子后,我在地上滚了几下,如一条晒干的咸鱼绷直地僵硬地躺在地上,再动弹不得。
风九天也如一片被抽打过的树叶轻飘飘落在我的身边,看到他脸上分明挂着一行泪珠,那泪珠都是红的,一串红玛瑙。他的手颤巍巍的伸过来,五指早已没了火苗,如枯干了的树枝,似乎一个风吹草动,就可以让它化为灰烬。
辰阳的眼泪正一串串落下,落在他的手上,好像是一颗石子落在海面,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漩涡向外泛起层层涟漪。很快又平静下来,那手还是枯枝般,毫无生机。
我慢慢伸出手去,对上他的手心,虽然只是一阵风吹袭着手心,但是看得到他脸上的懊悔更深了。我忍不住彻骨的疼痛,不断地张嘴呻 吟着,颤抖着双唇,用尽全力挤出一句话:“尽管你从不对我说半句真话,而我也根本没有真的信任过你,但是我们彼此依偎,相互牵挂。也不知道我们诀别过多少次,说了多少感人肺腑的来世约定,可注定我们只是虚惊一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你欠了我许多许多,你知道吗?”
风九天点点头,眼泪越发的多了,与辰阳的混合在一起,染得枯叶似枫叶。
妖女拿着鞭子,发出得意的大笑,走到我们面前,说道:“我终于知道风九天为什么把鞭子送给你了,原来是找到了鞭魂。”
风九天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她的五指已经抵上他的脖颈,看来这十指就是她最得意的武器了。
我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保存力量,再做打算。
“你以为你是什么?真的把自己当作救苦救难的菩萨了?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可以救他?一以为你的包容与善良可以感化他?还有他?”妖女歪头讥讽地看着我,手指指着地上的几个男人,又转身指着辰阳,对我说道,“不过都是虚假的而已,连你自己也是,你不过他情急之下创造的一个替代品,你为他的生儿生,自然要为他而死。可是他失算了,在他的设定中,你本无七情六欲,本无灵魂,因为你只是他拂尘中……”
“妖女,胡说八道!”一声厉喝,一道银光闪现,酋跃龙手中的匕首已经刺来。
咫尺间,妖女嘴角挑动,露出诡异的一笑,手已经握住他的手腕,只听得咔的一声,骨头断裂,匕首无声地落下,人如一只鸡仔被扔了出去,生生撞断了一棵枯木。
“酋跃龙!”我心急大喊,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看着血一股股从他口中淌出。眼睛飘过辰阳已经握住地上的匕首,我指着妖女骂道:“妖女,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妖女,丑陋不堪,遗臭千代,而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嘉琪如果知道你这样伤害我,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他会诅咒你日夜在刀山火海受惩罚,他会诅咒永世不得超生!”
“我就怕他不敢杀!”妖女吼着,鞭把猛地刺入我的心口,刹那间,整个世界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