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时候,我便想回家了,想父母,想家里的阳光,想木窗棂下的尘埃,想那个时候的我们,我也渴望与嘉琪回我的老家,在木窗棂下坐定,条条阳光照射在我们脸上,细碎的尘埃围绕在我们四周,而我们闭目微笑,还要含着彼此的唇,握着彼此的手……
于是,我越发的渴望一切都只是梦,渴望斗篷男是一个梦,风九天是一个梦,嘉琪经历的火灾是一个梦,谷小玉也是一个梦。
渴望着,眼泪越越发多起来。
因为天不遂人愿,所以眼泪才会显得顺理成章的,所以这一切根本不是梦,因为有鞭子,送我鞭子的人就不是梦。而我胸口的汗毛更不是梦,斗篷男将拂尘,汗马与旋风鞭合而为一了,所以被辰阳毁了半截的鞭子不仅无损,反倒比从前还要精美百倍,我想,它是不是也拥有了斗篷男的一部分法力呢?
要不要试试看?心中转念,才发觉嘴里还含着辰阳的半截拇指。他笑着把拇指从我手心挣脱出来,擦着我的眼泪,又敲了敲我的额头,才说道:“不害臊,这么大了还想吃奶水呢?以我看,是想赶紧给嘉琪生个孩子了吧,女人,总会有母性爆发的时候,是不是?”
看着他的笑脸,我心中好似被刀划了一下,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馨的对话,温馨的情景了,他也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我好希望我们一直快乐下去,可当我迎上他的目光,却言不由衷,“也许是我做了场梦吧,梦到酋跃龙与你拔枪相对,梦到你用这旋风鞭打破他半个头颅,梦到你总对我说很多人不属于这里,所以得烧了这鞭子,你以死相逼,用匕首划过那里。”
我用手指指指他的脖子,接着说:“血一下子流了出来,染红了你的手,你的衣服,也染红了我的衣服。于是我发誓,我再也不任性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把鞭子投进火里,火一下子窜出一人多高……”
“曦儿!”辰阳打断我的话,拿过鞭子,苦涩地笑笑,“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哥哥都不希望你有半点伤害,所以我想毁了一切可能伤害你的东西,甚至可以杀了一切会伤害你的人。但是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哥哥,你说这是梦,每个人都告诉我说,这是梦。”我苦涩地笑笑,“我真的希望是梦,是我精神异常,现在,你说是真的醒来了吗?哥哥不再毁这鞭子吗?”
辰阳笑着说:“你自己都说那是梦里了,既然是梦里了,怎么又当真了。你还想上山吗?如果想去,我陪着你,你想到任何地方,我都可以陪着你去,只要你能开心。”
难得他脸上有了笑脸,我实在不该再让他牵肠挂肚,便收了旋风鞭,说道:“颓废了大半年了,既然来了,我们就四处走走吧。如果是梦,就彻底打碎,如果不是梦,也让自己更坦然一些。不过,哥哥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妖怪,黑色的妖怪,白色的狐狸精!风九天,风九天你快跑啊,快跑。”谷小玉在旁边忽然尖叫着跑到我面前,几乎跪倒在地上,搂住我的胳膊,苦苦哀求,“你已经有了嘉琪了,不要杀了他啊,我求求你,放了他吧,我已经被你害的人不人鬼不鬼,请你放了他,我们还像从前那样,我的身体被你操控,我的灵魂被你吞噬,我用我的换他一命……”
辰阳欲言又止,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厌恶。
看来真的如他们所说,是天意了,我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既来之则安之。又握住谷小玉的手,说道:“小玉,虽然你疯疯癫癫,可倒懂得了爱情和珍惜,也让我很感动呢。可是你要救他,就得告诉我他在哪里?”
谷小玉连连哀求,哪里听得懂我的话,可我怎么能死心,低声说:“小玉,风九天的魂魄离开肉身太久,肉身就会彻底死亡,魂魄也会消散,所以,你必须清醒一点,领我去找他。小玉,你告诉我啊,找到他,九天会爱你娶你的,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曦儿……”辰阳低声叫了我一声,可马上走到一边,低声说,“算了,我不问,只要你平安在我身边就好。”
“不就是去抓几个人贩子,端个窝点吗?辰阳你至于吗?搞得生离死别似的。这扬名立万的好机会难得,辰阳你可是赚了啊。”后面传来酋跃龙的调侃声,身边还有陌生人的窃窃私语声,混乱的脚步声。。
听到他的声音,刚才还一腔热血在风九天身上的谷小玉此刻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像胶水一样粘在了他的身后。
她投过他的胳膊看向我,一缕阳光正落在她的泪痕斑斑的脸上,好像拂过的一片白色花瓣,水似的眼睛里荡漾出一些的安慰。我忽然明白了,在她心里,对风九天的那一见钟情是激荡在心中的爱情,而对酋跃龙的倚门傍户是完全的信赖依靠。
酋跃龙也一改昨日的嫌恶态度,不但没有驱赶她,反而伸手将她半抱与臂下,脸上挂着那习惯性的坏笑,脚底生风似的向我走来。这架势哪里像刚从阎王爷那转了一圈,手臂没有断裂的模样,连那根坏瓢似的头也半点伤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斗篷男出现,他们就消失了,就算演戏换装也不能收拾这么干净吧?
走到我面前,指着身后跟着的几个男女说:“这些人也都是追了凤凰的踪迹来的,也不止他们,还有更多的人追踪来了。听说有人贩子,大家深恶痛绝,几个人回去报警了,他们愿意跟我们先去找人贩子的窝点,其他人已经分开去找了。”
话音落,那些人看到我们之后就七嘴八舌的问开了,听得出嫉恶如仇是真心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抱着早点找到凤凰的念头。而我因凤凰早已名满城市,他们自然觉得跟我走绝对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