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景已经让我心惊肉跳,突然巨大的爆声更惊得我一阵战栗,抬头看到远处黑烟腾空而起,我头皮有些发麻,心中暗惊:酋跃龙不是鲁莽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是我唯一能确保的是他绝不会为了他们任何一个人而弃我于不顾。那么现在是遭遇了什么?嘉琪已经这般境地,再经不起折腾。
再抬头四处寻望,看到上方已经升起一片红光,我心知是风火掌所致,却辨不清方向,这时玉面焦躁地扒着我的衣服,好像发现了什么。
“好玉面,一切都要拜托你了,我可以永远陪着你,但是嘉琪绝不可以出事,你也一定不喜欢持衡出事的是吗?这次回去,我一定带你和持衡见面。”我有些讨好地看着她,见她乌溜溜的双眼闪过一抹亮光,又说,“持衡在宾凯哥的身体里,暂时没事,但是我只怕有人找他麻烦,所以咱们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我松手,任由她向前跑去,自己也一路飞奔过去,跑了片刻,一股子热浪便袭面而来,玉面竟像皮球一般被反弹了出来。
幸亏我接得及时,才不至于让它摔倒在地,它呜呜呜地向前面眺望着,却不敢再上前去。
“玉面,你先回去等我,我一个人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如果遇到危险,保命要紧,知道吗?”我提了旋风鞭,走进了红光之中。
回头时,玉面正蹲坐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心中竟升起一股生死离别的哀痛!
随着热度越来越高,也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哭喊声,我加快了步子,穿过一片杉树林,眼前一片明朗,瀑布如倒挂起来的河流,雪白的水奔流直下,击打着被早已冲击得圆滑的石头,激荡起一片片的水花,当水花落下汇入河流滚滚而去。
而风九天正被几根树藤缠住,困于河流中央两块石头之上,湍急的水流时而没过他的身体,时而又露出半截来,让人好不担心。
听到身后一声尖叫,我猛然转身,谷小玉和白雅婷被五花大绑,吊在树上,却独独不见嘉琪的身影,我心中懊恼不已,大喊道:“酋跃龙,你个混蛋,你给我出来,你这个骗子,如果你伤嘉琪一根寒毛,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有东西落在我的眼前,白雅婷已经尖叫起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半只血肉模糊的手掌,但是无名指上赫然戴着枚戒指。
嘉琪!我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跌倒在地,颤巍巍地将那半截手掌捧在手心,却发现手掌是冰冷的,可血是热的,而那些血并不是伤口流出来的,我看到那手心的纹路很细很乱,而嘉琪的手纹干净清晰,所以这根本不是嘉琪。
我将戒指取下,小心套上自己的拇指,将那半只手掌扔进水中,抓起旋风鞭一阵疯狂地抽打,一时间落叶、水花和雪花混合在一起,在半空之中飞舞着,好似一场别开生面的舞台,而我是那舞台中央的主角。
“恩,还是不够!”一个声音横空而来,这声音不急不缓,接着几声呻吟传来,一道阴影从天而降,我伸手挡住了一下视线,再挪开手,竟发现一个人悬挂在树上,是辰阳!
辰阳?盛怒之下,旋风剑如一把利剑斩断了眼前草木,辰阳也随之落下,在坠地之前我冲上前抱住了他,和他一起滚倒在地上,检查到他并无外伤,只是晕死了一般。
我站起身,叫道:“酋跃龙,你出来!咱们今天就在这里了断吧,不要再搞这么多花样,我麦辰曦死也好,做器皿也好,再也撑不下去了,要么你们今天弄死我,要么你们一块带着你们的那些仇恨滚蛋,不要再装神弄鬼,祸害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可是许久,却只有刺骨的寒风和急促的水声,并无人回应,我冷笑道:“多可笑,倘若一个人一辈子都活不清楚,即使给你们三生三世,给你们十世你们也活不明白。做人糊涂,做鬼难缠,图什么呀?你们图什么?报仇?仇恨是你们自己结下的,那是你们的错,你们种的因结的果,你们有本事去回前世,回三生,去操控这个世界,去逆转阴阳,为什么要来这一世伤及无辜的人。”
“说的是,种的因结的果。”这分明是白狐女的声音,接着便是阴风四起,我站立不稳,被风卷进了河流之中,倒在风九天的身边,只见他身上红光之中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绿。
这才发现,他胸口有一伤口,那玉佩正嵌入在那窟窿当中,将血一滴不剩地吞噬进去,我惊呼一声上前抓住玉佩,
“辰曦,不要,一旦拿开,风九天必死无疑。”身后传来酋跃龙的叫声,“辰曦,对不起,但是我不能不这么做。”
我回头看到他正从树林中走出来,嘉琪被绑在树上,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看到我,勉强抬头,叫道:“曦儿,别动那玉佩,千万别动。”
“嘉琪,对不起,我连累你了。”我怕打着水花,想要上前,却被一根树藤缠住了腰,将我拽回到风九天的身边。
白狐女顺着树藤滑下,在我们中间站定,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她身上那些脏污的淤泥全然不见了,穿着件水红色的连衣裙,一双洁白无瑕的舞鞋,身材玲珑有致,步履轻盈,像一朵出淤的莲花!一头齐腰的白发遮盖住了脸,随着她的大笑而颤抖,像一块抖动着的白色丝绸。
“妖怪,妖怪!不要吃我的灵魂,不要吃我的灵魂,对不起,欧阳,对不起,不是我要害你的,是她要害你的……外婆,外婆救我,玉面救我。”谷小玉吓得花枝乱颤,可是胡言乱语,以至于半空中飘来拂去的,撞倒了白雅婷的身上,两个人都开始尖叫,颤抖起来。
白狐女缓缓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慢慢捋起脸上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