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鞭子说:“这鞭确实是麓毛所作,是一位圣人用九头壮年雄麈的麈毛编制而成,送与我风家长辈,他们叫它玉麈鞭。一代代遗传下来,现在到了我手里,我觉得玉麈一词不太雅,改叫它九天鞭。”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我觉得这名字更难听。不过你这鞭子倒是像旋风一样风驰电掣,很有威力,不如叫旋风鞭。”
“旋风鞭?”他抬眼看着我,又看看鞭子,沉思片刻说,“这名字还行,既然这鞭子又跟你渊源很深,那就听你一回,叫它旋风鞭。”
“你们风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你风家的东西总和我有关?那风火掌还没说清楚,现在又来个旋风鞭,以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什么东西南北风之类的全吹我身上来了。还有,我那天那个白狐啊,你为什么要跟他过不去?还有那玉佩也叫凤舞九天,和你风九天有没有关系?该不会也是你风家的吧?你和欧阳嘉琪到底什么关系?”看他静静地看着我的脸,才发觉自己的情绪完全不对劲,先前的痛苦阴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轻松欢悦,所以看他也亲近了。
风九天拿起鞭子,递给我:“如果你怕我害你性命,这鞭子你可以拿着。”
“我不要。”一想到这鞭子将为抽得魂不附体,就战栗,再说,这玉佩的邪气都能溶进我的身体,万一这玩意的在我体内来一鞭子,我必死无疑。
风九天听完我的担忧,没正形地说:“你好像聪明了。这鞭子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岁,小妞能看到这宝物,那可是你的福气。”
“八百?”我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东西。
他笑着说:“怎么?这可是值大钱的东西,你兴奋傻了?”
“值钱是值钱,可是我怎么感觉我面对的的是一堆发臭了的尸骨呀。”我话到这里,突然想起昨日的车祸,问他那个女人呢?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走了,便躺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未知,示意我一起躺下。
想起那个吻,我有些忐忑不安,拽着领口说,不累。
风九天不屑地说:“刚才听你那意思,如果我帮了你,随时都可以要你肉偿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只觉得脸上被扇了一个耳光,火辣辣的,扭过头去,在内心翻腾了几秒钟后,低声说:“如果我有了男朋友就绝不可以。”
风九天不置可否地笑了几声,或许即使有了男朋友或是有了婚姻,到了生死攸关时我也会跨出这一步,尊严与身体在死亡面前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所以,当他把手递给我,我虽犹豫不决,颤抖不安,可手指还是触上他的手心。
我们都触电般收回了手,只是那一瞬间,欧阳嘉琪的脸跳动在我的眼前,那双眼睛包含着爱与等待。
而风九天,为何也这么敏感?
“以后别这样看着我。”他手指滑动在鞭子上,嘟囔道,“我对你可没兴趣,再说,我风家上千年的鞭子都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怎么着也得对你客气点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说道:“麈尾是拂尘吗?”
他摇头说:“麈尾与拂尘无论从形制,用途上都大不相同,当然也有人拿麈尾做成拂尘样子,这更少见了。麈尾是稀少而华贵的,也正因为此,所以只有清淡名士与领袖才有资格使用。而麈尾在宋朝以后逐渐失传,所以,小妞,这把麈尾鞭真的是极品。”
我不想知道这麈尾有多极品,只想知道我和它到底什么关系,还有我身上的汗毛,这样奇怪,莫非我是麈转世?可是哪有动物转世成人的道理?
风九天却不以为然:“动物可以修炼成人,为什么不可以转世成人?我绝不会弄错,你不会是麈的转世。”
“那我是谁?”
“麦辰曦。”
“你若到来,便是辰曦。”我腾然起身,看着他说,“我总是做一个梦,每次场景都不相同,但是里面的人物和事件总是一样的。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一位一手举着婴孩,一手拿着拂尘的道人,那孕妇总会发生意外,那道人总会把婴孩跑出去,嘴里还喊道,你若到来,便是辰曦。我是那辰曦,对嘛?我一定是那辰曦,只是他为什么要丢了我?是要我投胎转世吗?真的有前世,我的前世又是什么?”
风九天摇头说:“虽然这一切都是谜,但是今天发现麈尾与你的有关系便是突破口,而且这麈尾也一定和玉佩有关系。”
“玉佩?”
“恩。”他点点头,看着桌上的紫檀长盒说,“你可听闻过多年前曾在某处古墓出土过一副“吹萧引凤”彩色画像砖。砖呈长方体,长大约四十厘米,宽二十厘米,厚五厘米,正面左一人,背绘梧桐树,梳仙女髻,着七彩凤衣,容貌绝佳,娉婷而坐,十指如葱,捧萧吹奏;右一男人,长发后垂,身着长衫,手执麈尾而立。二人看上去神仙眷侣一般,有凤凰闻萧妙音,盘旋飞舞二人之间,口衔瑞草,振翼张鸣。凤凰四周有云气缭绕,远方有隐约的山峰,意示凤凰闻萧自天旋降。”
我看风九天双眼放着异样的光芒,小心地插嘴说:“可我听说过“吹笙引凤”的故事,在邓州南朝刘宋墓出土,彩色画砖确实是两个人,但是并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个男人,而且与同墓出土有榜题为“王子乔、浮丘公”的画像砖,左为王子乔,右为浮丘公。南朝谢灵运有“傥遇浮丘公,长绝子徽音”诗句。王子乔,字子晋,周灵王太子,好吹笙作凤鸣。后由道士浮丘公接往嵩山修炼,30年后在偃师缑氏山升仙而去。这样的《列仙传》里的神话传说已经被网文届用烂了,可是为什么你却说是情侣?”
风九天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夜里传的很远,又夹杂几声回音。
笑毕,他说:“你们后人只凭着眼睛看到的东西去推测去揣摩,就认为了解了历史,了解了真相,可谁又能真的了解几分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