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心理罪:刑侦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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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迷宫

由于遗落在命案现场的签收单上写着谷澄人的名字,因此,侦办员警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与谷澄人有关的人物上。不过,谷澄人也有可能把那张签收单交给完全不相干的人。

譬如说……

某天,谷澄人出席某财界大佬的七十七岁寿宴。在筵席上,曾有数面之缘的A先生跑来和他讲话。

“谷先生,您看起来总是这么地年轻。气色好得就像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充满光泽呢。”

“哪有这回事?我已经老了。”

“才没有。您保持活力的秘诀是什么?请务必教教我。”

“哪有什么秘诀。倒是最近有人推荐我喝蜂王乳,大概是那个的效果吧。那个对身体挺好的,听说是蜜蜂、工蜂的分泌物,蜂后的幼虫就是吃它长大的。里面蕴含了各种营养,我就是生喝那个……”

“哦,听起来很有效,哪里买得到呢?”A先生问。

“我都是直接跟靖州的养蜂场订,请他们送过来。对了,前几天我才刚……”

谷在口袋里翻找,掏出一本小册子,将夹在册子里的送货签收单拿出来。

“就是这个。前两天我才刚叫他们送来。慈利县的养蜂园,写明信片到这里订货,货到再付款就行了。”

“那我也赶快去订看看。这张签收单可以借我一下吗?”

“你尽管拿去,我家里有他们的住址,所以没关系。”

“哎呀,今天真是受益匪浅。听说蜂后的生殖力十分惊人,而蜂王乳就是蜂后的精力泉源。原来如此,谷先生能够迎娶年轻太太,越来越有活力的秘诀就在这里。也就是说,这个对那方面也有绝大的功效哪。”

“哎呀,真是败给你了。哈、哈、哈……”

就这样,寄给谷澄人的签收单落在A先生手里。李秋官一边起劲地编故事,一边让想象继续延伸。

--过了一阵子之后。

某天,这位A先生邀请风尘女郎B小姐共度春宵。办完事后,沉醉在疲劳与满足感的B小姐对身边的A先生说道:

“我的骨头都快要散了。A先生真的好猛喔,一点都看不出已经上了年纪,好像有源源不绝的精力。”

“嗯,这阵子我也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大概是那个的效果吧。”

“那个是什么?”

“蜂王乳,我朋友推荐我暍的。”

“啊,我在周刊上读过,听说那对女人的皮肤也很好,是真的吗?”

“总之,它确实有效。最近我几乎不太觉得疲累。我都是请靖州的养蜂场直接送生的过来。”

听完这番话后,B小姐央求着:“我也想喝看看,要上哪里买?”于是,A先生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谷先生名字的送货签收单。

“这上面有住址,收件人谷先生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我打算还给他,所以一直带在身边,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应该没关系吧。”

“不好意思,那么我就借个两、三天喽。下次我们碰面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就这样,签收单流落到B小姐手里,她和谷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辗转流传的签收单。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假设,这位B小姐以客人的身份出现在风尘女子经常光顾的牛郎俱乐部“女之城”,事情又会如何发展呢?

B小姐见到在里面工作的段吉。段吉强暴谷米,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遭受其荼毒的不止谷米一人。在侦讯梅吉岱的时候,梅吉岱曾在警员前往调查时转述李代燕讲过的话。

“除了谷米之外,好像还有另外两、三名少女也吃了亏。那帮禽兽把女孩当作玩具蹂躏,事后又威胁她们,向她们勒索金钱。”

“做父母亲的都不愿女儿的丑事被张扬出去。为了孩子的将来着想,只好忍气吞声。就算父母提出告诉,把他们送上法庭好了,对方可是十七、八岁的未成年人,未成年法对这些人渣的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法律是保护恶人的,你说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对于李代燕的话,李秋官也深有同感。被害者被完全忽视了,只有加害者蒙受法律的恩惠。

假设B小姐是曾受段吉欺负的少女其中一人,那么在见到段吉的瞬间,憎恨和复仇的念头会如火焰熊熊燃起也并非不可能。十年的岁月已经完全改变B小姐的容貌,对段吉而言,B小姐不过是一名客人。她有技巧地接近段吉,砸下大笔金钱,只为和他混熟,终于打探到他的住处。然后在上星期天晚上,B小姐来找段吉,搔首弄姿一番后把他骗到床上,终于痛下杀手。

李代燕来敲段吉的房门,应该就在那之后吧。B小姐赶紧躲进厕所,看到尸体的李代燕冲出房间,而B小姐则站在厕所的镜子前面整理乱掉的头发。这时,放在皮包里的签收单掉了出来,她却没有注意到……

这么想的话,签收单会辗转流入陌生人的手里,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也许签收单是在一个让人想破头都想不到的人手上,无法否定这样的可能性。

除了谷米以外,还有两、三个女孩被段吉玩弄、勒索。他想知道她们的名字。十五、六岁的少女,现在应该二十五、六岁了。年纪轻轻就背负着肉体、心灵创伤的她们,要如何走完人生?现在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说不定……李秋官心想,说不定谷米知道和自己同样被害的女孩是谁。如果去问谷米的话……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住进的那家医院的主治医生寄了诊断书来,上面写着:“强迫精神症所导致的极度自闭。目前先让患者住院半年,施予治疗,不过很难评估治疗后的成效。”她已经变成不会说话的人了。

或许谷米的父亲谷澄人知道那些少女是谁。说不定这些被害者的父母还曾聚在一起商量过,看是不是要打官司(这种情况应该是民事诉讼吧)。他们商量到最后,考虑到女儿的将来,还是决定不予追究。

然后,嫁到谷家的李代燕一定也从丈夫口中听说过这些事。

不过,谷澄人已经病死,李代燕又车祸身亡。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以知道被段吉荼毒的少女们是谁吗?

(不,等一下。)李秋官叼起香烟,弹动打火机。

说不定当时在他们家当家教的江叶曾从李代燕那里,清楚听到事情的经过。谷米的怪异行径一直让李代燕很困扰,在家庭教师的面前,她坦白谷米过去发生的丑事,找他共商对策,也是很有可能的事。这时候,说不定她会顺便把其它少女的名字也说出来,譬如说:某某先生的千金、还有附近同年级的小某,也和我家女儿一样被欺负了。--江叶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这么一来,刚刚江叶打来的那通电话就透着玄机了。他提出被害者段吉的伤痕是在右后脑这点,举证李代燕是左撇子,所以她绝不可能是凶手。虽说他是一流的推理作家,但这种事不是随便就能想到的。恐怕这是他再三思索的成果,而这一切只为了证明李代燕的清白!

难道一开始他就知道李代燕不是凶手吗?所以,为了找出对李代燕有利的事证,他才这么费尽苦心、努力不懈?

那么,杀害段吉的凶手是谁呢?江叶对真正的凶手是否已经有了某方面的推测?

当李秋官李秋官正在思路的迷宫里徘徊时,门打开了,滕丽名警员走进来。

“呀,外面热死了。回到办公室感觉真舒服。”

滕丽名警员拉过李秋官旁边的椅子坐下来,额头上满是汗水。

“啊,辛苦你了。怎么样?今天有何进展?”

“这个嘛……不瞒你说,队长,今天我单独行动了,对不起,我跑去找江叶。”

“哦?”

警员的单独行动只要不偏离侦查方针,按惯例不会特别禁止。不过,毕竟警察这职业有危险性,所以通常他都规定要两人一起行动。

“我在侦查会议上,”滕丽名警员说,“主张谷米是犯人,结果大家都笑我,把我当成笨蛋。”

“不,没这回事。我觉得阿近讲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谷米有不在场证明,昨天石天野和章华去找江叶,已经确认过这一点了。案发当晚九点左右她端咖啡去给江叶,然后自言自语地讲了一个小时。”

“那份报告我也听说过。不过,队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