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水龙头洗脸,正打算放松紧绷的神经。可刚冲了一会,我就被迫的猛地抬起头远离水流,我不禁后退两步,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这水的味道,着实恶心,和上次麻辣烫里的血肉味有些类似,腥臭,腐朽,就像是腐烂已久的尸体。
此时我满手满脸都是恶心的怪味,我强忍着不吐出来。
我定睛看去,那龙头里流出浑浊的水,不时的有头发丝流出来,还有一些污秽的残渣,那是腐烂的肉末!池子里惨不忍睹的污成一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柳霜儿在房间熟睡,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我甚至不敢去关水龙头,只能任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流下,堵住了下水口。
我看到镜子里的我,带着满脸腐肉和毛发,对着我诡异的提了提嘴角,我心中一惊,我确定我此时的表情是惊恐的,绝对不可能笑,可镜子里的我,带着诡异的笑容,离我越来越近。
“啊!”我惊叫一声,恐惧推着我的身体,两腿自己动了起来。
我赶忙冲进卧室,打算叫醒柳霜儿:“柳霜儿,柳霜儿,你快醒醒!”我用力的喊着,但她完全没有反应,我甚至听不到她的呼吸声,我本想用手推她,但两手都是污秽,无处下手。
此时的柳霜儿完全没有动静,四周静的可怕,躺在我眼前的柳霜儿完全不像是活人,夜色中,那脸很是苍白,没有丝毫血色,胸口完全没有起伏,完全看不出她在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我压抑自己的呼吸,因为稍微的喘气,在这寂静的夜里都可以听得格外清晰,然而柳霜儿就这么躺着,丝毫没有声响。
这几秒的时间简直度日如年,我就快要窒息了。
突然!柳霜儿的眼睛猛然睁开,完全没有征兆。她此刻,双眼圆睁大,在黑暗中反射着夜光,没有丝毫感情,显得格外诡异。
我吓得后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看着她,她就这么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依然没有动静。
我不知如何是好,但我不得不作出决定,否则恐惧会支配我的身体。
我迟疑了一会,不敢再等,冲出房间,也顾不得卫生,直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掏出手机开始报警。
接通电话,我赶忙开口,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警察吗,赶快,我家龙头里的放出的水里都是头发和肉末。”
“哦?好的,我们立马就到,请问地址是?”那边的男声有些激动。
我报着地址,环顾四周,还是死死的寂静,我颤抖压抑的声音在这安静中显得格外响亮。每一句话都震动着周围的空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我赶忙打开门,两个警察走进来,我松了一口气。
一番调查后,两人打算上楼顶的水塔调查,我也跟了上去。
水塔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高,四周上下全封闭,旁边有梯子,梯子尽头有个五六十公分左右直径的圆洞,应该就是为了方便观察。
一个警官爬上,用强光手电照向水塔里面,这种手电是警方专用,光柱可以射很远,穿透力也很强,可以穿透水面,照到水底。
“水塔里有具尸体。”他回头对另一个警察说道。那个警察点了点头,就开始联系总部。
警方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开水塔的顶盖,还动用了机器,才将尸体打捞出来。
包括清理水塔在内的事情都处理完,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看着那具被捞出的尸体,他的衣服非常熟悉,是冷漠男孩穿的那件,尸体的身形也非常符合。他,就这么死了?我心中一股悲凉之意涌出,之前的种种开始浮现。
虽然认识不久,男孩的性格也不讨人喜欢,但他处处为我着想,一直以来保护着我。不知不觉间,我已对他产生些许的依赖。然而,现在,我看着已经高度腐化的尸体,早已物是人非,心中好像缺了一块,鼻头有些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许久,我平复心情,隐隐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很快,我再次被请去做笔录,这次的警官,和上次龙浩事件的笔录警官是同一个。
“我们又见面了,希望这次的笔录不会像上次那样荒诞。”他对我笑了笑说道。
我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开始做笔录。
接下来年龄身份又重新过了一遍,终于步入正题。
刘警官:“杨小姐,你认识死者吗。”
我:“认识。”
刘警官:“他是谁。”
我:“住在我对面的男孩。”
听了我的话,刘警官翻了翻档案,眉头微皱,他抬起头,两只眼睛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盯着我不说话。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怎,怎么了吗?”
他翻了个白眼,头偏向别处,长呼一口气说道:
“我们早已对整栋楼做了调查,你对面根本没有住人。”
“什么?”我一惊。
他会有这反应也是难怪,我已经不止一次说出这样完全于事实不符的话了,此时的他,越发的认为眼前的我是个神经病,根本无法沟通。
“原来冷漠男孩也是虚假的吗?”我喃喃自语,心中空落落的,曾经的往事一一浮现,男孩的背影,冷漠帅气的侧脸,每次在我困难之时恰到好处的出现,还有为了我情绪失控的样子,无一不深深的刻画在我心里。
“这些绝对不可能是假的。”我对自己说着,心意开始变得坚定。
接下来的是一些形式上的问话,警官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而我又有精神病史,于是我早早的被放行。
回到家,看见柳霜儿坐在沙发上收拾着东西。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这货居然跟死猪一样完全没有反应,而且睡相还那么恐怖。
“柳霜儿,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没好气的问。
“有反应啊,怎么没反应,你看我这不是在收拾东西了吗?”柳霜儿不紧不慢的回答。
“收拾东西?你收拾东西干啥?”我奇怪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