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奇怪的回声依然不断重复,而我身处林子中,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好像没有尽头。
而且,我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虽然虫子们都大的吓人,但似乎都对我没有兴趣,悉悉索索的朝前方爬去。
等等?前方?我环顾四周,观察这些虫子前进的方向,果然,所有的虫子都爬向同一个方向,莫非这个方向是出口?
我赶忙跟着虫群往前走,一路上,无数树枝,带刺的藤蔓刮擦着身体,不一会儿,我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刮的破烂不堪,身上还划了几道口子,不过我不敢停下,长痛不如短痛。就如同长跑一般,若是中途毅力不够停下休息,那就真的很难坚持到最后了。
我牙关紧咬,努力避开树枝,但还是会被一些枝桠擦到皮肤,若真是划伤倒也不会很痛,但就是这种划不破,只是刮掉点皮,这种情况最是疼痛,而且同一个地方很可能被划过好几次,疼痛难忍,一路上苦不堪言。
不过还好,路似乎不是很长,终于,我看到了虫群爬向的终点。
我还没有靠近,就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阵阵的惨叫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停下脚步,远远看去,一棵巨大的古树伫立在森林中央,树干粗的惊人,估计五六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粗大无比的树根从地底翻出,还有无数手腕粗细的藤蔓缠绕在树干上。
而树干的周围,无数藤蔓从四面八方缠绕在一起,它们分别缠住两个人,密密麻麻的裹在一起,就像两个虫茧一般。
而看着这两人,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全部竖起。
只见他二人全身上下爬满了虫子,蚂蚁,蜜蜂,蚊子,还有无数叫不出名字的昆虫,密密麻麻。
我立刻转过身,躲在一棵树后,不敢再看,我按住胸口,深深呼吸了几次,这场面实在有些让人接受不了。无数虫子密密麻麻,在那二人身上撕咬着,爬行着,怪不得这两人的惨叫如此凄厉,我远远的听到这惨叫便觉得心脏紧紧一抽。
而且还不止这些惨叫,还有无数虫子爬行,振动翅膀的声音,无数声响交织在一起积少成多,很是巨大。
我不知怎么办,难道我最后也会变成那样吗?我心砰砰直跳,我堵住耳朵,抵抗着无数噪音。
“姜洪!你在哪里,给我出来,躲着算什么,我一定会让你生生世世在此饱受折磨!我要让你在万蛊撕咬的痛苦下,永世不得超生!”
一个幽怨狠毒至极的女声回荡在森林,和之前听到的那些回声应该是同一个人,这声音有些苍老,不知是谁在说话。
“她在找一个叫姜洪的人吗?”我自言自语。
这句小声自语刚刚说出口,顿时一个声音在我左耳边响起。
“你认识姜洪吗?”
我吓的跳离原地,只见前方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现代人的衣服,但是年纪似乎不小了,大概40岁左右,她的面容憔悴,身体瘦弱。
她双眼圆瞪,眼球突起,险些突出眼眶,眼白上布满了血丝,皮肤干巴巴的。
“我刚刚听见你说姜洪了!你是不是认识他!告诉我他在哪?”她的表情狰狞,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我在她恐怖的巨力下,根本喘不过气,并且感觉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我努力的踮着脚,若是脚尖不能着地,重量只会都在脖子上,我丝毫不怀疑脖子会断。
我想说话,但一口气根本上不来,嗓子里发出嘶哑的怪声。
她似乎意识到我被这样掐住根本开不了口,便一把将我扔在地上。
我屁股着地,感觉自己的尾椎和胯骨都要分家了。
我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息着,差点就要死了。
“说,姜洪在哪?”她眼神凶狠,我只能避开她的眼神,她眼睛盯过的地方,都好像被刀子割伤一般,若是自己继续跟她对视的话眼睛估计会瞎掉。
她的声音与刚刚的回声一模一样,想必这一路来,都是这个女人在说话。
“我不知道。”我小声回答。
“你骗人!刚刚你的自言自语我都听到了!”她一巴掌拍在我身后的树干上,离我的脸只差分毫,树皮似乎被拍碎,无数渣子掉了我一肩膀。
我被这声响震的七荤八素,心脏狂跳。
“我真的不知道,刚刚我也是听你说这个名字才自言自语的啊。”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对方情绪激烈,我若不用力喊出来,她可能根本听不进去,若是怯懦躲避,会更加惹人怀疑,而且更重要的是,我TM真不知道什么姜洪是个什么鬼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像扔小鸡一般,将我一把扔向那巨大古树!
“不要!”我吓得大叫。
那俩人的下场我刚刚亲眼见识到了,如今我也被丢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跌进虫群里。
我简直就要吓尿,我不禁咬住双手,眼泪疯狂涌出。
“砰”
我全身几乎散架,气血翻涌,血液的轰鸣,耳鸣,虫鸣,惨叫一齐侵袭着我,我慌忙堵住耳朵。
这时我才发现,四周的虫子居然自动让开一块空地,我这一落下,居然没压到一只虫子,但我还是被无数飞虫冲撞,我赶紧双手抱头,护住口鼻。
许久。
我居然没事?刚刚似乎只是我突然被扔过来,地上的虫子都让开了,那些飞虫却是飞的太快,来不及躲避,才会撞到我身上。如今我静止不动,它们都自动绕开我,只飞向那两人。
那两人还在旁边惨叫,我再次堵住耳朵。
“呵呵,看样子你是真的和他没关系,若有关系,你已经和那二人一样了。”女人似乎有些失望,她朝我挥了挥手,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小树林里,看看时间,我似乎晕倒只有几分钟,而这后门人很少,所以我没有被发现,看着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身上也没有划伤,我松了一口气。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银行走去,这次一路通畅,我很快取完钱,回到医院。
走过护士值班室的时候,我听到几个护士议论纷纷。
“你知道吗,昨天我们这楼层的厕所发现了尸体,尸体被肢解,头居然被卡进马桶下水槽里。”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护士说道。
“可不是吗,我当时就在场,刚开始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张面具和几缕头发,等护士长翻开那面具后才露出泡烂的人头。
光是这样就算了,结果后来我们发现,厕所里其他几个隔间都上锁了,根本打不开,后来请了几个男医生弄了好半天才弄开。
一开门,所有人都傻了,那几个蹲坑里都分别放着手脚身体等部位。
冲水器都开着,所有的肢体都被不断流下的水冲的发白,切口处的血都被冲走,皮肤被水冲的肿大了一圈。本以为我医学院五年什么尸体没见过,结果看到这个还是忍不住吐了。”说话的,正是昨天替我擦汗的小护士。
听到这,我不禁胆寒,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
一般分尸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处理尸体,不过凶手很明显没这个意思,不然不会将尸体丢到这些迟早会被发现的厕所里,这样看来,分尸的行为,要么是心理变态,要么是单纯为了泄愤。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回到病房,梅丽迪尔坐在病床上看着电视。
她看到我进来,愣了一下,接着皱了皱眉道:
“你是不是被鬼缠上了?好重的怨气啊。”
“哈哈,没事没事,我住的那出租屋闹鬼,见得多了,自己就好像变成磁铁一般,以至于到哪都能遇到这些事,习惯就好。”我打着哈哈,坐到家属床上。
其实我听了梅丽迪尔这话后是很吃惊的,心中忖道,她可真是个宝啊,不仅能看到鬼,还能感受到怨气,简直就像雷达一样敏锐。
初中的时候,我也有过这样的同学,她叫孟琪,长得很漂亮,但眼神忧郁,常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或者一个人发呆,同学都以为她有神经病,几乎没人找她说话。
只是那个时候我根本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也没往那方面想。
如今随着经历的增加,总算开始理解这些天生可以通灵的妹子们,只是,这样的人实在太过稀少,有些人甚至会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志同道合之人,所以她们多半都是孤独的。
梅丽迪尔此刻没有多说,只是继续看着电视。
我想,以她敏锐的感觉,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灵异事件肯定比我多的多,毕竟人家可是一直都能感受到,我这情况她一定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她没有追问什么。
我注意到她的脖子,昨天,她因为侧身睡觉,项链的吊坠被压在了身下,所以我没有看见,现在,我总算是看清了,原来那吊坠正是狮子头徽章,现代的衣服因为没有腰带,所以她就将徽章做成了吊坠,真是心灵手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