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娘子大人,别跟为夫卖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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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求合?

“小东西,你胆子不小,”面具人揪起楚唯头发,字字咬碎却又无比阴柔,“在我面前装情圣是么,今日,我便除去你的念想,让你一辈子只得承欢他人身下。”

“你……”楚唯惊恐地看着这张面具下,一双阴火丛生的眼睛,目光一动,落在了他身后那名属下手上,那只托盘……

“云大人给过你机会,现在为时已晚,楚唯,从此刻开始,与你的骄傲,永别吧。”面具人咯咯笑开,诡秘、阴毒,不可言说,他松开楚唯,坐上云哲先前坐过的竹椅,“动手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精湛的刀功。”

“是!”一属下领命,与掌托盘的那人一道逼向楚唯。

楚唯的瞳孔中满是那两人的影子,巨大的恐惧占据了他所有思想,“你们要做什么,别过来,云大人,云大人饶命,大人……”

“啊——”

凄惨的哀号声惊破长夜,给这深寂的王府,又添了一笔莫测的诡异……

“楚唯!”章庭湮从恶梦中惊醒,摸摸自己的额头,竟然冷汗淋漓,她呆呆地靠坐床头,满脑子都是梦中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

“大人怎么了?”睡在偏房的墨香闻声赶来,替她将滑下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是不是最近公务繁忙,您这几日总是睡不安枕。”

“也许吧,”章庭湮无心地应着。

最近他们一直在计划着,在祭天大典上诱捕摄政王,并将他的罪行公告天下一事,这其中仍有许多难克的关节,每时每刻被这种阴谋阳算的事充斥头脑,难免会造成神经紧张,在种种压力下,做恶梦也是正常。

可是她已经接连三夜,连续梦见楚唯的不幸了。

她实在放不下心,一骨碌起床,不等墨香服侍,飞快穿着上衣架上的朝服。

“大人,现在深更半夜的,离上朝还早着呢,何不多睡会儿?”墨香心疼地提醒,“季大人屡次嘱咐我要好好看着您,尽量别在晚上活动,您这是要……”

墨香说到这儿时,章庭湮已推开她来到卧房外,“我去一趟王府。”

“什么?”墨香不敢相信,“您怎么能去王府啊?”章庭湮与摄政王对着干的事天下皆知,这会去王府不是送死么?

“我直接向云哲送上拜贴,很安全。”

“可也不要三更半夜去啊。”

“我总是心神不宁的,”她执拗地道,“必须要见楚唯一面,亲眼看见他还好,但愿是我多想了。”

章庭湮刚踏出主屋,孙野便将她一拦,“去哪儿?”

“去王府。”

“那里不安全,最好不要惹事。”

章庭湮冷笑,“不要还有你保护么……”她压低声音,“某隐卫。”

“你不用亲自去,这样会让皇上与太后怀疑,”孙野冷淡地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何必去惹那身骚,如果你只想知道楚唯的情况,以季长安与云哲的关系,很容易。”

季长安……

自打她狠心将他拒绝,一次次伤他自尊,把他的热情,放在脚下无情地踩碎,她连听见他名字时心中都会泛起浓浓自责,更何况是有求于他。

墨香也劝道:“是啊大人,如果您不好开口的话,我去请季大人帮忙,季大人心善,一定会答应的。”

“不许去。”章庭湮不可商量地驳回墨香好意,悻悻然回身,“罢了,明日我再托人打听。”

天色蒙亮,季长安与小五走出侯府大门时,等候已久的墨香迎了上来。

“墨香你怎么来了?”小五上前问道,贴身侍卫有一种习惯,当外人靠近主子的时候,无论那人是谁,做侍卫的必定会赶在主子前头,无碍规矩,只为忠诚。

墨香见到季长安便双膝跪下,楚楚可怜地道:“季大人,我们家大人这些天魔怔了,总是魂不守舍,还常常从梦里惊醒,今儿三更半夜就要起床去王府,还是江老爷的保镖给拦下的。我脑子笨,猜想可能是季大人最近跟我家大人疏远了,我家大人没有了主心骨,所以才导致她连天失常的,求季大人看在以往与我家大人的交情份上,多跟她走动走动,多开导一下她心中郁结吧。”

季长安神情寞寞,眯眼看着跪在他身前的墨香,不置可否。

小丫环说了半天,是求他与章庭湮主动拉近距离?

还是说,章庭湮那回对他说了狠话,但事后后悔,却又拉不下脸来求和,所以派小丫环来央求?

“我就说么,章庭湮哪舍得爷,这不,派丫环来求情示弱来了。”小五对自己的智商感到想当满意。

“季大人,您那么喜欢章大人,可千万别对她不闻不问啊,她在京城举目无亲,唯一的弟弟还被云大人赎去了王府,她要操心着本分职责,又要挂念弟弟,还要……”墨香瞄着季长安,轻轻道:“又要想着季大人,一个姑娘家,心理上哪承受得了。”

话都已说到这地步了,季长安再不知道章庭湮的心思就太不过去,于是满意地踮了下脚,顿感今日将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但他被章庭湮屡次三番拒绝过,当初拒绝的时候她倒爽快,现在想求合……季长安嘴角一勾,哪那么容易。

“她若有事相求,大可自己来,我们每天朝上朝下都有机会见面,就不用你来递消息了。”季长安高傲地一负手,长腿迈出侯府门槛。

“季大人……”墨香赶紧追过去,机灵的眼珠子一转,急声说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宁愿苦着自己,也不会跟大人您说的啊。”

“嗯?”季长安对此表示深深的质疑。

墨香紧赶慢赶跟在季长安身后:“以往我家大人有麻烦,都是您在为她殿后,她现在的情况就是五行缺您了啊,你再不理她,说不定她要捅蒌子,昨晚要不是保镖拦着,谁知道她跑去王府,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让她自己说,否则免谈。”季长安丢下墨香,坐上马车,临走前淡淡地道:“她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就不是么?”

“大人……”

“回去吧傻丫头。”小五一挥马鞭,驾车离去。

等墨香落得远些,小五与车内的季长安笑道:“属下刚打算把章大人掳来好好捉弄一顿,墨香就自己上门了,可见她是离不开世子的。也是啊,如何没有世子给她撑腰擦屁股,她早就被人给踢下去了,哪有她的今天。”

“墨香今天说的话,有点意思,”季长安靠在车壁上,神情悠闲,“章庭湮这个没良心的,若不是真遇着了事,哪会想起我来,墨香话中确有摄合我们的初衷,但她侧重点,还是在章庭湮的麻烦上。”

“属下听出来了,”小五道:“章大人想念楚唯,又对王府非常无奈,而且最近在公事上压力较大,比较缺安全感,总得来说嘛——她缺世子。”

季长安双手微拢,眉宇间渐渐沉下。

他总是无法做到对那个女人置之不理,对她无法提起恨意,没有他与她时刻交心,没有他为她默默善后、做她心灵上的支撑,她兴许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而他,却仿佛连心都是空的。

彼此都是骄傲的人,在感情面前,却都做不了强者,如今有墨香给了他台阶,他是要立刻趁这梯子下来,还是真如他刚才所说,让章庭湮先对他低头呢?

从侯府通向皇宫,中间有一条路经过侍郎府,不管季长安与章庭湮是否有芥蒂,他都坚持在下朝出宫时,顺便载她一程,路上结伴,对她才更安全一些。

天仍未亮开,今天小五驾着马车,一如往常那般从侍郎府前经过。

季长安掀开车窗帘子,正见章庭湮在孙野的相随下,从侍郎府中走出。

小五见章庭湮向这边望来,便勒住缰绳,停下了马车,“要载章大人一程么?”

季长安未回复,视线一直在章庭湮身上,他只要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便有了足够的勇气,先跨出那一步,可是她,好像并没有与他合好的打算,或者在她的定义里,他们从来不曾好过。

深秋的早晨天凉,章庭湮接下孙野递向她的披风,仅仅是向季长安看了一眼,匆忙到不愿等季长安的眼光回执,就已经收回目光,走下府前台阶。

府外停放着一辆红顶蓝苏的轿子,章庭湮眼也不抬地,走了上去。

“走吧。”季长安的话中有几许失意,但被他的语气掩饰良好。

这头季长安的马车刚起步,那头章庭湮的轿夫才一起身,便听其中一人哀叫一声,轿子突然倾斜,坐在轿内的章庭湮身子一晃,幸好坐得稳当,应变够快,才免于一摔。

“怎么了?”孙野沉声质问。

那名摔倒的轿夫忙回道:“小人该死,小人崴了脚,小人……”

听到侍郎府前的动静后,季长安喊停小五,打开车厢的后窗格——

“大人恕罪,求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回吧。”

“没事,”章庭湮下轿后,抬手示意轿夫起身,“你们带他回去修养吧,我脚程快,自己进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