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娘子大人,别跟为夫卖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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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传来噩耗

朝廷每一件大事发生,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影响期,林南虽然翻案了,但案子所带来的余波,仍在持续震荡着,同样的摄政王虽倒,但余孽并未清除干净,之后的日子里他们仍会时不时冒出来制造麻烦。

不知章庭湮现在近况如何了,一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

“爷!”一个急促又仓皇的声音唤道,季长安往门口一看,见站在门前的小五脸色惨白,顾忌重重的,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季长安一凛,忙起身,失色问道。

小五看着季长安,怕季长安会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犹犹豫豫地说道:“小四的飞鸽传书刚到,说……说章大人在回乡途中经过无忧谷……”

他实在不忍说下去,低头含泪,尽管他很不喜欢那个女子,可做为主子的属下,却早把她当成侯府的下一任女主人,但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何况是爱她如命的主子呢?

“无忧谷,无忧谷怎么了?”季长安脑袋轰然作痛,还没有听见消息是什么,便已难忍身上颤抖,一阵阵寒意袭上心头。

“她……”小五咬咬下唇,一狠心道:“遇害了!”

瞬间五识俱丧,季长安只觉耳边轰鸣,脑际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我不是让小四跟着,她身边有那么多高手保护,不可能……”季长安意识会无,这一刻他除了本能拒绝这个消息之外,其他的感知都不复存在。

一定是她的恶作剧,她被他宠坏了,一定是想跟他开个玩笑,然后在他心痛地要死要活时突然出现,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对,以她的性格,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来……

“世子爷,这是小四亲笔所写的事,章大人一行人在无忧谷遇袭,小四跟得不近,事情发生太突然等他们追上时,章大人已不幸掉入天坑,面目全非了,她现在被送回江家,”小五跪在季长安面前,“您节哀顺变吧!”

“滚!”季长安推开小五,跌跌撞撞向门外走去,他不信!没有亲眼看见她的尸体他不信!她遇到过多少回危险,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他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坑,能把她的命索去!

“章庭湮你给我等着,你怎么耍我,骗我都行,但你不能用死,这辈子都不许你用死来吓我……”他六神无主,像一具会移动的活尸般,在衙役们不解的眼光下离开刑部,漫无目的地走上大街,像在寻找他丢失的灵魂。

小五紧紧握着拳,一脸痛苦地跟在季长安身后,一言不发。

“为什么要骗我,”季长安失神地走在街心,双目涣散,不停地自言自语,“我真的会担心你,你是想让我去追你么,所以要跟我开这个玩笑?傻丫头,你只要让人带个信,说你想我了,我便会丢下京城的一切,马不停蹄地追你……”

“这位是季大人么?”有行人认出了他,“季大人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季长安停下脚步,看向那位跟他打招呼的行人,见到行人身边有一匹马时他眼光忽亮,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抢过行人手里的缰绳便向南城门冲去!

“季大人!”行人在身后吃惊地唤道。

小五飞快将一锭很子塞进那行人手里,轻功一展,追向季长安。

“等等我傻丫头,我很快就能赶到江家了……”季长安无法保持正常思考,所有的理智都离他而去,现在的他像个傻子、疯子,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追!

季长安的马太快,并且直奔城门,小五也从大街上抢了一匹,同时让城中暗桩通知侯府派人周全,侯府在京城内有一套应急机制,足以应付眼下的糟糕情况。

侯府侍卫收到消息后,便立即派出一队侍卫轻装骑行,按照小五给的目标飞马赶去,小五也未耽搁,紧赶慢赶还是追上了季长安。

头一次见季长安失态至此,小五不敢多问,只是紧紧随他策马狂奔,朝着她的方向。

消息传到岑湛耳中,惊出了天子一身冷汗,在确定消息属实后,岑湛带着莫大悲痛,久久坐在攀龙附凤的宝椅中,面容呆滞。

人人都以为她此去安全,因为她与她身边的人都是强者,若想对她下手又岂是易事?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得福,”岑湛声音中尽显疲态,仿佛他年轻的生命力也随那个女子的离世,而一瞬耗尽,“去把楚唯叫来。”

“奴才可以为皇上做什么?”

“告诉楚唯,她姐姐不在了,朕尊重她落叶归根,让楚唯回去祭奠吧。”

得福诧异地一把捂上嘴,惊险些大呼,定下心后,他轻声问道:“皇上您说,章大人她……”得福到底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章庭湮遇害的消息,像火药一般,将朝廷上下炸开了窝,引得京城一番震动,而早已追出京城的季长安,却仍然在自己的臆想的“真相”里,挣扎,陶醉。

无垠的古道上灰茫茫一片,季长安坐在古道旁,丝毫不知自己的脸上早已灰尘遍布,狼狈地不成模样。

“爷,喝点水吧,”小五蹲在他身旁,将拧开盖的水袋递向他,“您千万要保重自己啊,已经一天了,您这一天水都没进一口,这样会把自己折腾坏,您可要想想咱夫人啊。”

不远处,侍卫们正在给马喂水,大伙儿关心主子,时不时往季长安这边递来眼光,连喂水都显得不上心。

季长安目视远方,兴许根本没听见小五的劝告。

心里一个声音正催眠式地告诉自己:她没有死,她那种女人阎罗王都嫌弃,普天下除了他季长安没有别人会要。她不可能死……

古道上,一匹飞骑扬尘而来。

小五立刻起身,觑起目光向来人看去,其余侍卫也飞快赶至季长安身边,手搁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蓄势待发。

“自己人,”小五摆手,示意侍卫们放下戒备。

那匹快马停在侍卫圈外,风尘仆仆的小四翻下马来,快步走进季长安视线中。

季长安眼光一顿,瞳孔忽然危险地缩起。

“属下有罪,没能阻止事情发生,世子杀了属下吧!”一脸憨厚的小四跪在季长安面前诚恳请罪,羞惭地无地自容,“世子请节哀,三哥跟着他们一道去了江家,属下知道世子必来,就守在这条必经之道上……”

小四闷着头,不敢去看季长安此时的脸色。

“去了江家,”季长安神思恍惚,似在跟自己说话,拳头紧握,像在隐忍什么,狠狠抵在了下唇:“她真的,死了?”

小四抬起头,从季长安苍白的脸上扫过,再看向小五,小五一脸沉痛,轻轻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小四肯定地道:“她确实掉进天坑,当属下攀下巨坑后就见她浑身是血……”

“深身是血,面目全非,”季长安自残似的哂笑一声,口吻越来越重:“你是亲眼看见她死了么?她是如何掉下去,如何伤了的,如何断气的,你全都看见了么!”

“世子爷……”见季长安两眼通红,小四吓得噤声,他理解主子心情,所有人当中,主子是最不愿相信章庭湮死亡的一人,主子宁愿相信章庭湮的死是她的恶作剧甚至别有居心,也不愿接受心爱女人葬身坑底的噩耗。

可小四是亲眼见过那血腥场景的,如何会相信这是一个恶作剧?

“既然你没有亲眼看见,那么她就一定还活着。”季长安手掌撑地,软绵绵的身体借力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向马匹。

小四、小五与十多名侍卫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任由季长安拖着疲惫、虚弱不堪的身体,继续在漫漫长路上跋涉……

就在季长安一路神不守舍赶去海南江家时,章庭湮已经取道栈北,朝着东卫方向出发了。

栈北是天裕东部的一座乡镇,这里似乎穷得厉害,到处可见衣衫褴褛的孩童,和上了年纪、眼神空洞的老人。章庭湮一行人乔装打扮,借商人身份进入栈北,心想此地离边境那么近,这里的青壮应该是被征兵,去守关口与重要城市了吧。

一出金蝉脱壳之计后,章庭湮彻底摆脱了江家养女、刑部右侍郎的身份,她现在是东卫未来储妃张湮。

入夜后,孙野敲开一家农户的门。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老伯将他们一行人打量了一遍,没有多问,身子一让便请他们进门了。

农家小院简陋却是干净整洁,主屋里亮着灯,一眼就能看到一个怵生的四五岁男孩依在门口,眼巴巴地瞧着他们。

老伯看起来像有心事,章庭湮倒不奇怪,换成谁顶着脑袋搬家的罪名做奸细,怕都不会心里爽快,何况他们家中也有孩子。

接进主屋后,一位婆婆拉走了他们家的小孙子。

等到章庭湮与孙野在方桌前落座,那位老伯才迟迟开口:“我奉太子命令,在此等候你们多时了。”

“最近边关紧张,我们想不动声色顺利回东卫不易,不知老伯可有好的路子。”章庭湮似有心要打听点什么,抢在孙野前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