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娘子大人,别跟为夫卖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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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唇枪舌剑

按列上奏了几张折子,谈一些解决的方法,再之后便宣来东卫使臣,太子太保萧靖与礼部侍郎钱俨入殿觐见。

刚进金殿,萧靖一眼就看见了臣列里的章庭湮,“这不是章大人么,昨晚做什么好事了竟弄得一副黑眼圈?知道的说你昨晚干好事儿了没睡好,不知道的,以为天裕国女子人人这副丑状呢。”

章庭湮就知道萧靖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会死。

她呵呵他两声后没理他。

不知何时孙老太傅挤在了她和季长安旁边,禀着八卦至上的原则,老人家悄声道:“我也想知道章大人昨晚干了什么好事。”说着,向季长安看去。

“……”

章庭湮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赶紧回应孙太傅:“下官操心着老大人不和谐的夫妻生活所以……”

“……”

萧靖和钱俨向三圣拱手作揖,只是全了一个寻常礼节,三圣虽不高兴,但并没有说什么。

他们天裕国派使臣去东卫时也是不给卫君下跪的。

华太后仪态端庄威严,沉声吩咐道:“两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看座。”

“不用了太后娘娘,”萧靖手一抬打断了华太后好意,冷冷道:“本官来此,除了例行邦交之外,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

岑湛搁在案后的手缓缓捏紧,凤眸里闪过一道杀机:早知你想闹事了。

三圣没人应萧靖的话,金殿上气氛突然冰凝,群官都自觉地闭着嘴,静静听着。

静默了三个数后,一直给人一种处事于外的感觉的摄政王悠悠说道:“你们东卫人,还真是事多啊。”

“没办法,天裕国草菅人命,而且事关我东卫尊严,来时太子可是吩咐过了,张家惨案本官必须得弄个明白,不能让赵氏一族血脉就这么没了。”萧靖仰着头,微瞌眼,即便是看向摄政王时也同样一脸的倨傲,“本官听说赵直处斩那日,季长安大人曾在法场前大呼此案有疑点,请陈放尚书发回重审,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当时那么多人听见季大人的话,可陈放却充耳不闻,更奇怪的是安乐侯阻拦了季大人,强行将他带回了家去……”萧靖斜睨着季长安,见季长安脸上未有起伏,好像心思笃定,不由地有些发虚。毕竟这是在人家地盘,探子们打探到的消息很容易被天裕朝廷否认,本就是站在劣势一方,现在见季长安脸不红心不跳,哪有不犯嘀咕的道理。

“萧大人,您是不是安排了很多眼线在京城?”季长安不留情面地问道,“所以是您的探子们看到本大人在法场为赵直喊冤的事了?”

“你们京城百姓愚蠢,本官只要套他们点话,承诺给点甜头,他们什么都肯说。”钱俨见季长安问到了敏感处,立刻站出来挡了他的话,他当然不能说东卫在京城、以及整个天裕都埋有眼线的事儿了,岂非打自己的脸并予人以把柄。“赵直是我东卫赵氏女子的血脉,当初尊重他的决定准他来天裕,但他身上有一半东卫血脉,他被冤杀事干两国关系,我东卫陛下与太子对此事相当看重,此次派本官出使天裕,为的正是这桩事。而据本官所知,刑部当初在判斩赵直最后一刻,赵直仍在喊冤,而刑部判处赵直死刑,依据的却只有一枚张家媳妇手中代表赵氏身份的耳环,你们没法解释为什么当时张二匆匆回家,没法解释侥幸逃过惨剧的张家幼子,没法解释那个救了孩子的现场另一人,赵直,并不是除了张家人外,唯一一个在案发现场停留过的人!”

钱俨的这些话算是说到了天裕国痛处,当时处斩赵直的确还留有很多隐患,正如钱俨所说的那样,而且季长安为赵直喊冤的事也是事实存在,有许多人可以作证,这是抹平不了的一大缺失。

但他们如果想凭三言两语就能把赵直的死利用起来,那也太小瞧了刑部。

负责主审的陈放走到殿中,从袖中拿出一叠公文来,面向三圣说道:“臣早知东卫人要借口赵直一事向我天裕朝敲诈勒索,所以上朝前已备好了张家的相关文书,上面细细记载着赵直案的部分情况,请三圣过目。”

不等华太后开口,摄政王抢话道:“给使臣瞧瞧。”

华太后微觉尴尬,却不形于色。

萧靖与钱俨接下陈放的公文,彼此交换查看,却连看都不曾看完,萧靖便抢了钱俨手中那份,愤愤往地上一摔!“赵直死在你们刀口下,是非曲直还不是由你们编排么!这些所谓的口供,所谓的线索和证据,都是你们刑部一手策划,毫无公正可言!”

金殿上肃冷如死,岑湛握拳如铁,如果他有实权,他今天定要斩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赵直案他本已够恼火,里头偏偏牵带着摄政王!有点眼力见的,谁不知赵直案隐藏着惊天玄机,使团出使天裕另有居心!

在这令人窒息的安静中,章庭湮不适宜地笑出声来。

引来众人们纷纷投以问询的目光。

章庭湮为她的失笑感到抱歉,一一向皇上太后与摄政王拱手示意,“臣刚才听到了一个笑话,有失礼之处请三圣见谅。”

“哼!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我们大老爷们在朝上议论两国大事,哪容得你失礼放肆!”萧靖虎目一张,很有几分威严。

章庭湮为迎合萧靖的怒容,露出一个怕怕的表情。

“刚才萧大人说,赵直案中的线索啊证人啊都是刑部在编排,所有操作都是我们天裕国的人在做,所以就不能当得真是么?”章庭湮不想听他回答,萧靖这莽夫的声音真的很不好听而且,她讨厌他一脸智障样儿还非得装文化人,便赶在萧靖开口前说道:“经我们手处理的事儿当不得真,不能算数,那被你收买的几个天裕小民的话就当得真、算得了数?你可知在我天裕国,收买证人是要坐牢的?所以在萧大人的定义里,赵直在天裕犯案受审本就不公平,要你这个东卫奴才来审判就公平?你东卫人脸上都贴了金啊还是你们生来就比别人脸大?脸大了不起?”

萧靖被她说得嗓子眼一个咯噔。

不等萧靖发作,龙椅上的岑湛笑了笑,“萧大人,章大人所说没什么不妥啊,你又凭什么把刑部办的事给全部否决?赵直蓄意奸杀张家媳妇,杀人灭口,张小天因为侥幸逃过一劫反被你拿来说道,难道你要让张家死绝了才甘心?处死赵直是朕勾决,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眼神冷了下去,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莫说是赵氏女子后人,就是你皇族后人在天裕国犯案,朕也照杀不误!”

“皇上你这是包庇!”萧靖的怒火腾腾直冒,本就泛黑的脸皮憋得发紫,“连季长安都说过此案有疑点,而你们却还坚持要杀赵直,一是为了掩饰刑部与朝廷的无能,二是要挑衅我东卫,不知天裕皇帝你安的什么心思!”

金殿上,剑拔弩张。

“萧大人此言差矣,”华太后的脸上不分喜怒,双手微拢袖头,依然是一副典雅姿态,“赵直案经过刑部日夜勘查,已有充份证据证明赵直是真凶,公文你已过目,你非要坚持说这里头有事儿,质疑皇儿没安好心,可就显得你东卫找事了。”

“季长安在法场为赵直喊冤却被安乐侯强行带走的事,你们如何解释?陈放无视季长安喊冤,执意处决赵直的事,如何解释?”萧靖眼睛瞪如斗大,争得不依不饶,

章庭湮拢着宽大的袍袖,并不想搭理地说道:“刚本官不是说了么,你收买他人本就违法,因此不作数。”

“你们这叫枉顾法理只手遮天!”萧病黑着脸道,“来时太子说过,赵直案我等必须要得到合理交代,事关我东卫国威,岂能让你们动动嘴皮子便给糊弄了过去?”

“你说我们枉顾被你收买的人的证词,那萧大人又何曾把刑部文书看在眼里?赵直杀害张家十口罪证确凿,你休想伺机闹事,别当我朝三圣吃素的!”章庭湮个子低萧靖一头不止,气势却毫不相让,还顺带把烫手芋头丢给了三圣。

萧靖再想理论什么,钱俨已按了按他手臂,示意不要再做无谓的争执,郑重地拱手向北道:“本官以使臣代表一国立场的名义,要求天裕国掌权者重审赵直一案。”

话后忽静。季长安算是看出了今天三圣的态度,华太后想在不堕国威的前提下稳住萧靖,而摄政王完全是看好戏的心情,岑湛……似乎这个少年皇帝已忍不了对东卫的怒火,眉眼含愤,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了。

东卫人对赵直被判死刑存有疑惑,要求重审合乎情理,但做为天裕国这方,肯定是不愿再揭此案,以免揭开了当初他们粉饰的太平,情势,有点儿骑虎难下。

“本王有句话想说,”正为难时,摄政王用事不干己的口吻言道:“当初赵直在法场行刑时,本王的护卫长云哲就在现场,他回来时也跟本王说过,他听说季长安给赵直喊冤,心中好不疑惑呢。”

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