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步步情深,史上最牛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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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证人

司马锦抬头,眸子中射出寒光,看着从门口走过来的那人。

进来的是个纤瘦的身影,穿着明黄色的宫女服侍,神色有些紧张,紧紧的低着头,向大殿中走来。

司马锦看着那人,忽然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方才盛怒之下都没有看见那奏折里写的是什么东西,现在又弄出来个证人,可见这樊重还真的是有备而来。

这时候司马锦忽然有些害怕,他害怕樊重所说的都是真的,虽然自己不会让秦蕊初为难,但是只要她还是皇后一天,就不能于司马无忧有任何关系。

这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从前司马锦还有提醒过秦蕊初,可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真的会来。

那宫女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单薄的像一只小鸟。这时候司马锦沉声问道,“说,你都知道什么?”

那宫女浑身一哆嗦,眼神左右摆动,不知道应该落在什么地方。

这时候樊重忽然转头,对这宫女说道,“怎么回事?皇上在问你话呢?”

司马锦不禁皱眉,“让她自己说。”

或许是这气氛实在沉重,那宫女说话都不利索了。“奴婢,奴婢在两个月前,曾看见……”

司马锦不禁怒喝一声,“看见什么了?”

那宫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如筛糠一般,“奴婢看见…皇后娘娘和……逍遥王爷,在飞花亭上…幽会……”

话音刚落,司马锦的脸色蓦然阴沉而下, 这宫女所说不知真假,但是飞花亭三个字,让司马锦一下子宛若掉进冰窟一般。

当年初初一见,那飞花亭上抚琴之人,宛若画卷一般一直烙印在司马锦的心中。飞花亭这个名字还是自己亲自题上去的,如今却成为了最痛的刀锋。

这时候樊重眼中的神色变幻,似乎更加笃定了几分,“皇上,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却与亲王私通,这等大罪岂可忍?那欧阳家教女无方,还请皇上下旨,惩处了欧阳一家才是!”

司马锦忽而暴怒而起,“闭嘴!此事子虚乌有,你还不退下!”

这樊重平日里老奸巨猾,于右相欧阳烈不对付司马锦是知道的,可如今他为了搬倒欧阳烈,竟然将皇后都牵扯了进来。

这让司马锦如何能忍?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司马锦都不允许他再发酵下去,当即止住了樊重的心思,意图封住他的口。

但是显然樊重根本不只是想搅和一下浑水,而是想让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秦蕊初,给拉下水。

昨日秦蕊初方才察觉自己的位置如此危险,以为找到司马锦便能尽快解决,但是没想到的是有心人在步好第一步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十步之外的动作。

在所有人都知道秦蕊初是一个贤后以后,再用如此恶劣的方式将她从神坛上拉下来,不光解决了皇后这一个人,还能将一直风光无限的欧阳烈也一并的拉下水。

此等心机何其缜密,让人心惊。

秦蕊初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此时她已经明白,这背后散布谣言,闪动言论的人不是别人,也许就是眼前正状告自己的左相打人,樊重!

樊重似是不甘心一般,碰的一声磕了一个响头,“皇上,此事相关江山社稷,请您明察!”

樊重身为先皇身边的股肱大臣,说出来的话自然有几分重量,年近六十的他尚且跪在地上请命,这倒是让司马锦有些意料不到。

“朕会查清楚的,你先退下吧。”

司马锦有些疲惫,他现在急需要冷静一下。樊重眼中神色闪烁着,最终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今司马锦显然对皇后还是颇为相信的,自己一直想他请柬,难以达到效果,搞不好还要引火烧身。皇上维护皇后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在宫里多年,这点事情还是能够看清的。

樊重没再多说,默默地告退了,今日的他只需要在司马锦身上埋一颗种子。等到时机一到,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到时候不用自己再多说,他的目的也能够达到。

樊重退下后,司马锦忽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缓缓坐在椅子上,眼神里的冷气忽然全部退下,露出那眼底的失魂落魄来。

从秦蕊初进宫的那一天起,司马锦便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以往的他总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生怕那一天自己无法再牵制秦蕊初,她就会永远的离开自己。

慢慢的秦蕊初变得越来越聪明,就算是在深宫中也能如鱼得水,不需要自己再精心的保护着,这也就以为着司马锦在秦蕊初身边的重要性越来越弱。

秦蕊初像一只雏鸟,等待她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司马锦便再也没有牵制住她的筹码。

也许早就知道这只鸟儿会飞走,但是等到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就会觉得怅然若失。

怅然若失吗?

司马锦不禁低头想到,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有些不太符合。他可是大凉的皇帝,一国之君,从来只有霸气和决断,似乎还从没有为一个如此失魂落魄过。

他不过是听说自己的皇后与弟弟有染,这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司马锦比任何人都清楚,秦蕊初的本质里不是他的皇后,那就更别说什么有染了,只不过于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如果他没有皇帝这个身份,一定愿意成全这个莫名其妙被卷了进来的女子。

可是司马锦的身份让他无法这么做,堂堂皇后与亲王有染,这消息若是铁板钉钉,那一定会成为大凉,乃至于天下的笑柄。

不管是出于不想让秦蕊初陷入那个境地,还是单纯的不想把秦蕊初让出去,司马锦都觉得这个下场绝对不能发生!

他会竭尽全力,乃至于放弃一切,保护好他曾经答应过要护她一世周全的人。

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此时司马锦有些无力,看也没看进来的人一眼,那脚步声一点点的在向自己移动,司马锦却是越发心烦意乱了起来。

“石公公,朕今天谁也不见。”

司马锦喃喃道,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眼前忽然被黑影罩住,司马锦这才回过神来。

秦蕊初站在司马锦面前,她眼中的神色有些难以捉摸,不知为何司马锦在看到秦蕊初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被狠狠地攥住了。

秦蕊初盯着司马锦的脸,他的眉眼都如天工雕刻过一般,英气的五官中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威严,可那威严在现在却变成了一种钳制。在这威严下,司马锦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的变幻,都让人觉得远在天边。

过了良久一般,秦蕊初就这么一直站在司马锦的眼前。她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又或者该如何开口。这谣言本身就是极为荒谬的,秦蕊初感觉自己像一个事外人一般,竟然觉得束手无策了。

司马锦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充满了沙哑,“你都听见了?”

秦蕊初忽然觉得眼前的司马锦,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往日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天下万物皆随其心动。而这件事第一次让司马锦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仿佛就变成了手无寸铁的小猫,这一刻的脆弱是别人难以见到的。

秦蕊初微微一愣,司马锦的样子竟然让她觉得十分愧疚,不管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心中对司马锦是怎样的感情,可说到底自己还是大凉的皇后。

身为皇后却传出了这样的谣言,秦蕊初不能说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想起自己曾经不顾一切的跑出宫去,但凡是有心人便都能就此大做文章。

可能是司马锦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了,让秦蕊初身在安定之中,却忘记了外面世界的凶恶。这件事出的有些突兀,加上上一次在巷子中听见的传言,秦蕊初其实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

司马锦抬头望了秦蕊初一眼,这一眼中却包含了太多。秦蕊初感觉自己的心头被一条带着刺的荆棘给抽了一下,“皇上会信我吗?”

司马锦一时怔住,会信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想考虑秦蕊初的感受,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成全他们。

秦蕊初忽然浅浅一笑,那笑容中却是从没有有过的冰冷。“既然皇上不信,那臣妾多说无益。”

想起刚才樊重在自己的眼前信誓旦旦的模样,司马锦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坑里,无法站在秦蕊初的角度去思考,他现在只想站在自己的角度,将秦蕊初留下来。

秦蕊初没有再和司马锦说话,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秦蕊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司马锦的目光却迟迟没有回过神。他没有留住秦蕊初,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么?看着想要挽留的人就这么从自己眼前离开,司马锦忽而感觉有些失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在心里头慢慢的扩散开来。

秦蕊初回了长乐宫,一路上都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的径直路过红襄,看也不看别的地方一眼,直接就回了寝宫了。

红襄不由纳闷的看了秦蕊初的背影一眼,“娘娘这是怎么了?”

天梭从不远处过来,在看到秦蕊初的样子时,不由叹息了一声。“这宫里头,又要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