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离开香格里拉,乘坐出租车赶往浦西虹桥机场路。午夜时分,天空下期蒙蒙细雨,飘飘洒洒的雨丝把江南都市装扮得有几分怀旧的凄美。
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他看来一眼后视镜,说:“先生,不介意我方歌来听听吧?”
“嗯。”江洋满脑子都是大卫刘的指示和行动的细节策划,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总会在霎那之间只想跟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是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江洋被悲情王子的歌声吸引了,心里涌起了对冬月梅的无限思念。这是最危险的信号,明明知道冷血杀手最要不得的就是儿女情长,难到,自己的铁石心肠也终将软弱成绕指柔吗?
不!这不是冬月梅想要的!冬月梅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男人有一丝的软弱!
虹桥机场后面的一条僻静马路的尽头,是机场空运门市部,这里白天门庭如市,可现在是深夜,而且是细雨迷蒙的午夜……
江洋叫司机等他一下,他冒雨跑进了门市部,对昏昏欲睡的值班员说了个号码,又出示了身份证。
值班员也不说话,弯腰从一堆杂乱无章的包裹中拎出来一个几乎破碎的纸板箱,王柜台上一丢道:“还挺重的,看看上面的号码对不对,对了就在这里签字,拿走吧!”
江洋在一个货单上签好字,他还纳闷,这家伙怎么就一下子知道哪个箱子是自己的?看来干一行精一行,江洋搬起有些分量的纸板箱,心说这么重要的设备怎么用个纸板箱装?装备处的老大们做事太喇蛄了。
装备处是苗圃的各种装备管理部门,每一次行动之前,必须的装备都由装备处送达,方式不一样,这次是空运的,江洋就偷笑,这一箱子要是炸了,再大的飞机也废了,这种东西能上民用空运,苗圃的特权真不是盖的。
江洋叫司机把后备箱打开,他将纸板箱搬进去,坐上车,跟司机说去新客站。之所以去新客站,而不是直接去飞利浦公寓大厦,这是一个保护动作而已。新客站是上海火车站,万一以后有人调查自己今晚的去向,也只能查到新客站,从新客站去哪里都是可能的。
江洋抱着纸板箱在路边坐下,他用手摸摸,笑了,破旧的纸板里面,是一个结实的聚酯手提箱。江洋三下五除二将外面的破纸壳撕掉,拎着手提箱大步走向天目路方向。
嘉里不夜城灯火辉煌,尽管已经是后半夜了,街面上依旧是车水马龙。江洋从过街天桥直接走进了飞利浦公寓楼,用房客刷开外门走进了大楼。
江洋乘坐电梯上去,打开2010房的房门,看到前厅的灯亮着,他看来一眼门口的鞋架,殷柔的高跟鞋充满诱惑地地摆在那里。
江洋做了个深呼吸,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回归大都市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确到了需要女人的年龄,或者,自己真的需要一场耗尽精力体力的厮杀,这次的任务,应该可以满足消耗过于充沛的体力的需求。
江洋将手提箱拎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卧室门反锁,窗帘拉好,将手提箱摆在床上,打开。里面是个小型的武器库:一把国产的九二式自动手枪,两个弹匣,一盒子弹;一把虎牙特战匕首;两颗高爆手雷,两颗遥控塑胶炸弹;一套纳米紧身防弹服;一张人皮面具;一部电子防水风镜;一罐盐酸金属切割喷剂;最后是一副超薄蛙人服和折叠脚蹼。
有人敲门,殷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洋,你回来了?开开门,我有话帮你讲。”
江洋将所有东西都塞进提箱,将提箱放在床底下,站起来打开房门。殷柔只穿了一件小吊带,头发还湿淋淋的,刚洗过澡的样子,小脸不施粉黛,倒是少了许多风尘的味道。
“呃……殷柔,你还不睡?”江洋挡在门口,没有叫她进来的意思。
殷柔撅起嘴巴道:“人家睡不着,我跟你一起睡怎么样?”
“不行,明天我要起早,好吧,你回去自己睡,我累了要睡了。”江洋说得很坚决,他心里却在说,进来吧,一起睡!可是明天就要踏上战场,今晚绝对不能碰女人。
殷柔“切”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江洋顺势就把房门关上了,并且反锁上。殷柔站在外面,委屈得要哭出来,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气呼呼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卧室,使劲把房门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