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我心中一凛。
“吃了您！”毒药见我脸色唰地变白了，哈哈大笑起来，“那是以前。现在您是我的师父，我不吃你，也绝不会让别人害了你！”
“真的？”我盯着他，“有一个女妖千方百计地害我，你能帮忙吗？”
“什么名字？”
“小芸！”
毒药扬了扬眉头：“那个妖王的私生女？”
“嗯，人家父亲是妖王，有权有势，你不敢了吗？”我冷冷讥诮，“说得好听没用，叫得越甜也没用！”
毒药又笑了，露出一口白灿的牙：“师父呀，有时候我觉得你还挺可爱的！杀个妖怪而已，干嘛拐那么多弯，直接下命令好了！”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不过，你确定要我杀了她吗？”
他的眼眸深如大海，看不到底。
我忽然动摇了。如果他去杀小芸，祈天赫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会演变成他们之间的争斗！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算了！”我退了一步，“你先帮我找到她再说！”
“在这片林子，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毒药沉默几秒，又说，“刚刚，我的小伙伴告诉我她的藏身之处，在一处神人废弃的木屋里。”
这么快！
我惊讶地望着他。
“你的小伙伴是谁？”
“这是我的秘密！”毒药故弄玄虚地一笑，“您打算什么时候见她？”
“现在！”
在毒药的带领下，我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祈天赫的住处。当然，小芸也在那儿。我们藏在草丛里，透过淡淡的光线看到木屋的窗子开着，小芸就坐在那儿。
不过此刻，她不是自己的样子，是我的。
长发披下，衣服和打扮都跟我平时的风格一模一样。
“我与她站在一起，你能分得出来吗？”我小声问身边的毒药，他咧嘴一笑，“你身上的香气独一无二，怎么可能分不出来！”
我呆了呆。
如果他能认得出来，为什么祈天赫不行？
正当毒药想爬进去时，我连忙按住了他：“等等，别急！”
“再等就天亮了！”毒药仰头望天，幽幽地道，“再磨叽，天就亮了！”
“那就等天亮了再说！”我硬把他给拽了回来。
屋内，小芸梳好了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其实，来鬼域后，我就不大照镜子了，太浪费时间。我想救的人太多，而时间远远不够用！
如果祈天赫用心，他就会发现这个”我“有很多破绽……
忽然，屋里恍过一个影儿，站在了小芸的背后，人被挡住了，只剩下一道阴影。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祈天赫。
爱一个人，各种感官都会变得异样敏锐，从他的呼吸、脚步、零碎的影子，每个细节都能捕捉到他的存在。
“师父，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毒药耳语。
“想。”
“女妖说：明天救出沈丘，我们就一起离开鬼域！”
“然后呢？”我紧张地问。
“那个男的一直没说话。”毒药看我这样，笑了笑，“您放心，她出不去。离开鬼域的唯一出路在巫王宫，而现在玄灵幽境僵尸成灾，神人自身难保，已经将通道全部封禁，谁也进不去！”
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离开，而是明天救沈丘。
“明天，你跟住小芸，查清他们的行踪，跟我汇报！”
“是！”
他这么听话，我决定给他尝甜头。“你想跟我学习医术，说吧，学哪类？”
“解毒！”
“为什么？”
“我想找出一种毒，天下无药可解！”
“为什么？”
“只有那种毒才配得上我！”毒药幽眸闪过一道亮光，“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您做一件事，您就教我一种解毒方法。明天，我会找个人下毒，到时候麻烦师父来解！”
我心中一沉：“找谁？”
“您猜！”毒药神秘一笑，慢慢地往后退，离开了草丛。
我扭头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全身发冷。他不停地下毒，我不停地破解，总有一次，我会解不出来。
那时候我没了利用价值，他会杀了我，还是更直接一点，一口一口将我吃光？
第二天，我从草堆里爬起来，找了一圈没看到毒药的身影，只看到树上挂着一包东西。我展开荷叶，露出了一块烤肉，香喷喷的，还有热度。
这是他为我做的。
我盯了片刻，一口又一口地啃光。肉很香，加了碎碎的调料，一种我从未吃过的味道。我吃光，还舔干净了手指。吃着的时候，我想起毒药的去处，他定是去跟踪小芸了。如果这家伙再忠心一点，诚实一点，说不定能成为不错徒弟！
“苏浅晓啊，苏浅晓，你太容易收买了！”我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像我这么懒的人，懒得跟人勾心斗角，绝对是被那小子卖了的节奏！他对我好是有企图的，一是为了学艺，二是垂涎我的身体——不是美色，是灵力！
唧唧！
有鸟儿在叫。
我抬起头，瞥到一道黑影倏地划过。像人，又不大真切。这儿到处是妖怪，我怕被他们发现行踪，赶紧钻草丛里去了。爬得一段路，停了下来。
我坚起耳朵听，发现有沉闷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翟老九那个笨蛋！老子玩女妖，把他们一个个搞得下不了床，他倒好，反而被女人搞得下不了床！丢人！”
“他一向自命与众不同，整天玩些没用的东西。听小芸那丫头瞎出主意，学人类成亲，入洞房。唉，伤成这样，恐怕活不久了吧？”
“是啊，鬼域只有一个大夫！除了姓蓝的贱人，谁也治不了！”
“三哥，你说我们要是抓了那贱人交给大哥，他会怎么选择？让她先医治老九的伤呢，还是一刀杀了她？”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要是让老子抓到那贱人，先砍了她的双腿，再用铁链穿透她的琵琶骨，拴在老九的床前，直到治好他的伤为止！”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
……
我听得毛骨悚然，冷汗津津。
如果落到他们手里会变成那样，我宁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