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受伤的人是你家大人呢?”我反问。
叶青青脸色变了,疑困地问:“你没骗我?”
“爸爸为救我,不小心被那个臭僵尸打到了……”小南星插了一句,见叶青青扭过头瞪着自己,吓得不敢再说。
“我打算去那边找天赫。你带孩子走!如果发生不测……”我迟疑了一下,望着她,“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叶青青摸了摸孩子的头。
我转身去妖怪那儿拿了一套小号的盔甲穿上,刚走了两步,脖子压得酸疼。然后,又烧了黄符泡水淋在四肢和脖子上,希望靠这股特殊的味道能熏走僵尸。
两个妖兵愿意护送我过去,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这一路,走得极为凶险,好几次,我被飞过来的尸体和碎石砸中,幸好有盔甲护体,要不然早就伤痕累累了!
前面出现了一座城池,风格跟夏商朝的建筑类似,线条粗犷,挖的石条坑坑洼洼,去透出一种古朴的美感。楼台很高,足足有几百米。
我仰望着天空,顿生寒意。凭我现在这样的体力爬上去,没到顶就已经丢了半条命。再说,我腰伤没好,不能劳累……
这时,护送我的妖兵兴冲冲地过来,说要背我上去。我求之不得,没怎么客气就爬了上去。他们一个开路,一个背着我往上爬,速度飞快。
几分钟后,我们到了顶楼。
轰——
又一声巨响。
在前面开路的妖兵被石块击中,撞到墙上,连骨头都压扁了。血溅了一地,我挣扎着跳下去,跑去摸心跳。
指尖下越来越弱,越来越没力……
他已经救不活了,我还在忧伤,又一个白光炸开。
“小心!”祈天赫飞掠过来,我双腿凌空而起,发现自己已然在他怀里。余光却瞥见那个背我的妖兵炸成碎块,拼都拼不回来。
“你疯了吗,竟敢来这里!”他冷冷地训斥,顿了顿,又无比恼火地道,“青青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不,这不能怪她……”我的话还没说,就听到有人一声惨叫。
六沙将爪子刺入乌长衣胸口,用车一拧,握住了心脏,整个都扯了出来,血哗哗落下。
我看呆住了。
那颗心还在扑扑乱跳,乌长衣表情疼得扭曲,双腰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抵着地面。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挑衅我!”六沙一脚踢飞他,捧着那个热气腾腾的心脏,啊唔啊唔,三两口吃了个精光。
我差点吐了。
这时,我才发现天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尸体,分不清谁是妖怪,谁是僵尸,显然,他们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混战,而最后在喘气的仅剩我们三个。
我惊恐地望向祈天赫:“天呐!”
刚才,他和乌长衣两个都打不过六沙,现在……
“逃!”他吐了最后一个字,放下我,转身迎向了六沙。
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整个阳台都糊了。
我捂着眼睛,疼得眼冒漱漱直掉。
临场对战,胜负在几秒之间,我根本没时间治他的伤。我心底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舍不得他一个人走!
白光散尽,胜负已经分。
祈天赫背抵着废墙,急剧地喘气。峻冷的脸上都是血迹和灰尘,头发凌乱,像走到绝路的盖世英雄,让人感觉一股透骨的悲凉。
“翟老九,你是妖王的亲兄弟,想必味道不错。今天,我会好好尝一尝!”六沙张狂大笑,伸出了长长的手指,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祈天赫侧过头,望见了我还在,眼神中透出说不出的失望。像他这样久经沙场的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他最不想让我亲眼看到!
“天赫……”我喃喃,手按着腹部,感觉掌下一股热流涌动。如今,我的体力太差,医术用不上,只有肚子里这颗龙珠。
他动了动嘴,一遍遍重复,没有一点声音。我却早猜出了是什么意思。
逃!
趁六沙的注意力在他身上,让我赶紧逃。
我用力爬起来,手按着肚子,慢慢往上移,在胸口和腹腔之间有个穴位,我找到了,用尽全力按下。
噗!
我将灵珠吐了出来。
祈天赫望到这,终于明白我想干什么。眼中浮现惊讶的神色,带着一丝惶恐。就算是死都不怕的人,此刻却怕了,他试图跑过来阻止,被六沙一拳打在身上,朝相反的方向飞去,严严实实地撞在墙上。
我紧紧地捧着龙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念了毒药曾经念过的咒语。光线越来越亮了,突然狂风大作,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哗——
一道闪电掠过,六沙正想在祈天赫头上补一拳,震住了,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一条暗色长龙在云层之间来来回回,银须飘飘,雄视下界。
“这不可能!”他颤声。
神龙是远古十大神兽之一,比神人还自负傲气,目中无人,从来不听从异类的召唤。而这条是神龙中的王者。
我捂着龙珠,渐渐失去意识,气弱游丝地低喃:“神龙,只你杀了僵尸……我,我就把珠子还给你!”
神龙似乎听到了,仰天长嚎。
嗷——
整个世界都在震动,闪电哗哗劈下,接二连三。
可惜这一切,我看不到了。
昏沉沉中,我站在了草木茵茵的山顶,听到了儿时熟悉的小调,顺着声音一步步往前走,在一棵古槐树下,看到了位美若天仙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她边哼歌,边抚摸小腹,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娘……”我不可思议地唤。
女人像没听见似的,依然在笑。
这时,父亲从后面山上跑下来,眉开眼笑地望着她:“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个孩子,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女娲娘娘说她是一只蓝色的小鹰转世的,跟我很有渊源。”母亲仰起头,望着树上的碎光闪动,“就叫蓝瑛吧!”
“嗯嗯!”父亲赞许,将心爱的女人搂进怀里,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忽然,意气风发地说:“将来,我要教这孩子认草药,学医术……”
“可她是个女孩子!”母亲忧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