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村民们做了什么事，你都知道？”
“我哪有闲功夫管这些？每家每户有灶王爷，负责记录家常琐碎，出了什么事，我派小鬼询问一下就知道了。”
“我们苏家的事？”我仰头问。
“从你还没出生，我就知道了苏家，了解你所有的情况！”祈天赫说到这，忽然停住了。想到自己曾经苦苦的等候，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几千年来，这已成为一种习惯。
我忽然想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爷爷，好奇地问：“我爸爸十三岁时，爷爷就过世了，你知道他吗？”
“嗯。”祈天赫望向远方，幽幽地道，“你爷爷是个剃头匠，读过书，写得一手好字，在理发店门口自己写了对联：操天下头等大事；理人间顶上功夫。他得的是糖尿病，也叫消渴症，易饥易饿。可惜，那个年代没什么吃的。他把饭和馒头剩给妻儿，自己经常挨饿。有时候饿得受不了，就开碗橱找吃的，还误食过小苏打。”
“好可怜！”
“他死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很惨！你奶奶跟他感情好，所以，一直没嫁人。咬牙把你爸爸养大，送进了大学。那个时候，整个村子都没几个大学生，很风光。”
“嗯嗯，后来，我爸碰到我妈妈，相爱了！”我激动地说，挽住了祈天赫的胳膊，“我妈妈家境很好，外公外婆不同意这门婚事，她跟他们断绝关系，非要嫁给我爸！所以，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外公和外婆。”
“知道阿姨为什么会做得这么绝吗？”祈天赫冷不防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
其实，我也挺奇怪，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合好！
“你外公是个商人，有点钱在外面包养女人，你亲外婆知道后，一气之下上吊自杀。后来，他娶了二房，生了个儿子。阿姨在那个家里过得并不幸福。后妈还想让她嫁给合伙人的花心少爷，阿姨不想嫁，所以跟他们闹翻了。现在，你亲外公一家在澳洲定居！”
“哦。”
“对阿姨来说，叔叔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正因为这样，叔叔才这么心疼她！”
我垂下头，沉默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天赫，你跟我直说吧，奶奶倒底发生了什么！”
“……”
“你知道的，一定知道！”我眼眶泛红。
“是啊，我知道一点。”祈天赫撇开头，缓缓地道，“不知什么原因，叔叔阿姨被迫离开家，住到奶奶这儿。没多久，细心的奶奶觉察到阿姨异样，她以为是鬼上身，找崔神婆收了她，后来，又去找那个道士……”
“然后呢？”我紧张地追问。
“道士还没来，她回家撞见你爸爸抱着破了法术的阿姨，一半人，一半植物，吓得瘫在地上。她的叫声引来了邻居。你爸怕暴露了阿姨，先带着她离开，回来后，发现你奶奶已经奄奄一息，救不回来了。他很自责，觉得是自己延误了医治时间。阿姨见状，也觉得是自己的责任，非常愧疚，偷偷离开了他！”
妈妈这副样子，离开我爸该怎么办？
我鼻间一酸，泪漱漱往下掉。
“……”祈天赫欲言又止，将我搂在怀里。说这些，我已经伤心在这样，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可怕，他怕我接受不了！
“我爸呢？”
“不知道。”祈天赫第一次说了谎。
“我以为你是鬼王，什么都知道！”
祈天赫神情一滞，轻叹了口气：“小鬼的能力有限，并不是什么消息都能探听得到。”
***
度假山庄很大，除了高尔夫球场，还有温泉堂，餐饮的包厢……毒药带着小南星绕了几圈，竟然把人给跟丢了！
“这不可能！”毒药抓了抓脑袋，觉得这地方有点诡异。
在鬼域，他想跟踪人，从来没失利过！
小南星没好气地翻白眼：“我想找妈妈，你非要跟那个女人，结果哩！”
“小鬼，要不是你叽叽歪歪烦我，怎么能搞错？”毒药推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是精怪，靠的是植物气息来引导路线。这座大楼进来后，全都是钢铁泥砖做成，冷冰冰的。他感觉不到气息。
这儿一定有密屋！
“喂，我们来做个游戏！”毒药斜了一眼，拽拽地说，“时间有限，我们现在分头找，谁先发现人，谁就赢！”
“有什么奖励？”
“你说！”
“我要吃早上的那个软软的蛋糕。”小南星竖起手指头，舔了舔嘴唇，“我要三个，不，十个！”
这个也太容易了。
别说十个，就是一百个也买得到！
毒药哑然失笑：“行！”
小南星唯恐他后悔，伸过来拉了拉手指。
这时，电梯门咣地开了，走出来几个人。正是蔡小敏和李浩，后面还跟着几个男人。小南星一下子尖叫起来。
“啊，我找到你了！”
“……”毒药差点想掐死他。
那帮人，怔怔地望着他。
“这孩子是谁？”李浩一扬眉头，不悦地问。
“呃，不清楚，可能是哪位客人带进来的。”后面有个穿西装的男子恭敬地答，像是度假山村的经理。
“这孩子长得好帅！长大了一定会迷死很多女人！”蔡小敏弯下腰，捏了下他的脸，“小朋友，你为什么找我？”
小南星扭头去看毒药，发现人不见了。
这家伙关键时刻闪人，留下他一个人尴尬。
“呃，不好意思，姐姐，认错人了！”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无害的笑。
蔡小敏觉得他笑的样子有点眼熟，还想再聊聊，结果，李浩不耐烦了，冷冷地道：“行了，走吧！别让客人等！”
“嗯。”她不敢怠慢，赶紧追上去。
小南星望着他们一群人消失，一扭头，又看到了毒药。刚才，这家伙用的是隐身术。
“哼，没道义！”
“少废话！走，跟上去看看他们跟谁见面！”毒药走了一段，见他不动，折回来捏住耳朵，“听着，不把这事办好，别想见师父！”
“好吧，算你狠！”小南星扁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