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出手了！
第二根木钉紧紧握在掌心，却不敢再扎下。
“要我死，你——还要扎我眉心和腹部的下丹田……咝……”他似乎说每一个字都很痛苦，断断续续，“别怕……你杀我，我绝不会还手！”
我全身僵冷，不停地发抖。
什么叫不还手？
这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一步步靠近，我不禁慌了神，只能往旁边不停地躲开。
“墨一泷——墨一泷——”我扯着嗓子喊，内心将近崩溃，“你出来！你说过的，只要我做了，你就会来……”
呼~！
一阵风掠过。
我看到了熟悉的银面具，像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冲过去抓住他的手：“现在，我该怎么办？”
墨一泷拍了拍我的手背，柔声：“还差两针，杀了他！”
“你说你帮我……”
“不，你必须亲自动手！”
我怔怔地望着他，像不认识似的。
“晓晓，你有两条路可以选……”祈天赫的态度出奇地平静，仿佛讨论得不是他的生死，“要么跟他走，杀了我……永远忘了我！要么……跟我一起去鬼域了结这件事……”
“她已经选择前者！”墨一泷霸道地打断他的话。
“不，不……我办不到！”我心很乱，恨不能拔腿就逃。我无法面对他受伤的样子，好像做了天理不容的事！
不仅是心疼，还有愧疚！
明明是他害我，我保护自己，为什么会愧疚得要死？
“丫头，你必须杀了他！！”墨一泷抓紧了我的肩头，眼中射出一对寒光，很陌生也很吓人。好像我不这么做，他就要吃掉我。
我用力推开他，一步步后退：“别逼我……”
墨一泷怒了，扭头向祈天赫，咬牙切齿：“祈天赫，是你害得她变成这样的！是你！我要你死！”说着，猛地朝他打了一拳。
砰！
祈天赫像沙袋一样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石壁上，我的心脏随之一抽，差点晕过去。我不敢看下去，紧紧捂住脸。
他就要死了吗？
不，不要……
我刚想冲出去，凭空响起一声厉喝：“住手！”
呼呼刮过两道阴风，凭空出现了一对男女，长相天差地别。男的五官极丑，身上裹着张白虎皮，露出的手臂肌肉一块块凸起，头上长了一根粗角。女的长得极美艳，乌黑长发飘飘，一身彩色羽纱露出白玉修长的手臂。他们两个挡在了祈天赫的面前，怒气冲冲地骂：“无耻小人，竟然趁我们鬼王大人受伤之际，痛下杀手！”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左右护法：夜叉和罗刹！”墨一泷斜睇一眼，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中，“你们来得正好，一起去死吧！”
“哼！”夜叉先下手为强，扑去了过去。同时，罗刹女化成条五彩绸带绑住了他，两个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我紧张地睁大眼睛，又开始为墨一泷暗暗担忧。
“哼，就这点把戏？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们！”墨一泷不屑一顾，稍稍用力，啪啪啪挣脱束缚，手掌抵住夜叉的拳头，脚又朝他肚子踢去。
局势逆转得很快，他一招就占了上风！
我偷偷的看了祈天赫一眼，正撞上他幽怨的目光，吓得慌忙撇开头。
“鬼王大人，您快走！”罗刹见自己扛不住，急切的催促。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管他们怎么劝，祈天赫始终没动。
“想逃？做梦！”墨一泷突然发了狠，一个暴击将他们两个震飞，嗖的掠到祈天赫面前，劈下一掌。
祈天赫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勉强站定。墨一泷的第二掌接踵而至，看上去更狠，我脑子一热，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挡住：“墨一泷，我放弃，你别再打了！”
“什么？”他瞪着我，恼怒地大喝，“让开！”
“不！”
墨一泷很恼火，气呼呼地威胁：“丫头，别怪我伤了你？”说着，高高扬起手，眼看着要打下，我闭上眼里，决定豁出去了。
这时，肩头一沉。我感觉到了祈天赫掌心的温度。
“这是我和他的恩怨，让开！”他幽幽地道。
“你别死撑！”我鼻间一酸，差点哭了，“你受了重伤，都怪我……”
“我没受伤！”
我一惊，侧过头看到他站直了身子，将木针缓缓地拔出来，惊讶地张大嘴，语无伦次：“你怎么，怎么能……”
“你扎的位置很对，应该之前练习过很多次吧？可惜力度不够，就差半寸！”他勾了勾唇角，眸光带闪过一丝戏谑，“如果再深半寸，你就成功了！”
“可是，你刚才明明吐血了……”
“不装惨点，怎么能引他出来？”祈天赫望向墨一泷，冷哼声，神情傲慢，“身为墨氏最后传人，为了长生不惜变成僵尸，可谓是用心良苦！墨一泷，你为了跟我斗，牺牲这么大，值得吗？”
“住口！你给我住口！”墨一泷差点气绝，幸好被面具挡住，看不出脸色。
“来人，带她出去！”祈天赫冷冷命令。
“是，鬼王大人！”
我还在发愣，被她们抓住胳膊抬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弄出了主墓室。夜叉放下我，冲同伴交代：“青青，你负责留下看住她！我去助鬼王大人一臂之力！”
“嗯，小心点！”
罗刹见他消失，回眸望着我，轻轻一笑，百媚顿生：“蓝姑娘，好久不见！”
“我叫苏浅晓！”我纠正。
“咯咯……”
我被她笑的心虚，不自然的低下头。她是祈天赫的右护法，可能知道我和祈天赫上辈子的事！
轰——
主墓室炸开了！
我不想任何一个出意外，冲过去阻止，被罗刹扑过来按在地上。她力大惊人，我试图推开，居然纹丝不动。
等了下，又一声爆炸。
我边挣扎着边喊：“放开！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
“你放心！鬼王大人一定会陪你去鬼域救沈姑娘，他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在乎的是这件事。我刚想反驳，却觉得另一个称呼奇怪。
“沈筱兰是你们鬼王的妻子，你不叫夫人，却叫姑娘？”
罗刹看着我就像看着个白痴。
“你是真忘了，还是在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