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笑道,那纸上竟然写的约定地点是七宝山的地铁站,日期也是那么凑巧,偏偏是秦洛选的结婚的日子。
阴历的七月十五。
这是要把一切的都重新推到起点么?
尤其是那个落款签名,更是嘲讽之极,真正的冥王后。
那不成我是个假人?
“安之,给秦洛打个电话吧,这是男人应该解决的问题。”大黄忽然开口,顺势把一部手机扔进了我的怀里。
再次摸到这四方的东西,我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一般,自从离职之后,我几乎没有碰过任何电子产品了。
我拨通那上面仅有的一个电话,没过多久,便传来了秦洛差异的声音:“怎么了安之?睡不着么?”
我捏着那薄薄的信封,只觉得自己满肚子的怨气。
“家里出事了,我母亲被你媳妇抓走了!”
电话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紧接着一个老头奇迹败坏的声音透过电波清晰无比:“秦小子!你能不能小心一点!那个花瓶老子可是前天才粘好!”
我一愣,却也没有想太多,毕竟母亲还在他们手上,依旧说道:“秦洛,我的母亲被你的女人抓走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紧接着便成了一段忙音。
我知道他定然是听到了,便也没有再打。
虽然我不明白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在这之前,母亲想必是安全的。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那门口还在运转的保护阵,只觉得如此多余。
我是出不去了,可是结果呢?
我以为秦洛挂了电话,便很快就会回来,然而等到天亮,我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天边的红霞一点点散去,我独自一人坐在门口,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发呆。
手里握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又能打给谁。
一夜未睡的我,精神处于一种特殊的亢奋阶段,若不是出不去,我怕是要去跑两圈。
终于,那紧闭的大门被人打开,然而进来的身影却不是我心心念念等待的秦洛,而是好久不见的爷爷,他怀里还抱着一块寿山石。
刚一进门,那石头就自己飞到了我的脚边,一个软软的身子钻进了我的怀里。
“安之姐姐,安之姐姐!”
人参娃娃带着甜甜的奶香气,终于让我那抛锚的神志回到了现实。
爷爷皱着眉头蹲在那焦黑的泥土面前,捏起一把土放在鼻尖闻着,似乎是分辨着什么。
他将自己背着的布包从取下,从中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在那地上撒了起来,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摇摇晃晃,不时的抖抖右腿,还不停道跳一跳。
很像那村里的神婆在招魂,可配上那张严肃的脸十分出戏,让人觉得他是抽风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摸着人参娃娃的脑袋,温声道。
小家伙惬意的在我怀里翻滚着,忽然看向了旁边的狗:“咦!这狗里面怎么有两个魂魄!”
假寐的中的阿黄立刻直起了身子,连连后退。
那双绿色的眼睛散发着如同毒蛇一般的光芒,很是冷漠。
“它不会吃了我吧!”人参娃娃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吧,整个人恨不得陷进我的怀里,一边蹭着,还一边解释道:“我什么都么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阿黄裂了裂嘴角,似乎是没见过这么蠢萌的,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又盘着腿回去了。
外面的爷爷也终于跳完了那诡异的舞蹈,背着手走进了我的屋子。
“起来吧安之,地上太凉了,你放心,你母亲不会有事的!”
他伸手轻轻的拉起我,长时间的坐着,我的大腿后面已然开始发青。
两条腿像是上冻了一般,废了老大力气,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僵硬无比的躺在床上,还没说几句就昏了过去。
我那消失了很久的梦境再次来临。
只是这次,我并不是故事的主角,而是以上帝视角来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那是一处我从未到过的古代宫殿,比起紫禁城还要华丽的多。
从上往下看,每一处的宫殿样式都各不相同,金色的瓦砾在阳光下闪烁着,编织着一个个又一个华丽的梦。
我看着不时有人穿着精美的华服,手里端着那宛如艺术品一般的美食,来来往往穿梭着。脸上写满了虔诚,就连走路的姿势似乎都是一样的,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我不禁有些好奇,自己这是进到了某个皇帝的梦里吗?
专门来给秀宝贝不成?
可转念又一想,现在哪里还有的皇帝。
正在这时,我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笑声,正是昨天晚上那个抓走我妈的女人。
我慌忙的朝着下面看去,碧绿的草地上,一个粉色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
在她旁边,一个红衣白发的男人正依靠在树下,虽然他的脸上并无笑容,可那眼神之中却是写满了我温柔。
“阿洛哥哥,珊儿跳的好不好?”
一曲结束,粉衣少女赤着双脚跑到了那树下的男人面前,两只手摇晃着他的胳膊。
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溺宠道:“珊儿跳的,自然是好的!”
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两只手抓的更紧了。
男人笑了笑,却也没推开她。
两人并肩靠在树下,少女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不时空中飘来几朵小花,似乎被他们的容颜所打动,竟然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给那本就倾城的容颜,又增添了几分自然。
我的心不住的发酸,想要从这梦中醒来。
然而这梦的主人精神力比我强的不只一丝,我这刚刚有了反抗的念头,一道电流就冲进了我的精神识海,瞬间一阵阵眩晕,如同被电击了一般。
紧接着,那画面又开始切换,草地没有了,而是在一座类似于皇上寝宫的地方。
那足足能睡下十几个人床上,两具身体交织在一起,男人那绝世的容颜,是那样的棱角分明,又是那么的熟悉。
说好的一世一双人呢?
说好的没谈过恋爱,没有过女人呢?
虽然说梦很多时候都是假的,可是我相信,既然这个珊儿敢让我看到,那就是不怕有一天会被拆穿。
此刻,恶心感充盈着我的胃部。
虽然早就知道,我可能从来都比不上珊儿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当那些尘封的现实不被摊开的时候,我们还是能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可是现在,我想我真的无法做到,再去像没事人一般,对着秦洛那张脸,笑的温柔。
哪怕是为了孩子,我也无法做到。
似乎是为了让我死心一般,梦境又开始切换,这次的时间和地点,都是我最熟悉的现代,画面里的秦洛还穿着我给他挑的衬衣和裤子。
画面的地点,正是他那奇葩的风水咨询公司,一个粉色的身影正在他怀里依偎着,鲜红的指甲贴着真钻,分分钟秒杀从不涂指甲的我。
大学的时候是懒得去涂,工作之后便怀孕了不能涂。
现在,就算事涂了,又美给谁看。
两个字似乎是在说悄悄话,忽然秦洛就伸手把那女人压在了身下,两人很快就滚成了一团。
那姿势难度之高,在岛国动作片里,都能成为教科书级别。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哪梦中醒来的,只是一睁眼,看到秦洛坐在我面前,便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无比的声音过后,男人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我的手也因此生疼无比,自己在那里抽搐着。
“顾安之!你疯了么!”
空气中的气压变的很低,我看到爷爷都尴尬的别过脸。
我努力的克制的着自己的情绪,催眠着自己要冷静,可当那双手摸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推开了他,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安之,你哪里不舒服。”秦洛的气势缓和了许多,两只手轻轻的在我背上拍着。
可我却因为心里作用,非但没有减轻,反倒更严重了不少。
“你。。。别碰我!”
间隙中,我仰起脸冲他说道,秦洛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挪了挪身子,让爷爷坐到了我身边。
我并没有吃什么,这会也只是本能在不停干呕。
片刻之后,我终于稳定了情绪,轻声冲爷爷道:“爷爷,您能出去一下么?我想和秦洛单独说几句话。”“嗯,我就在院子里,你看,那些死去的花都开了,所以安之,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的确,那早上还如同废墟的院子里,现在已经焕然一新,郁郁葱葱的植物,散发着清香的花朵,似乎比原来还要美丽不少。
只是那终究已然不是最初的东西了,就算再美,又有什么用呢。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秦洛两人,男人伸出手想替我把头发整好,可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安之。”
“你是不是和那个珊儿上过床?”
秦洛的脸色忽然变了,原本的平静在那一瞬间变的有些狰狞。
他将我推到在床,两只手狠狠的按在我的肩膀。
赤色的双眸仿佛要将我吞噬。
“顾安之,是不是别人说什么你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