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舞笙只是跪在那儿,薄唇紧抿,钢牙暗咬。
他不似景笙,可以随心所欲的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下面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等着他的指示,可权衡利弊,此刻他们所处的局面对他们极为不利。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当中,龙萧云缓缓起身,掸了掸袍角的灰,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一般。
神色之间,还是那抹似有若无的淡然,可扫视众人一眼的眸中已有了凌厉之色。
龙敖天最懂看人眼色,立马率众跪下:“臣龙敖天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参拜新皇的山呼之声,春雷般在寝殿前响起。
众人重新跪了一地,唯有林丞相和龙景笙,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跪。
他们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舞笙的身上,而龙萧云的目光,也同样放在了舞笙的身上。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他。
他们都在等着他。等着他表态。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那些先前还哭哭啼啼的妃嫔们,也都停止了哭声,个个都垂着眸,不敢抬头。
就在这万众瞩目里,舞笙缓缓的起身,他什么话也没说,只径直走到了龙萧云的面前,淡淡的道:“父皇驾崩前,是你见的他最后一面?”
龙萧云静静的看着他,“是。”
舞笙点头,“父皇可曾留下别的遗言?”
龙萧云神色淡然:“没有。他去得很突然,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
舞笙再次点头,“也就是说,这遗诏,是早就拟好的?”
龙萧云似笑非笑,“四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众人都已明白他话中之意,他在质疑遗诏的真实性。
舞笙沉声,“臣弟想见见李公公。”
他曾亲耳听得李德海让他们母子放下心来,说父皇早有安排,一切定会如他们所愿。
可眼下这局面,却完全不是他们所想。但他方才目光扫遍全场,都不见李德海踪影。
龙萧云挑眉,“四弟这个时候,不是该关心父皇的身后事吗?”
不待舞笙接腔,他已扬声道:“来人。”
御林军统领立马上前。
龙萧云凌厉的眸光一扫,“国丧期间,禁丝竹,禁歌舞,禁行乐,百姓守孝三年,以示对先帝的哀悼之情。二王爷敖天,四王爷舞笙,五王爷景笙以及林丞相留下来处理先帝身后之事,为先帝守灵,其他人等,各自安排。先帝驾崩,为防居心叵测之人动摇国本,尔等必须严守岗位,保证皇宫和诸位王爷的人身安全,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