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午后的阳光,舒爽宜人,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此时的阎血门一片静谧,就连虫鸣鸟叫也几不可闻。
双手叉腰,倪宛宛灵活的眸子细细地,贪婪地搜寻,柱子上镶嵌的夜明珠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两个时辰后,长长的回廊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倪宛宛低垂着头,单手托腮,眉头紧锁,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直到行至长廊尽头,她才停下脚步坐在围栏上,看着池塘里悠游嬉戏的鱼儿,心情反而更沉重。
没有,还是没有,哎,寻了两天,把这阎血门上上下下全部的柱子都细细地寻了一遍,毫无例外的,除了青色的夜明珠外,想要找出将她送到古代的那颗神奇的浅蓝色珠子根本是在做梦,哎,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视线重新投向水中,只是,不过一瞬间,池里的鱼儿竟全都翻了白。
倪宛宛转身,毫无意外地看到无梦那张千年僵尸脸。
“我说过,阎血门可不是你能随便乱闯的地方。你只要乖乖呆在水榭伺候好门主就行。”
倪宛宛转身欲走的脚步猛地停下。她不说倒好,说到这个她就有气。
进入阎血门第二天,她才知道,她住的西苑水榭是左阙的专属居所,迄今为止,她是第一个入住的女人,荣幸之至。因此,自然而然的,门主女人的身份便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只是,天可怜见,她到今天为止顶多也就和左阙拉拉小手,连接吻都没有过,没想到她的清誉尽毁于一旦了。怪不得当初让她入住西苑水榭时,无梦的反应这么大。
不过这事说也怪了,阎血门其他的人对她和左阙的事似乎都乐见其成,就是这个无梦,老是看不惯她,老和她作对。这是什么原因?
倪宛宛回头静静地打量她,蓦的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堆起笑,她假装嗲声嗲气地说道:“说的也是,我确实应该像个小媳妇似的在水榭里等阙回来。可是你也知道,除了晚上,阙可是很忙的。但是他又心疼我,怕我一个人呆在水榭里会闷出病来,所以才体贴地让我出来赏赏花,看看鱼,阙可真是可体贴的情人呢。”说完,她竟咯咯娇笑,做作的姿态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恶心。
无梦心里一惊,脸越发往下沉,不屑道:“无耻,像你这种女人,门主不到半个月就会腻了。”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抓住阙的心了,我会天天缠着阙,让他食髓知味,离不开我,这样他就不会去找别的女人了。”倪宛宛笑意盈盈,她突然发现,逗弄无梦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哼,你简直不要脸,居然妄想迷惑门主,告诉你,门主以往的女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你也不会例外。”
“如果我就是个例外呢,你别忘了,我可是第一个入住西苑水榭的女人哦,这种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你还不认为你家门主对我是特别的吗?”越说越得意,倪宛宛难掩满脸胜利的姿态,看向脸色发青的无梦。
“门主只是一时贪鲜,他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的。”她仍然嘴硬。
“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吗?”倪宛宛突然厉眸一扫。定定地看向她躲闪的双眼。
“你在胡说什么?”无梦恼怒,怒目瞪向对面的倪宛宛,掩饰心中暗涌的情愫。
倪宛宛冷嗤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是我胡说吗?你敢说你不喜欢他吗?不然你何以处处针对我,处处跟我过不去呢?”
“那是,那是因为我看不惯你。”被人看中心事,无梦难得结巴。
是,她喜欢他,喜欢了七年了。漫长的七年,痛苦难熬,却也甜蜜。看着他身边留走的一个又一个女人,她心中的苦涩有谁知,幸好,他的心从未为哪个女人停留过。直至倪宛宛的出现,直至她入住了西苑水榭,那个连她都甚少伫足的地方,却被一个来历不明,身份未知的她霸占,这叫她情何以堪哪!
想到此处,心中对她更是恨之入骨,眼中渐渐涌上杀气,握着剑柄的手蓄势待发。
“你们在干什么?”威严冰冷的声音乍然扬起。
无梦浑身一颤,迅速收敛全身戾气,恭敬地立于一旁。
倪宛宛趋上前,神秘地在他耳边说道:“我们在说你啊。”
左阙斜睨她一眼,眼神微微流露出责怪,这丫头真是不知死活,刚才若不是他出声制止,她恐怕早已成了无梦的剑下亡魂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无梦,你去西门国协助无声完成刺杀任务。”他早就感觉到她强烈的杀气了,看来不把她调走倪宛宛迟早会没命。
无梦惊愕,抬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无声一个人也可以……”
“你敢质疑我的话?”
“属下不敢。”
“很好,你即刻动身。”
“是。”无梦垂首,转身离去,眸中的戾色更深,恨意更炽。倪宛宛,若不是你,他不会如此待我,这笔帐,我会慢慢和你算的。
倪宛宛冷不防地打了个冷战,寒气直往身体里窜,喷嚏连打好几个。
左阙转身,眉峰紧皱地看着直搓手臂的她,问道:“你很冷吗?”
“没有,肯定是有人骂我了,没事。”倪宛宛停下手,抽抽鼻子,看着无梦有些落寞的背影,不由说道:“她喜欢你。”
左阙一惊,随即冷冷地开口道:“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