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回以一个无奈的表情,同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怎么能逃呢。
“因为。”倪宛宛特意顿了一下,看向左阙说道:“无色刚为云儿打通经脉,辛苦了,就让他休息吧,他就留在门里保护云儿了。”
“什么?”众人后悔不迭,尤其是左阙,脸色瞬间铁青。
两日后,正值十五。
郓城感灵寺人头攒动,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正中大殿,一位身穿黄袍和尚服的僧侣神情严肃,眸色冰冷。一双墨黑色的眸子更是时不时地瞄向正中大佛后面的房梁上。
看得倪宛宛猛翻白眼,频使眼色。
最后闭上眼,无力地靠向身后一双稳健的臂弯里,叹气道:“让无情扮演和尚真的是一个失误啊,他和你一样是个千年大冰脸,还老往我们这边看,这样迟早会露馅的。他就不能像卓非一样,投入到角色里面去吗?”
睁开眼,视线移向大殿一角,算命摊上游客爆满。卓非一手轻抚假须,一手轻摇羽扇,对着一位大妈级人物频频点头,惹得此大娘面泛红光,仿若寻着了第二春。
羽扇?倪宛宛嘴角抽搐的厉害,他还真自觉,不用她交代,就将折扇改成了羽扇,真有前途。哪天要是他医馆开不下去了,当个江湖骗子估计也能发财,真真是个人才。
“来了。”正在思绪翻飞之际,左阙突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倪宛宛浑身一凛,看向门口。
只见一娇俏秀丽的粉衣女子扶着风韵犹存,雍容华贵,满脸喜色的柳老夫人缓缓踏入门内,身后自是随着一位手提篮子的小丫头。
不想刚走几步,便有一位和尚拦住了三位。
柳老夫人微微一怔,随即恭敬的双手合十,有礼的问道:“阿弥陀佛,不知大师有何要事。”
倪宛宛双手猛然抓上左阙环在她腰上的手,手心微微渗出了汗,双眸紧紧地盯着互动的两人。心中不断祈祷:无情啊无情,你可要给我装得像一点,不要第一个就搞砸了,那我会很没面子的。
感觉到她的紧张,左阙双手紧了紧,下巴贴上她的发顶,转移话题说道:“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师父?”
两天前的那句话一直在他脑中回想,从未消失过。她说他是她的男人,这是不是表示她也承认的对他的感情?
“什么?”倪宛宛一怔,身上紧绷的那条弦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落的通散,回头看着一脸正经的左阙,脑中嗡嗡作响。
完了,自己撒的谎要怎么去圆才好。
心虚的转过头,眼神开始游移不定。
左阙见她闪躲,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搂紧她坐稳,免得心神不宁的她跌下去。
而此时,大殿中的无情亦双手合十,略带紧张的向三人道了声佛号,说出倪宛宛让他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施主,打扰了。贫僧适才看见施主进来时带着一股阴沉之气,这才冒昧打扰了三位。”
柳老夫人心中一突,脸色微白,紧张的问:“大师此话何解?”
“阿弥陀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施主,太多的孽障终究是要人承担的。”
柳老夫人满脸不解,一旁的粉衣女子反而脸色微白。
拉了拉柳老夫人的衣袖,说道:“姑妈,我们该去上香了。”
不料柳老夫人竟满脸愠色,拂袖呵斥道:“嫣儿,我与大师正在说话,你怎能如此无礼,出声打断?”
“对不起。姑妈,嫣儿知错了。”白雪嫣乖巧的退到一边,垂下头,眼角闪过一丝阴霾,快的转瞬即逝。
只是,这一切,并不能逃过无情和卓非的眼,两人皆是双眼一眯,看来此事另有玄机。
柳老夫人见白雪嫣退到一旁,这才重新对上无情,满脸焦虑:“大师,能否解释的明白一点?”
斜睨了低垂着头的白雪嫣一眼,无情再次双手合十,意味深长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就好,无须勉强当是。”
柳老夫人转念一想,眉头微蹙,试探的问道:“大师说的可是小儿的婚事?”
“阿弥陀佛,小僧点到为止,施主好自为之,告辞了。”言毕,无情转身,脸上慈眉善目的表情随即龟裂。
真要命,这倪大小姐根本就是存心整他,居然让他一个手染鲜血的冷血杀手在寺庙里讲佛。孽障?天知道他自己背负了多少孽障。
眼睛再次瞄上房梁,那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朝他竖起了拇指。在心底狠狠地冷嗤一声,无情负手走出了大殿。
柳老夫人心中一阵打突,浑浑噩噩地任由白雪嫣扶着上香,参拜。
不想经过算命摊上时,又被拦住。柳老夫人精神恍惚,刚听完和尚的话,冷不防又被算命先生拦住。心情更是忐忑不安,莫非真要出事?
脚步不稳的走至摊前,声音微颤:“先生,何事?”
卓非轻摇羽扇,对着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直到把人家看的快要精神分裂,才微微摇头,缓缓开口:“夫人,不祥之兆啊。”
“先生,何为不祥之兆?”被他一说,柳老夫人心中更是没底。
卓非看了看一旁的白雪嫣两人,说道:“夫人,可否单独谈谈?”
柳老夫人当即明白他的意思,转头对着两人挥手示意。
小丫头率先走的远远的,白雪嫣却心有不甘,直觉对她不利,迟迟不肯移动脚步。直到柳老夫人双目一瞪,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至一旁,却双耳齐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