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两人都阴险的冷笑,不由连连后退,手触到了背后冰冷的墙壁。
回头一看,身后已经是最底处,什么时候我已经被驱赶到了地铁的最后一格车厢。
看着食人族父女长长的獠牙,狡诈的笑容,泛着绿绿油光的眼神。我心下一紧,突然想到了容止。他会来救我吗……
怎么会想他!我懵了半晌,食人族父女已经扑了过来,向前伸出了尖利的爪牙。
我腿一软,瘫坐在了地板上。
就在那尖利的獠牙将要捅进心脏的前一秒,前方却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只用一只手就把两人的脖子扼在了手中反复收紧。
两人不断挣扎,獠牙慢慢敛去,眼睛不断瞪大,脸色发黑发紫。
我看到那个女孩瞪大的眼睛掉下一颗泪珠,便同食人族男一同化为了黑羽消失在了半空。
良久,我还瘫在地上,看着前面那道挺拔坚毅的身影出神,“娘子。”
听到这声我竟险些落下泪来。
“容止……你怎么会……”
他转过身来我才发现今天的他好像特别疲惫的模样,收去了嬉笑。
上前一步把我揽在了怀里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嘴唇急不可待的压下来,大手也不安分的在我身体四处游走。
我恼羞成怒的想躲开,谁知腿太软,离开他怀抱就想往下掉。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在我的唇上辗转反侧。
可他就这么亲了很久,才慢慢贴紧我的唇喘着粗气,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把我护在怀里,绕在耳边的声音显得慵懒却带着几丝虚弱。肯定是我听错了吧……“最近有事要处理,不能时刻在娘子身边。”
我在他怀中抬起头,急不可耐的说“放心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突然觉得,自己的自由终于来了,不由窃喜起来。
谁知容止脸色突然一变,“娘子好像很开心?”
我看他黑了半边脸,心下一惊,不敢再说话,猛地摇摇头。
他满意的摸摸我的头顶,又啄了啄我的下唇,“这几日,千万不要太想为夫才好。”
我翻了个白眼,“您快走吧快走吧。不会想的。”
意识到说了什么我立马又改口,看他微微好转的神色,我才敢吐了口气。
唉,这被人保护的日子真就如寄人篱下的生活,生死全凭他高兴。
我就一直无言地被他牵着晃荡,好一会才知道他在带我散步。
鬼王大人也真是有闲情逸致,明明可以用飘的,还陪着我散步。
不过呢,虽然是上下班的路,但是好像从没认真看过这附近风景。
好奇的这看看,那看看,他倒是无言,一直牵着我到了楼下。看我探头探脑的样子,闷闷笑了出来。
我被他笑红了脸,“你……干嘛!”没想到他很认真的说,“娘子,这些平民小道为夫在百年前就掌握手中了。娘子要喜欢,为夫再给你建几个。”
我可不敢,连连摆手。
容止又轻笑了笑,我才认真看他。
月光倾斜在他冰冷的嘴唇上,微微泛着荧光,他一头墨发就这样在风中扬扬落落。坚挺的鼻子,深邃如黑夜的眼睛,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身体。
突然想,这男人可真是妖孽。
“为夫明天便要去处理些事物,娘子要照顾好自己。”
这离别来的还真快,我看着身后阴冷的大楼不断有鬼魂飘过,却没有一个敢过来。
可能是有些不满意我的不专注,容止烦躁地随意挥手,鬼魂就都落荒而逃。
我点点头,盯着脚尖发呆。可没想,他却一脸坏笑地凑了过来。
“娘子忘了为夫的离别吻吗?”
“啊?”我愣愣地看着在面前不断放大的俊脸,瞪大了眼睛。可他已经贴了上来。
他灵活的舌尖在我的口腔内四处挑逗,又用力吮吸着我已经变得滚烫的唇瓣。
我一霎时喘不过气,只能紧紧地揪着他华贵的紫袍的领口。
许久,他才微喘着气放开我。
“娘子,我们行房事吧。我想你了。”他一脸留恋地抚摸着我还在喘气的嘴唇。
我瞪了他一眼,是想我的身体吧。连忙支撑着自己离开他的怀抱。
“不行不行,太晚了。哪有这样的嘛,你不是要去做事吗,快点去吧去吧。”
容止一脸惋惜地又抚了抚我的脸颊。“为夫不在的这几天,不要和别的男人有来往。也不要担心有鬼魂侵犯。娘子会有人保护着。”
我看着他变得柔软的眉眼,心里惊叹这次居然没有强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娘子,为夫要走了。”
我点点头,看他渐渐飘在空中的高大的身影,轻轻挥了挥手。他也没有回头,消失在了街道路灯旁。
我松了口气,却感觉身旁的幽鬼又回来了。紧张的握紧包,朝楼上走去,一路还算平静。
最近房价都很高,就我那六千块薪水也不知够不够。
心神有点不宁,之前被容止打灭的女镜鬼再也没有回来。可还是觉得有点害怕,仿佛这栋楼都被阴影笼罩了一般。
就这样走到了房间,想了想还是转来了门把,打开了一盏盏灯走了进去。
厕所的灯没关,我走去厕所,发现有一个人直挺挺的倒在浴缸上。
不好的预感!我吞咽了口水,抄起一把雨伞慢慢挪动着步子走过去,没想到浴缸里的人突然动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鬼魂飘了出来,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陪我玩呀姐姐。陪我玩呀,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的吗?”
我吓了一跳,双腿止不住的发抖,却知道容止不会再回来了。四处摸索着辟邪的东西。
“你……你认识……容止吗?”女孩身体颤了颤,防备的转过头,我才发现她不就是那个双马尾辫的女孩!
“你……你不要乱来!”我抖着声音回答,谁知她只是穿过了我的身体,便消失不见了。
浴缸上的人一动不动 身体千疮百孔,眼睛翻白,呈大字躺开,舌头吐在外面,还在滴血。浴缸里泡满血水。
我赶紧掏出电话打给殡仪馆,叫了小米和一堆身强力壮的男人来搬运尸体。
又回到了工作的地方,不知为何才感觉安全了一些。今天的人还挺多,送过来就没事做了。
我坐在一旁看他们忙东忙西的,独自发呆,想着容止说的保护我的人呢?会是谁?
在殡仪馆门前晃荡,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我看了看,却记不起他是谁了。
黝黑的脸庞,强壮的身体,可那一双眼睛却格外清澈,格外温柔……
就像,就像……
他走了过来,对我笑了笑,我看着他平凡的五官,没再说什么,也笑了笑。
“我是容止先生的保镖。吴小姐,我是来保护您的。”
语气很柔软,可却带着一股硬气,我点了点头,原来容止找的就是普通保镖吧?
“我负责地狱的管制。”
接受到我诧异的眼神,他似乎带着一缕苦笑,随后又恢复了镇定,轻轻点了点头。
我也就不再过问,再次看向殡仪馆的方向。
不过周围似乎是平静了许多。
明明没有再说话,可我却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还紧紧盯着我。
似乎是来自……那个保镖。
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呢……我心里嘟囔着,却也不敢说出声来。
不过这个保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明明按照容大鬼王的性格不会大方到娘子名字共享吧?
我看他不言不语,也就没再多想,自认为应该是没什么的吧。
随着铛铛的本钟声响起,抬手看了看手表才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一阵乒乒乓乓,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婆套着黑色布衣遮住了脸直直向我们推来。“买苹果吗?小妹妹,吃苹果啊!”
没多想,我朝她和善的笑了笑说道,“不用了,奶奶,很晚了。”
谁知她仿佛听不到我说的话般硬生生把推车暗格拆开,“吃苹果吧小妹妹,吃苹果!”
黑色布衣被风吹开,我看到了一双白骨无肉的手,甚至还飘着黑色的魂魄!
我怔在了原地,看不清老人家的脸,可她偏偏嘶哑着声音又一次尖叫着朝我们冲了过来。
“吃苹果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人一把搂过我,“香香!”
我听到熟悉的称呼就这样被喊出,懵懵地被搂过又懵懵地看老太婆推着破旧的水果车乒乒乓乓的如一阵风般驶过我们。
“没事儿吧?”我看身边的人强忍着痛楚遮住鲜血淋漓的手关怀的看着我。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荡漾,泪珠突然划落下来,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看我哭了,手足无措的张了嘴又合上,我低下了头,拿出手巾给他绑上。
一阵无言,他盯着我的头顶看了很久,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顶。“没事儿就好。”
我想问,问他是不是地狱的管制,我想问他到底是谁,想问他认不认识我。
我抬起头,声音一开口变得暗哑,慢慢的叫出心底的那两个字。
“阿生。”
你是阿生,你就是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