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坟墓边常常会开出一种白色的花朵,花朵虽小,可是却芳香四溢。这花朵是刚刚离开不久的鬼魂留在人世间的标记。哪里有花,哪里就是自己原本所在的地方。正因如此,很多鬼魂都会一心寻找白色的花朵而迷失自己的方向。所以,“鬼寻花”这个名字也就因此而得名。
鬼谷说的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在意一边脸色灰白的罗舒然。
“很多除魔人就是利用鬼寻花,除掉那些不起眼的妖魔的。”他特地把不起眼几个字说的很重,有可能是出于一个阴人本能的厌恶,不甘心自己所做的工作就这样被别人抢走的厌烦感。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说话啊……”鬼谷转头正要提醒罗舒然,这才发现了神经紧绷的人。
“真是奇怪,明明不害怕落轩,为什么还会被一个普通的女鬼吓得魂飞魄散?”鬼谷皱皱眉,“你这个人还真的是矛盾的纠结体啊。”
今天夜晚,来的很早。因为天气预报说要下雨,罗舒然特地穿上了外套,可是这刺骨的风偏偏穿透了他的骨头,从里到外都抹上了一阵凉意。
女人的家住在人流攒动的市中,巍峨的高层竖直插在眼里,五彩的霓虹灯勾勒出深深浅浅的轮廓。鬼谷边走边叹气,他觉得自己永远不会买下这里的房屋,更不会一个人站在高层的楼顶,和天空近距离的接触。
“天就算了,阴间倒是蛮和你有缘分的。”落轩在一边说道,“如果不会出错的话,那女人大概住在11楼的西边。”
罗舒然顺着落轩所说的方位看去,只是看到里面漆黑的一片。她想到那天徘徊在楼梯口的鬼影,这或许是对她最无声的审判。
“不是我说,你有没有闻到这楼道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鬼谷在楼道里不停的嗅着鼻子,好像要吸干这里所有的空气。
罗舒然皱皱眉,说道,“这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是啊,这种味道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变,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带着欲望和肮脏。”落轩在后面低声说着,嘴角却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罗舒然看着一边的落轩,忍不住问道,“这不会是……”
“没错,是人肉。”落轩淡然的说着,转头看着罗舒然说道,“有时候根本不需要担心丢失在外面的尸体,因为游魂会啃食死去的尸体,加速尸体的腐烂。被鬼火侵蚀的尸体,最后都是这样的味道。”
“这么说你也……”罗舒然看着落轩,考虑了很久最后也没有说出话来。
“这种事情,我已经好久没有做过了。”落轩淡然的说着,话语之中带着些许决心。
“可是为什么会在楼道里……”罗舒然心里开始打鼓,这种感觉会让她不自觉的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鬼谷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也隐约察觉这里面些许的不对。“这楼,我们在外面看的时候,是有光亮的对吧?”他转头看着两个人问道,“为什么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如果是新楼就算了,可是这明显是有人住过很久的才对吧。”
“没有错,在外面看只有那户人家没有亮灯,可是现在却一点都没有人存在的痕迹。”罗舒然有些害怕,不自觉的靠近了落轩。
“你靠近他有什么用,那家伙也是鬼,难道你忘了?”鬼谷在一边低声的吐槽,“这里面也只有我才配得上做你的坚强后盾。”
“这里分明只有你才最不靠谱,还充当什么英雄。”罗舒然心里这样想着,刚刚的恐惧却少了很多。
电梯吱吱呀呀的向上,几个人挤在同一个密封的空间里。罗舒然连气都不管喘一下。落轩静静的靠在一边,可是后面却没有他的影子。
没有影子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罗舒然觉得这个问题,她在有生之年是不会明白了。
十一楼的提示亮了,电梯稳稳的停住,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罗舒然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她总觉得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会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门口等着她。
鬼谷用手紧紧捏着灵符,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手上却早已经汗涔涔,沾湿了衣兜。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件事真的和魏肖有关系的话,他就在这里和他决一死战。
不仅仅是个人的原因,更是因为阴人和驱魔人私下联结原本就是死罪。
阴暗的楼道横在眼前,四周寂静无人,每呼吸一口都觉得有些多余。罗舒然紧闭着眼睛,听到鬼谷低声的怒骂,这才睁眼看着四周的环境。
鲜红的地毯在眼前铺展开来,一直延续到黑暗的深处。鬼谷咂咂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最终决定直接起那女人家里一探究竟。
“真是奇怪,为什么刚刚进楼的时候味道那么重,现在却一点都没有了。难道是这楼有问题?”鬼谷自言自语的说着,他觉得自己正在进入一个未知的领域,驱魔人所存在地方。
之所以会这样下结论,是因为鬼谷在一瞬间想到了驱魔人独有的处事手段,在行动之前预先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个提前递给鬼谷的灵符,恐怕也会一种提示吧。
几人来到女人的门前停下,鬼谷盯着那门看了很久,这才转身对落轩挥挥手,示意落轩过去打探情况。
落轩自然没有抵抗,脚步消无声息的停在了女人家的门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虽然知道落轩是鬼,可是一想到昨晚那停在自家门前的长发女人,罗舒然就不由自主的捏了一把汗。
“还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总之还是先不要进去的好。落轩,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落轩停顿了一会,伸手按着关着的门,十分淡然的说,“里面有人,数量大概是两个。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驱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