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阁主这样一说,顿时放心了不少。”鬼谷抿茶微笑着,看见一边有期盼,便随口问道,“难不成,阁主平时也喜欢下棋不成?”
“只是平时无聊时候的消遣罢了,有时候光看棋谱就会明白很多事理,更何况这样运用到实际当中呢?”
鬼谷笑而不语,随后说道“黑白两者相配,既相互排斥又相互通融。依我看,有时候根本就无法区分是敌是友。黑中有白,白中有黑,若是刻意的话,没准会两败俱伤。”
“先生何处此意?”静姝看着鬼谷说道,“您的意思是,我的楼阳坡出了叛徒不成?”
“话不能这样说,可是现在就这样坦率的做出结论的话,想必也不符合您的身份吧?”鬼谷站起来,随手拿起了在棋盒里的棋子说道,“这局势究竟发展成了什么样子,想必只有您最清楚。可惜高处不胜寒,坐观其变,最后也会因为这样的琐事受到牵连吧。”
“就好像你们站在阳处,而阴人站在阴处。我不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看阴人的,可是现在这确实是一个卑微的职业,每次都挤在那里苟延残喘,说实在的,确实很难办到。为了活命,有时候不得不去做一些违心的事情。”
“看来,这件事情确实让先生有了不好的回忆呢。”静姝站立起来,长裙及地,步态盈盈。她俯下身去,长发有意无意的碰到了鬼谷的脸。一阵无名花的香味缠绕在鬼谷身边,鬼谷抿抿嘴,本想移开,可是却欲罢不能。
“不知楼阳坡可否有喜欢收集古董的高人?”鬼谷低声问着,一只手却轻轻抚摸着静姝的头发。
“说到底,楼阳坡虽然打着高雅的旗子,其实来的都是些俗客,原本以为先生如此出手不凡,或许会有所不同,看来,天下的男子果然都是一个样子啊。”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天下这样美貌的女子,唯独就你一个啊。”鬼谷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眉眼之中带着一份柔情。
静姝笑笑,这才说道,“我楼阳坡聚集了各式各样的高手,因为怪人较多,所以每个人的习惯也各有不同。喜欢收集古物的人也不再少数,不过要硬要说是爱不释手的确实有一个人。”
鬼谷转过头问道,“不知那人是谁?”
“那人姓唐,名玉邱,在楼阳坡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木匠。虽然做的是粗活,可是心思却异常的细腻。据说是收到了鲁班的精魄,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这样的手艺。这阁楼外的柱子,就是他亲手雕刻的。在平时的时候,他在收集各种古玩,有雅兴的时候就会来楼阳坡炫耀一番。这个人一直视古玩为至上之物,可以说这天下的宝贝,没有一个是他不想要的,也没有一个是他得不到的。”
“这么说的话,倒是有些意思。”鬼谷低声笑笑,“这工作和我之前的活计倒是有几分相似地方,毕竟我在这之前都是靠着收集这些破烂为生的。”
“先生说笑了。”静姝将手向脑后轻轻一拢,原本散乱梳起的头发霎时散开,好像是一朵突然绽放的雪莲,让人沉醉在这盛开的瞬间。“向先生这般坦率的人,真的很少见呢。”
“不知那位唐兄,最近是否回来楼阳坡呢?”鬼谷坐了下来,看着点点繁星的天空,语调之中抬着些许低沉。
“玉邱的话,几个月之前就外出寻找宝贝了。现在想想,大概也快要回来了,先生若是想要见他,我可以派人去他府上询问他归来的时间,在这期间,您就暂且住在静姝阁吧。”
“那真是叨扰了。”鬼谷说着,却不回头看一下。虽然这静姝阁的主人确实国色天香,可是能建立这样组织的女人,也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若是真的顺应了她的意思,不知道自己又会进了什么圈套。
“话说回来,先生起死回生的法术,真的让小女子稍稍震惊呢。不光是隐忍,就算是向我一样普通的鬼怪,也难以做到这样的功法,不知先生炼成这样的法术有什么绝技可以传授吗?”
此话一出,鬼谷这才明白了静姝的意图。原来她是看中了鬼谷的法术,才可以挽留他住下来。这或许是一个好时机,毕竟可以趁着这些空档,彻底调查一下这静姝阁和楼阳坡。云逸那小子心机很多,虽然知道他是楼阳坡某位大人物的手下,可是却从未说出他所从属的大人是哪一位,自己也为了找到七歧图威胁过他,不知道他是否回到楼阳坡,等待和鬼谷迎战。
“要是落轩那家伙在就好了,毕竟他的鼻子灵敏的很,找到一个阴人当然不需要耗费丝毫的力气。可是那家伙知道现在都没有现身,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先生看着星儿看到出神,难不成是在想什么事情吗?”静姝跪坐下来,手里提着茶壶,隐隐约约露出白皙而纤细的手腕,茶水冲进茶碗,顿时茶香四溢。
“若是先生不嫌弃,可否和小女子下一盘棋呢?”
“当然可以,鬼某受教了。”鬼谷这才缓过了神,转头对着静姝微笑。静姝拿起了棋子,起手落在了天元。
“虽然冒着被围困的危险,可是我果然还是喜欢逐一击破壁垒,这种感觉,我果然还是很享受呢。”
“看来,阁主真的很有望着风范。落棋有声,看来您确实很有自信呢。”鬼谷笑着说,“鬼某向来不喜欢在下期的时候终止,看来今天要打破这条戒律了。上午的事情实在耗费筋骨,现在精神低迷,恐怕……”
“不妨事,先生若是劳累的话,尽管对小女子说就是。您的住处在西边的厢房,我已经派人打理好了。”
鬼谷站起来告退,出去时心里还在想着那盘没有下完的棋。推开厢房的门刚想入睡,却看到里面静坐着一个人。
他怔了怔,随后才说道,“阁主,您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