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潇安当即上前一步挺起胸膛挡在了古月彤面前:“娘!您心中有气,就责罚儿子好了!不要打彤儿!”
锦安候夫人的手掌堪堪落在古潇安面前一寸,望着儿子这张视死如归的表情,她终究还是打不下去,愣了一下将手掌收了回去。
“你们两个,为何要要算计华儿?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惹的你们如此对付她?”锦安候夫人厉声道。
古月彤低下头去,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看得见她嘴唇抿的死紧;古潇安瞧了母亲一眼,叹息一口气,道:“娘,您都猜到了?”
“华儿她不是傻子!娘也不是!”锦安候夫人的语气里有些愤怒,也有一些心酸:“饶是你们算计的再多,可不过是一片叶子便暴露了所有!那秋兰是彤儿的丫鬟,又与你珠胎暗结,她不听你们的命令行事,反而去听华儿的,这话说出去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古潇安在一旁听者,不置一词。这厅堂内的下人包括王嬷嬷都已经被人遣送了下去,此刻屋子里就只有他们母子三人,古潇安知道锦安候夫人 这是来跟他们兄妹算账了,但是这事儿,却绝对不会外传出去,因此他一点也不害怕。
锦安候夫人终归是偏心他们,难道不是吗?
想明白这一点,古潇安嘴角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浅笑来,但是在接触到古月彤脸上高高的肿起之时,他心中却又弥漫上一丝心疼来。母亲这下手也太狠了些。
“娘倒是要问问,这秋兰这几日到底是躲在了哪里?最后为何会不惊动任何人的去了落梅居里?是不是你们两个在落梅居里安插了暗桩?”锦安候夫人开口问道。
古月彤还没有从母亲打她的愤怒里反省过来,站在那里只顾着垂泪,古潇安想了一下开口道:“娘,秋兰这两日的确是躲在海棠居里面,是今日亥时三刻躲进落梅居里面去的。”
这话,等于是承认了这件事情就是他们兄妹两个人合伙算计的古月华。
锦安候夫人听了这话,顿时气的连双手也都颤抖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瞧了儿子一眼,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们两个为何要如此做?你妹妹她身体那么虚弱,根本半点刺激都受不得,你们忘记在护国寺里她是如何的拼命去救彤儿了?”
“娘!我们没忘!”古潇安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锦安候夫人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他就一肚子的气:“娘,可是您也不瞧一瞧!小妹她是如何勾搭太子的!”
锦安候夫人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连自己未来的姐夫都要勾引,这样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不将骨肉亲情半点放在心上的虚荣女子,有什么资格做咱们锦安候府的二小姐!她就该被关起来!三个月哪里能够!应该关到出嫁为止!”古潇安的表情里充满了厌恶,他大声说道:“凡事有因才有果,娘,您不要被小妹的伪装给欺骗了!”
“华儿她什么时候勾引太子殿下了?”锦安候夫人有些不解道:“她不是一向都呆在落梅居里不出来的吗?”
“是啊!她是呆在自己个儿院子不出来!”古潇安满脸嘲讽道:“可是太子殿下却五次三番的想要去看望她!来一次看一次!他看彤儿都没有如此上心!”
“这是真的?”锦安候夫人吃惊道。
“自然是真的,难道儿子胆敢去欺骗您?”古潇安满脸不屑道:“太子每次来府上,都是儿子陪同的,哪一次他都对着儿子旁敲侧击的打听小妹的消息,儿子早就忍受不住了!”
锦安候夫人听了这话,久久都不能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才道:“可是,你小妹她都已经被太后娘娘指婚给了已故的敏亲王,太子他这是做什么?”
“这个就要问问小妹了,这世上又谁愿意嫁给一个还没过门丈夫就已死之人?当然是扒着太子这颗大树好乘凉了!“古潇安语气凉凉道:“我就不信,她要是什么都不做,太子会如此念念不忘!”
锦安候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也阴沉下来。
算计自己的未来姐夫,她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一旁的古月彤则是想起从前那些被太子给冷落的情景,眼中不禁双泪长流,配合着脸上那红肿的巴掌印,模样瞧起来要多可怜就多可怜,锦安候夫人心中烦闷的很,不经意一抬头,便看见了这一幕情景,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心疼来。
“彤儿,还痛不痛?娘不是故意要打你的……”锦安候夫人心疼的问道。
“娘!女儿心中好苦啊!”古月彤听见母亲这一句话,顿时再也忍不住扑上前去,紧紧的抱着母亲。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的更凶:“太子哥哥他心中只有小妹,女儿心中苦楚万分,所以才会做下如此错事,娘,都是女儿的错,请你不要责怪哥哥……”
她这一番痛哭,锦安候夫人心都碎了,哪里还能记得之前的事情?不住的拍着古月彤的肩膀,柔声道:“彤儿,你放心好了,娘不会责怪你跟萧儿的……”
“多谢娘!”古月彤听见这话,顿时破滴为笑。
锦安候夫人看着她如此模样,不由的深深叹息一口气,原本该有的怒气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要责备的话也不知不觉的咽下去了。
这件事情到此便算是结束了,一个时辰之后,古月彤与古潇安两个人安然无恙的从惊鸿院里走了出来,古月彤脸上的红肿已经上过药,消的差不多了。
他们走后,锦安候夫人靠在枕头上,心中却在琢磨着,到底应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提点小女儿,叫她不要打太子的主意?
她想了半天,却是想不出任何的法子来。
王嬷嬷从外头走进来,看见锦安候夫人眉头不展的模样,却是走过去悄悄附耳说了几句话。
“你说的可是当真?”锦安候夫人有些吃惊的问。
王嬷嬷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那璎珞是与秋兰一起被奴婢带回来的,奴婢亲自调查过,这璎珞的确曾经背着人见海棠居里的丫头春杏,昨日秋兰被找出来,这璎珞当着那么多奴仆的面儿嚷嚷不休,好多奴仆望向二小姐的目光里都带了嘲讽。夫人,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无论大小姐与世子爷多么讨厌二小姐,可是夫人您要知道,这二小姐也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锦安候夫人浑身一震。
王嬷嬷叹口气道:“她的名声坏了,对侯府没有什么好事情。夫人,您也是不愿意看见的吧?”
锦安候夫人点点头,道:“是的,我当然不愿意见到华儿名声坏掉,我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嫁到敏王府里去,我的心愿,也算是了了。”
王嬷嬷听见这话,却是狠狠的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才不过短短时间,锦安候夫人的态度便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改变!从前那个只要一听到敏亲王这三个字便要落泪的妇人哪里去了?哪里有做母亲的,盼着女儿去守活寡的!
兴许是王嬷嬷眼中的惊诧太过明显,锦安候夫人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掩饰道:“王嬷嬷,我不希望彤儿的太子妃之位有任何闪失,华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她也不能成为彤儿的绊脚石!你知道吗?”
“奴婢明白!”王嬷嬷点点头道,但是她心里面却有几分惋惜,也有那么几分心疼。
明明二小姐才是最好的啊?为什么夫人就是看不见这一点?
“好了,不要再说这事儿了,你抽个空子,去看看华儿,劝劝她将攀上太子的心思歇了,这段时间,我很忙,就不去看望她了。”锦安候夫人摆摆手,道:“现在,咱们该考虑秋兰的事情了。”
王嬷嬷听了这话,顿时精神一凛,当即答道:“是!夫人!这秋兰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已经是不能留的了,否则不定要弄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奴婢的意思是,悄悄的处置了,然后抬出去埋了,人不不知鬼不觉,您看怎么样?”
“也只能如此了。”锦安候夫人听到这话,顿时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道:“就按你说的去做吧!另外,那个璎珞,也随着秋兰一块儿处置了吧!我们侯府里容不得这等当众污蔑主子的奴才!”
王嬷嬷当即点点头:“夫人英明!奴婢这就去办!”
锦安候夫人摆摆手叫她退下,自己靠在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嬷嬷瞧她一眼,叹口气退下了。
当天深夜,王嬷嬷便派出几个府中的小厮,将秋兰与璎珞两个人装在麻袋里,从后门抬出了锦安候府,坐在马车上拉倒了城郊乱葬岗,回来之时,马车里空空如也。
王嬷嬷回去便向锦安候夫人禀报这个结果。
“你做的很好,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锦安候夫人深深的叹息一口气,神色疲惫的挥手叫王嬷嬷退下,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情,她的确是很累很累。
而海棠居里,古月彤也是没睡,她听到下人禀报说秋兰已经被母亲派人处死之后,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来:“很好!她死了我大哥才能平安!”
一旁的如意听见这话,却是不由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