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她,感觉到她的手一直在哆嗦,“您先出来,把这件事仔细跟我说说。”
她这才从车底下爬出来。
齐浩打着手电把她浑身检查了一遍,“多亏没撞伤,就是擦破点皮。”
“我今天中午睡觉做梦,梦见我家狗子,他浑身都是血,就快没气了,跟我说他难受,身上疼,让我来找你。”陈二狗子的老娘哭着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细问,就听****寰在车里说:“回家细说。”
我点头,把陈二狗子的老娘扶上车,“您先上车,回到我家咱们好好地说说这事。”
她哎哎的应着。
到了我家,齐浩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我听林子说,陈二狗子偷了你从南山沟子和七坎子两个地方拿出来的珠子,跑掉了?”
“嗯。”我心里觉得这件事绝对不寻常,“他是半夜趁着****寰发病,拿着东西跑的。”
当时我本来以为他偷了东西会去阴山,结果却没有,整个人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他妈这次过来,会不会是骗人的?他之前不是还装成方道长还阳来骗你?这事真的是有些玄乎。”齐浩说。
“看她的样子,倒也不像。”我看着陈二狗子老娘苍老的背影,叹口气,说:“先进去,听她怎么说。”
我一进屋,她就直接抓住我的手,“小冉,我真的觉得狗子出事了。”
“您有没有梦见他当时在什么地方?”我问她。
她想了半天,“没有,他就是躺在个木板床上,身上都是血,跟我说身上疼,让我来找你。”
我看向****寰。
他眼睑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十分复杂。
“****寰,这件事你怎么看?”我问他。
“母子之间有此联系倒也说得通,先送老人家回去,陈二狗子现在还没有性命之忧。”他回过神来,沉声说。
我点头,跟陈二狗子老娘说:“您先回家等着,陈二叔不会出事的,我们会想办法找到他。”
她感激的应了,由着齐浩把她送回去。
看着她离开,我不解的问****寰:“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家一趟?”
他轻笑道:“你这次反应挺快。”
我嗔他一眼,“别转移话题,赶紧说。”
“她会梦见陈二狗子绝对不是偶然,带她回来便是做给那人看的,告诉他,这事咱们很重视。”他脸上有些讽刺的笑容。
我一愣,心里有些发慌,“所以,你是打算如那人所愿,就这么入局?”
他把我拉到他的腿上,在我耳边蹭着,说:“到底是谁入谁的局,还说不定。”
我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你之前说要出远门,是不是就要处理陈二狗子的事情?”
他点头。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我立马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居然很痛快的答应:“好,带上你。”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说真的?没骗我?”
“真的,我可不敢再骗你。”他笑着说。
我哼了一声,“你就是说得好听,对了,你今天晚上跟木槿发生了啥?”
他皱眉,别有深意的说:“我跟她什么都发生不了。”
“呸,谁问你那种事情,我是说你们两个一起失踪后发生了什么?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在跟谁打架?”我虎着脸问他。
现在我心里也是害怕,今天晚上看见好像那人压制的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这也可怕了。
以前可都是他虐别人呀。
“我追着她出来,本已经把她擒下,却不想她又被人救走。”他道。
我叹口气,感叹道:“看来,你是碰到对手了。”
他抿唇不语。
“要不,这次你别去了。”我跟他商量说:“你根本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这次去不就是送死么?”
他睨我一眼,“这么瞧不起我?”
“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鬼。”我急忙说。
他勾唇一笑,“真的这么想的?”
我猛地点头,坚决不能伤害他的自尊心,活了千年却还打不过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
“我不信。”他语气渐渐暧昧,在我耳际轻吻着,道:“我喜欢你用行动证明。”
说完,阵地转移到我的脖子上。
我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攥住双手,只能由着他把我压下。
“****寰,你别转移话题,谈正事呢。”我气急败坏的跟他喊。
他这样明显是不想跟我继续说这个事,他在逃避。
“这也是正事。”他喃喃地说着,双手已经开始行动。
我避不开他,熟悉的感觉涌上来。
“****寰,你大爷的……啊!”我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他直接在我肩上咬了下。
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可以略过这件事,他为啥偏要用采阴补阳这法子?
仗着比我有力气,就这么欺负人?
我想要反攻,却一直被压制,等到结束后,恨恨的在他唇上咬了下,“你总是欺负我。”
他笑着,抱着我,“睡吧,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忙。”
我抱着他的腰,没再提起那个很厉害的人。
半睡半醒之间,我似乎听见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想要睁开眼,却根本没有力气。
翌日,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我心中一凛,忙着爬起来,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也没看见他。
这个狡猾的死鬼,他竟然自己偷偷跑了。
怪不得昨天答应要带我去,答应的那么爽快,合着他早就想好自己先跑,把我扔在家里。
有种就不要回来,不然我一定阉了他。
正生气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有一张往生符。
我轻哼一声,这死鬼不但偷偷跑掉,还让我去收拾德善楼那堆烂摊子。
“你这是怎么了?嘴上都能挂夜壶了。”齐林笑着进来,“****寰呢?”
“出门办事去了。”我闷声说。
她坐到我对面,揶揄道:“小冉,你现在看着好像怨妇。”
我横她一眼,“我乐意。”
“火气这么大,看来是****寰把你惹到了,我今天过来是接你们去学校的,不过现在他不在,你自己行吗?”她有些担忧的说。
我一怔,“怎么是你?叔呢?”
她撇嘴说:“工作狂身体没撑住,重感冒,现在在输液呢。”
“严重吗?”我急忙问,齐浩工作的确辛苦。
“现在好多了,不过得输几天液,所以只能由我来接你了。”她说。
我这才放了心,拿着那张往生符,突然有了个计划,“林子,想不想跟我去做一件大事?”
本以为齐林会满口答应,谁知道她却坚定的摇头,说:“不去,啥样的大事都不去,我今天就是来接你。”
我诧异的问:“为啥?”
她哼了一声,微笑脸说:“你还有脸问,我现在丢人丢大发了,上次在树林子里被抓住,不但被全校批评,还写了报告,最要命的是爷知道后,差点揍我一顿,直接把我的零花钱断了。”
我挤出一脸的笑容来,神秘的说:“上次是意外,我也不知道他会跳墙啊,这次真的是大事,你想不想见上次那具人形棺材里的人?”
“不想。”她别过眼去。
“原来你不想呀,真是可惜,那我就自己去见吧,本来想带你开开眼界的。”我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来。
她顿了几秒,好奇地问我:“你能打开棺材?”
“不是棺材的尸体,而是她的魂。”我说。
“好,你早就该这么说,谁要去看一堆骷髅,还是魂魄来的刺激。”她直接抓住我的手,兴奋的说。
我忙着说:“行,咱们中午准时去德善楼,我先去准备点东西。”
引人找到,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昨晚木若吃了蒋师叔的鬼心,再想把蒋师叔炼化就容易不少,我得赶紧下手。
我今天中午试试用招魂幡能不能把蒋师叔的魂魄抢回来,对于千年之前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不少,没准还能知道****寰的第三魂在何处。
回到房间里,我把****寰给我的往生符放到包里,又画了十来张镇魂符和三昧真火符,又让齐林去买了四面大的黄旗和九面小的黄旗。
还特意跑到山上,从大壮那里把大黑狗借来。
被木若虐了那么多次,今天我要通通还给她。
十一点多,我跟齐林来到德善楼,钻了那么多回狗洞,我终于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走进来一回。
路过小树林时,齐林碰我一下,笑容很荡漾,“说说,那天晚上在里面被****寰树咚,有啥感觉?”
我假装没听见,耳根不由自主的红了。
她抓着我的手,“说说嘛,让我羡慕一番。”
“没什么感觉,反正被抓到的又不是我。”我瞥她一眼,笑着说。
“陆冉,你还想不想让我帮忙?”齐林咬牙切齿的说。
我忙着给她顺毛,“想,真的想,其实没有别的感觉,毕竟是老夫老妻了。”
她恨恨的抱着包,“我一定脑抽了,自己找狗粮吃。”
我笑得不行。
德善楼已经被封住了,外面还有人守着,杜衡知道我们要来,早早的等在外面。
再次跟着他走进地下室,先前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完全消失。
这里面立着一排的白炽灯,房间里照的比外面还亮,这架势,估计鬼都不敢进来。
我顺着梯子爬到地窖里,看了大池子半天,那里面的头发都已经干枯,就跟风干的小草一样。
碎掉的纸人落了一地,四面墙上的图案已经完全消失。
我在房间里走了两圈,从包里拿出准备的东西,把四面大的旗子插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小黄旗在地上立上一圈,然后跟齐林说:“你站到这小黄旗中间来。”
齐林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小冉,你要干啥?我怎么觉得这么瘆得慌?”
“没事,就是弄了简单的锁魂阵。”我说。
她直接从小黄旗里跳出去,“锁魂阵?你不会把我当成祭阵的吧?”
我摇头,扬着下巴说:“想什么呢,你的作用就是锁魂阵里,洞顶吊着的女人。”
“我靠,你放过我吧,我热爱生命,我想要好好的活着。”她往梯子边上挪。
我转头,一副青楼老鸨子的阴险笑容,“林子,晚了。”
说完,我对着她一扬手中的木头剑,然后指着小黄旗围成的圈子。
她立马肢体僵硬的走进去,站在里面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出不去。
“陆冉,你这么坑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齐林委屈的说。
我笑着说:“这哪是坑你,我这是带你看看大场面,保证你终生难忘。”
“杜衡,你也不管管么?”齐林冲着杜衡喊。
他淡笑着,说:“我接到命令,无论小冉想怎么弄,都不能阻止。”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我要是有命活着,一定要灭了你们。”齐林虽然嘴里不停的抗议,却眼睛发亮的看着我布置。
听到杜衡的话,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陆长风,他的位置肯定要比杜衡高很多。
这个狡猾的老头子。
我重新剪了六个纸人挂到顶子上,又在地上画上八卦图,做完这些已经十一点五十多。
“杜衡,你出去把所有的灯都关上,然后牵着大黑站在德善楼的后门。”我说。
他点头,出去了。
我站在池子前,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一张聚阴符,但是念了半天咒语都没用。
这是怎么回事?
我愣住了,突然看向手上的红绳,把红绳摘掉,心中默念咒语,池子里慢慢升起淡淡的黑气,里面的头发像是得到水分一样,变得黑亮。
等到池子里的头发恢复正常,屋里的灯也灭了。
齐林身体抖了一下,害怕的说:“小冉,你在那四面黄旗上写的死字真难看。”
我白她一眼,“你要原谅一个只上过小学的人。”
说完,我盘膝坐在地上,把手上的血抹在招魂幡上,开始默念招魂咒。
虽然用招魂幡,我可能会顶不住身体里的灼烧,但眼下没有别的法子。
****寰在做什么我不知道,问他也不说,我不能永远都像个傻子一样,有些事情,我必须要知道。
相信他是一回事的,我自己追查真相又是一回事。
等我念到第三遍时,地窖里面刮起一道道阴风,有无数的脚步声传来,脖颈后一阵阵冷风,吹得我后脑勺疼。
我从地上站起来,右手拿着招魂幡,左手拿起木头剑,挑起三昧真火符,在地上走了个太极步,符纸猛地烧起来,我伸手把顶子上的纸人点燃。
耳边转来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我嘴角一勾,她果然在附近。
招魂幡虽然厉害,但威力也是受距离限制的,如果木若不在这附近,我还真的弄不来她。
我又在招魂幡抹了一把血,加快念咒的速度,池子里的黑头发慢慢地往上生长着。
就在那些头发溢出池子的时候,突然砰地一声,一个东西摔倒了池子里。
我睁开眼睛,慢慢停下,往池子里看去。
木若身上萦绕着一层的黑气,被池子里的黑头发死死地缠住,正狠狠的瞪着我。
我脚踩在池子上,冷笑道:“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她咬牙说:“有本事你别用招魂幡。”
“为啥不用?我又打不过你,不用招魂幡你不是找死么。”我笑容愈发大了,嘲讽的说:“消化不良的滋味好受么?你说吃啥不好,为啥要吃鬼?蒋师叔再弱,也是个千年的鬼,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娘的,以前见她一次,被她揍一次,胸口现在还疼着。
她扭过头去,额头青筋都起来了。
“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告诉我那天跟小小和佳玲在一起的是什么东西,我帮你把蒋师叔消化了,如何?”我笑着说。
她冷笑着,抿唇不语。
我叹口气,“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就只能好好的折磨你了。”
“你敢,****寰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她狠声说。
“我当然敢,他说不让我做我就不做么?”我呵呵笑着,“现在我干的事情,他也没同意呀。”
我说着,对着她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
立刻就有一撮头发过去,死死地圈住她的脖子,使劲的勒着她。
“陆冉,你这个贱女人,你跟****寰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注定要死。”木若冲着我大骂道。
齐林站在黄旗圈里,兴致昂扬的说:“她嘴真臭,小冉,****鼻子。”
我对着木若做了插鼻的动作,立刻就有一撮头发往她鼻子里钻。
她气的脸色涨红。
我冷冷的看着她,这居高临下折磨人的感觉就是爽。
这时,突然一道阴风朝着我吹过来,我嘴角微勾,也不躲闪,终于来了。
直接拿起招魂幡,这次我拿着它在空中转了三圈,心中默念起招魂咒。
转身看去,就见木槿出现在不远处,朝着我冲过来。
我看了齐林一眼,“林子,看好了。”
说完,我右手气势,拿出一张镇魂符,朗声念道:“鬼神鬼神,鬼见鬼问,吾今敕汝,契令不眼……”
随着我的话,齐林左手起了个奇怪的姿势,朝着木槿抓过去。
房间里的黄旗忽的飘起来,一个个怨灵从地上的小黄旗上钻出来,冲着木槿不要命的扑过去。
木槿也不避开,一直摇着手上的铃铛。
那些怨灵就被挡在她跟前四五步的地方,前进不得。
她得意地笑着:“凭你,还想对付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目光一厉,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说完,把我手上的镇魂符猛地丢向她,手上的招魂幡被阴风吹起,房间里的四面黄旗猎猎作响。
齐林右手也抬了起来,双手不住的挥动。
那些怨灵像是突然有了力量一般,冲破了木槿的屏障,抓向她。
她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道:“这是锁魂阵,你竟然能用锁魂阵?”
我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只会被你揍么?”
这些年,我研究最多的就是锁魂阵,虽然破不了,但是模仿一个出来,却不是难事。
再说,使用锁魂阵的关键在于招魂幡,只要有它在,一切都好办。
这感觉,就跟有个干爹一样,后台倍儿硬。
我看着她慢慢的往后退着,瞧着距离差不多了,手中的招魂幡一旋,从木槿身后的墙上钻出好几撮头发,直接把她困了个严严实实。
“我真是小瞧你了。”木槿冷声道。
我走到她面前,“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我想无论我问你什么,你也不会说。”
她冷哼一声。
“所以,我决定直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出我心里的那口恶气。”我拿出这辈子最阴险的笑容来,手里的招魂幡直接戳向她。
刚要碰到她,突然四周响起一阵刺耳的铃铛声,搅得我脑仁疼。
木槿也是白了脸色,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我暗道不好,拿起招魂幡,刚想念咒,身体就好像被一只手打了一拳,直接趴在地上,我左右看着,却没发现任何人。
这时,只听木槿惨叫一声的,猛地扬起头,直接碎成一片片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吸着,飘出了地窖。
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我一脚跺在地上,扭头一看,就看见一个烧得只剩下半边身子的纸人快速的飘出来,直接出了地窖。
我快步走到水池边上,就看见一个穿着古装的虚影被那些头发捆着,都快散了。
看这样,我要是再晚半天,蒋师叔就被木若给消化掉了。
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直接扔进头发里,蒋师叔的虚影瞬间消失,符纸上出现一道花纹。
我拿起符纸,这才拿出****寰给我的往生符,心中默念往生咒。
待我九遍往生咒念完,这洞里出现一个个的小白点,从地窖口飘出去。
看着那些小白点消失,我径直走到池子后面,在墙壁上敲了几下,就是这里了。
我又在旁边摸了半天,最后摸到一个硬硬的突起,轻轻的往里一推,一道小门打开。
看清里面的情况后,我猛地退后几步,差点栽进池子里。
那里面是个人脑袋,粗粗一看是个女人,但是脸皮已经不见,眼睛被掏空,就剩下两个大洞。
嘴巴大张着,一颗珠子放在她的嘴里,发着幽幽的绿光。
我咽了口唾沫,犹豫半天也不敢上前,最后是拿着木头剑把她嘴里的珠子拨拉到地上,然后我再捡起来的。
珠子一从她的嘴里出来,地窖里突然想起哒哒的响声,就像是皮鞋踩在是地板砖上的声音。
我身体一僵,四处看着,没发现任何人。
我听着那声音像是沿着梯子走了上去,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已经开了阴眼,还看不见那东西,我莫名的慌了起来。
呼出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还是去追木若比较要紧。
匆忙背上包,跟齐林说:“快走,去追那个纸人。”
等我走到梯子旁边,也没见齐林跟上来,回头喊她:“林子,怎么了?赶紧走啊。”
她双手还是那个奇怪的姿势,脸色煞白,近乎崇拜的看着我:“小冉,你怎么这么厉害!”
我笑了笑,“我一直这么厉害,只是为人低调,不大说罢了,赶紧去办正事,快走啊。”
“我能动了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不敢迈腿。
我白了她一眼,“能动,赶紧走。”
说完,我就往上爬梯子。
她这才从小黄旗跳出来,“我刚刚指挥那么多阴灵,威风不?”
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目光,这是不忍心告诉她,那些阴灵都是我指挥的,她就是我的指挥棒而已,“嗯,威风。”
她这才满意了,又开始缠着我说:“你教我几招呗,你那么厉害。”
等走到德善楼的后门,我实在是烦的不行,从兜里拿出一张镇魂符给她,“你拿着这个,等忙完了我告诉你咒语,你什么能让它烧起来,我就好好的教你。”
她无语的接过,“你这么这样,别的老道士收徒弟都不是这样的,都是先教给他们五行八卦什么的。”
“我都不会那东西,我就会简粗暴的去揍鬼。”我十分郁闷的说。
她失望的看我一眼,嘟囔说:“白激动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以后出了德善楼,杜衡和大黑从旁边的树林里出来。
我蹲到大黑面前,拿出一张也是烧了一半的纸人给它闻。
它叫了几声,开始往前跑。
我们跟在后面,一直来到学校后面的水池子边,大黑站在边上汪汪的叫唤,差点直接跳进去,还是杜衡把它拉住了。
我沿着水池子走了两步,拿出一张镇魂符,念着咒扔进水里,水中冒了几个泡,纸人慢慢地飘了上来。
“她这是死了还是跑了?”齐林不解的问。
我叹气说:“跑了,忘记学校后面有这个水池子了。”
今天这是白忙活了,差一点就能把木若和木槿都抓到了,当时在背后打我闷拳的到底是谁呢?
会不会昨天晚上跟****寰打架的人?这人的确是厉害,我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不过,能拿到那颗珠子也是好事,起码下次****寰的噬心之痛发作时,也有缓解的法子了。
“杜衡,现在德善楼的事情算是解决了,里面要是发现尸骨什么的,你们直接火化安葬就行,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我想去镇魂符上的蒋师叔,忙着说。
他点头应了。
齐林抱着我的胳膊,目光别有深意的看着我,“小冉,我送你回去?”
“好。”我敢保证,我要是不容易,她一定会把我私自藏了蒋师叔残魂的事情嚷嚷出去。
一路上我都没顾上跟齐林说话,一直在念聚阴咒,蒋师叔的残魂已经十分虚弱,随时会灰飞烟灭。
到了家,把窗帘都拉上,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槐木盒子,把镇魂符放进去。
好半天,盒子里才传出一声轻叹:“挣扎了这么多年,还是逃不过这魂飞魄散的下场。”
“蒋师叔,这千年以来,一直吸取你阴气的人,只有木若一个人么?”我问他。
还记得刚刚把人形铁棺从墙里扒出来的那天,木若曾经来找过我,当时她身上穿的是六七十年代的衣服,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她应该也是古人啊。
蒋师叔嗤笑一声,道:“怎么可能,就凭木若那点本事,够干啥的?”
我心里一沉,忙着追问:“那还有谁?”
他沉默不语。
“蒋师叔,你若是告诉我,我就用我手上的这颗珠子,把你的残魂保住。”我许诺道。
他苦笑说:“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道,在木若之前,我一直浑浑噩噩,头脑不清楚,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吸取我的阴气。”
“那……”我还想问他,就听他突然惨叫一声,桌子上的木头盒子猛地碎成渣。
我直接坐到地上,脸颊被木头茬子划了一道小口子。
齐林呆呆的站在一边,“小冉,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摇头,脊背一阵阵发凉。
好半天,我才呼出口气,从地上起来,安慰齐林说:“没事,刚才的目标就是为了毁掉盒子,倒不是要伤咱们。”
我说完,她半天没反应。
“齐林?”我扭头叫她,只见她神情恍惚,“小冉,我觉得今天好刺激。”
说完,身体一软,晕了!
我把她拖到床上,有点心疼她。
没一会儿,陆长风着急的跑进来,“丫头,你在德善楼用了锁魂阵?”
我淡淡的说:“嗯,用了。”
他生气的说:“你不要命了吗?你不能再用招魂幡,齐阳那个臭小子,肯定没跟你说过,招魂幡用一次就是折一年的寿,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知道吗?”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我说。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你还用?”
我冷冷的看着他,“为什么不用?我除了招魂幡,还有什么能用?既然你们谁都不告诉我真相,那就要去查,去问。”
他坐到凳子上,痛苦的捂住脸,“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
我冷哼一声,讥讽地说:“所以我现在也不问你们了,想知道的事情我自己去查,这样更简单一些。”
他沉默不语。
我看他半天,压下心里的怒火,一定是刚刚用完招魂幡的原因,所以特别容易动怒。
“你去把姥姥接回来吧。”我跟他说。
他愣住了,“你还肯让她住在这里?”
“不住这里,住哪里?那么大岁数了,让她自己住,出了事情都没人知道,接回来吧,以后你们继续保守你们的秘密,我想知道的,我会自己去查。”我淡淡地说。
他没再说话,叹着气走了。
下午的时候,齐林醒来后,正巧姥姥搬回来。
“小冉,我先走了呀,明天再来找你。”齐林跟我告别,然后直接跑了。
我也没留她,现在姥姥回来,我俩指不定吵成啥样呢。
虽然她回来会吵架,但是让我把她扔在外面我是真的做不到,毕竟是我的亲姥。
瘸子死后这些年,对我也不错。
她走到我跟前,咳嗽着说:“这些年,我是真的后悔了。”
“嗯。”我应了声,心中五味杂陈,“你们收拾吧,我去休息会。”
“丫头,我以前给你道歉,是真心的。”她哽咽着说。
我停在房门口,好半天才说:“你们的道歉不用给我,应该去给我妈。”
我说完,直接关门进屋。
靠在门上,我突然有一种无力感,现在我就像在无边无际的白屋里走,什么都看不见,唯一的依仗就是****寰,偏偏他还不告诉他都看看见了什么。
在地上蹲了半天,晚饭也没吃,直接趴到床上。
经过这两次的交手,我总一种感觉,木若和木槿貌合神离,尤其是木若,她虽然表面上很听木槿的话,但行为上却根本没把木槿当回事。
木槿似乎很重视木若,三番两次相救。
而且,木若对****寰的占有欲比木槿还深,几乎是见到我就像弄死我。
在这方面,木槿就很冷静。
我烦躁的钻进被子里,奶奶的,这些人到底想要干啥?
要不我听陆长风的话,等到****寰这次回来直接把他咬死得了,一了百了。
在床上郁闷好半天,我才睡着。
半夜,我身上却越来越冷,后背黏黏的。
心中一寒,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寰正躺在我旁边,身下一摊的血,脸色煞白。
他这是锁魂阵反噬了?可是,今天还没到十五啊。
而且,我现在竟然能看清他胸口的四根铁棒。
“****寰……”我叫了他一声,忍着彻骨的寒意,伸手抱住他。
对于给他暖身子这项业务,我已经十分熟练。
一碰到他,我胸腔里又开始热起来,那一股股热源直接被他吸走。
好半天,他才睁开眼睛,看到我时,眼中闪过诧异,“丫头?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把我的魂叫来的么?”我惊讶的问他。
他沉思片刻,缓缓伸手搂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丫头,很疼。”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这千年的老鬼竟然开始跟我撒娇了。
“我抱抱,不疼啊。”我学着他哄我的语气,哄他说。
他把我箍的更紧,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想你,丫头。”
我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下,“现在想我晚了,谁让你当时把我扔在家里的。”
他笑而不语,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紧,还有往下动的趋势。
我忙着按住,嗔他一眼,骂他:“你不要命了是不?好好躺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档子事。”
他的笑意更加明显:“丫头,我只是想让你往上一些罢了。”
我抿唇看着他,耳根有些发红,“是你给我这种错觉的。”
“嗯,是我的错,等我回去一定把你想的变成现实。”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真想一拳打过去。
“你现在在哪里呢?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问他。
“西北,我已经无碍,等我回去。”他低声说。
他刚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
“丫头,好好地待在家里。”他说完这句话,在我额头吻了下,然后捂住我的眼睛。
我只感觉脖子上一痛,等我再睁开眼时,已经是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刚刚是怎么回事?
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他把我叫过去的。
我心中十分疑惑。
想到这件事,我一夜未睡,睁眼到天亮。
早上,正在做早饭的时候,齐林在外面敲门。
我忙着跑过去,“怎么了?”
她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小冉,你跟我去西北肃城吧?”
“啊?”我诧异的看着她,“你去西北肃城干什么?”
转念一想,我皱眉问:“难道是叔他们要去那个地方?”
她猛的点头,说:“对对,他们要去,昨天我偷听到三叔跟人打电话,说是明天就出发,还提到了陈二狗子。”
我惊在原地,陈二狗子,西北,难不成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寰在的地方?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我主要是怕我过去,好心做坏事,跟****寰添麻烦。
但是又很担心他的情况,昨天既不是他的噬心之痛,又不是后山的反噬,他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呢?
齐林攥着我的手,突然红了眼睛,说:“小冉,其实我还听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她。
她流着眼泪说:“我听见三叔提到了我爸妈,还有二叔的名字,而且,我昨天去见二叔,他嘴里一直叫着我爸的名字。”
“而且,三叔他们这次过去,让烨化和杜若随行,却独独没提我,沈浅姐去世后,这个项目就一直我负责的,所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她脸色凝重的说。
我看她哭的不行,心里也有点难受,“好,去,死就死吧,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去见齐阳一次。”
她拉着我往外走,说:“这还不容易,咱们现在就去见,今晚就出发,火车票我都买好了。”
“还是你狠。”我无奈地说。
看她这样,就算是我不答应,也有别的办法把我弄过去。
到了医院,我隔着窗户卡看着齐阳,他躺在病床,双目怔怔的看着房顶,嘴里念叨着:“齐易……”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感觉有人看他,扭过头来,一见是我,尖叫着朝着我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