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为止,舒灏翎和白水汐根本还搞不懂火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而神医也不跟他们说。
但是白水汐不是笨的,火蝴是万蛊之王,就算没有身孕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得解,不然为什么神医一直不向他们解释火蝴的任何事情。
每当他们问起,神医就一个劲的摇头,却什么也不会说。
白水汐无奈,平时精明的舒灏翎在这件事上却笨得要死,一点儿也不开窍。
白水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比舒灏翎更冷静,“灏翎,你听我说,神医并没有告诉我们所有关于火蝴的事,错不一定全在那个未成型的胎儿身上。”
她虽然已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舒灏翎静静的站着,身上散发出的怒气燃烧着整个客栈。
“我不想看到你有一丝痛苦。”他宁可痛的人是他。
白水汐实在忍不住了,对着舒灏翎的背影怒吼,“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应该怪她吗?你别忘了,你是她的父亲,你是她的爹!”
白水汐气得全身都在颤抖,马上就要回到皇城了,关于这件事,她觉得必须好好谈谈。
舒灏翎没有说话,眼睛里的纠结白水汐看不见。
白水汐冷笑,气冲冲的跑到舒灏翎面前,冷冷道:“舒灏翎,我告诉你,小研是我的女儿,你休想伤害她,既然你无法用心去接受她,那我们就和离。”
反正她不管了,这次她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女儿,十七年前的事本身就是错误的,那她就要把这个错误给纠正过来。
舒灏翎猛地转头看白水汐,伸手抓住她的手,用力捏紧,“你说什么?”
舒灏翎眼睛里都快要喷火了,她居然要和他和离。
凭什么?
就因为一个害得她每个月都受尽折磨而无法安生的女儿?
白水汐被舒灏翎的怒火吓了一跳,手被捏得生疼,却还是不服软,“是,如果你不用心去接受她,我们就和离。”
舒灏翎没有说话,捏着她的手更加的用力,白水汐痛得紧咬牙关,眼睛里划过一起失落。
她的夫君和女儿,她都不想失去,可是,她的夫君不想接受她的女儿,而她的女儿,或许也不可能接受他们。
舒灏翎看着她,双眼通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水汐别开头,冷冷道:“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舒灏翎脸色一沉,顿时乌云密布。
白水汐身上的气势也不小,虽然还在舒灏翎之下,但不服软就是她的性格。
她不可能让舒灏翎再次去伤害小研,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想着,白水汐低下头,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温热的泪水拍打在舒灏翎的手上,这才让盛怒之中的他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舒灏翎连忙放手,“汐儿,对不起,你怎么样?”
汐儿肯定被他捏痛了,真是该死。
白水汐摇摇头,整个人有点颓废的蹲在地上,双手环住头,低低的哭出声来,“呜呜呜……舒灏翎,你答应我要接受小研的,你怎么可以反悔,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那是我们的女儿,你说过你会补偿她的,你说过的,你怎么可以骗我?”
舒灏翎身体有些颤抖,蹲下来柔声道:“汐儿,我没有骗你,她是我的女儿,我也爱她。”
只是,亦有恨罢了。
白水汐不理,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抽泣。
舒灏翎无奈,从地上把她扶起来,“我没有骗你,我会让人保护好她,我会把这些年亏欠她的都补偿回来。”
他并不是对这个女儿只有恨,她也是他的女儿他当然喜欢,只是每次想到汐儿身上的的火蝴而无法接受罢了。
白水汐甩开他,闷闷道:“不用了,可能她也不稀罕你这么个父亲,你明天把休书给我就行了。”
白水汐这次是铁了心要让舒灏翎对舒子研消除所有恨意了,休书这东西都搬出来了。
果然,舒灏翎脸色一沉,“你休想。”想和离,做梦。
白水汐别开头,好似很无力,“我不管了,反正只要你无法真心接受她,我们就和离,要么你写休书,我都接受。”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
舒灏翎脸色一黑,随即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别闹了,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些,我会好好对她就是了,我以前不也说过会补偿她么,不会失言就是。”
本来舒子研就是他的女儿,他也没想过要伤害她,只是不想见到她而已。
白水汐擦擦脸上的泪水,态度马上软下来,轻轻的拉着舒灏翎的手,“灏翎,她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孩子,更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相信你,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声音带着祈求与无奈,更多的是心痛。
快要到皇城了,她不想回去面对的丈夫与女儿的战争。
舒灏翎把她拥入怀中,含含糊糊道:“她是我的女儿。”
所以,哪怕是恨,那也不可能伤害她不是吗。
白水汐点头,闭上眼睛靠在舒灏翎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罢了,慢慢来吧,有事事情,特意的去强求只会越来越糟。
而舒灏翎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的女儿……舒子研?
或许,在丢下她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了……
而在他们的隔壁,舒子峰同样无法入眠,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掀开被子下床。
舒子峰十五岁的年纪,一米七的个头,五官精致略显稚嫩,头发束起还没有松散下来,一身褐色的里衣套在他的身上,黑夜里倒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孩子。
舒子峰起身打开窗户,感受着夜风的抚摸,面上一阵凉爽。
只是,想着刚刚收到的信,眼神便暗淡下来。
刚刚大哥用赤鹰传信过来,说是有他们亲自出城迎接,这个倒是让他兴奋不已。
但是大哥也说到了,迎接他们的人还有那个十七年从未谋面的姐姐。
他不知道姐姐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或许是恨吧,没有任何一个儿女愿意自己的亲生父母自私的抛弃自己,而他们也没有资格去要求她不恨。
不知道,这一次回去,会不会打破皇城原有的平静。
舒子峰抬头望望天,夜空繁星点点,倒是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心里却平淡不下来。
姐姐,你可知,其实父王和娘亲在乎你。
而我们,亦在乎你。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同一时间,边城客栈,皇城中个个都非常默契的打开窗户望天,个个表情平静眼神暗淡。
因为他们都知道,太冥恐怕要变天了,而他们唯一的离殇郡主府天空,恐怕也要变天了。
只有郡主府的舒子研,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哪怕饿着肚子受着重伤也睡得正香。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床上的舒子研身上,舒子研被光芒刺得眯了眯眼睛,随后睁开眼睛看了窗户一眼,掀开被子捂着头,继续呼呼大睡。
没有什么是比睡觉更爽的事情。
而此时舒子研房间外的小院里,舒子尧静静的坐在摇椅上假寐,今日一身白衣倒是把他衬得更加温和。
而此时他的面前站着一抹绿色的身影,“公子,小姐还未醒。”
残月心里有点汗颜,看着天空高挂的太阳,然后再想着最晚舒子研说要闭关修炼的话,嘴角就是猛地一抽。
舒子尧点头,眼睛都没有睁开,淡淡道:“不用去打扰小姐,她醒来后告诉她,这几日郡主府不会有任何人进来,包括她的皇叔,所以,这几****的任务就是把伤养好,等待六日后的迎接。”
他也只是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她而已,不过很显然,他多虑了。
残月点头,“属下知道了。”
六日的时间的确是急了点,但是小姐身上灵丹妙药不少,更何况还有内力调息,一个小伤口,根本不在话下。
舒子尧悠悠的睁开双眸,眼睛里一片默然,淡淡道:“顺便告诉她,这次的迎接是由她领头做将。”
残月一愣,却也没说什么,“是,属下会如实禀报小姐。”
只是为什么要由小姐领头,不应该是公子吗?
舒子尧起身,看了房间一眼,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宠溺之色,“好好照顾她。”
说完抬脚离开。
小研,不管你如何面对他,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记住,不要哭……
舒子研睡到大中午才起床,起来以后就接到了舒子尧对残月说的话。
舒子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满脸的愤怒,看着残月的眼神简直就是要杀人。
许久,舒子研双手叉腰,妥妥的泼妇模样。
舒子研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残月,你再说一遍,舒子尧跟你说什么了?”
对于舒子研故意压抑着的火气,残月倒是平淡得很,“公子说让您在摄政王之前把伤养好,这期间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舒子研捏紧拳头,恼怒的看着残月,“不是这句。”
残月顿了顿,“公子说您是这次迎接的领头。”
“卧槽!”
舒子研实在忍不住了,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
舒子尧是不是有病,给她搞个领头做什么。
本来让她去接那两口子已经是勉强答应的了,本以为站在他旁边占个人头就算了。
谁知道这老不死的居然给她搞了个什么领头的大人物,想让她不受注意都难。
一出去,个个都知道她是离殇郡主了,个个都知道那个被抛弃十七年的女儿去接她爹了,这是想气死她是不是。
越想,舒子研越生气,对着残月怒吼,“去,把舒子尧老不死的叫来。”
她倒要问问,这老不死的到底在皇帝伯伯面前搞了什么幺蛾子,居然让皇帝伯伯妥协了。
还有,皇帝伯伯也太没出息了,到底谁才是他最宠爱的人啊。
谁知残月的身子动都没动,淡淡的撇了舒子研一眼,问道,“小姐是想问为何皇上会如此安排吗?”
舒子研连连点头,不甘心的咬牙,“对,舒子尧到底给我皇帝伯伯塞了多少好处,居然让他老人家妥协了。”
残月低头,“公子说了,这是安王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