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我知道什么？知道你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知道我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人？或许，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的名字。”
辰远曜沉默，良久都没有说话，好久他才微微睁开眼睛，冷冷盯住姬天凝，却没有去看姬天凝的眼睛。这个巫女的目光，让他不敢轻易去面对。
他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精英中的精英，催眠和反催眠，他受过太多这样的训练，甚至被用特殊手段改造过，不会被别人催眠。即便对方是世界顶级的催眠大师，也很难在短时间让他被催眠。
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只是用了几个眼神，几句话就催眠了他。
闭上眼睛，姬天凝停止对他催眠后，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当时还难以控制情绪的波动，在抵御催眠中挣扎了片刻。
姬天凝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把辰远曜的枪推开：“别太紧张了，如果我想对你怎么样，完全可以用深层次的催眠术，刚才可以杀死你很多次。”
辰远曜冷哼一声，扭头不去看姬天凝，他也明白姬天凝的话是真的，只是不甘心受制于姬天凝。
“姬天凝，你再敢对我使用催眠术，休怪我手下无情！”
“谁让你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我自己的情况，这有不是什么隐秘，你有什么好隐瞒的？”
“好，很好，姬天凝，你怎么解释你的不存在？”
“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何必让你去查。”
她的目光茫然起来，不存在，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或许，上个世界和这个世界，都只是一场梦幻，都是虚妄不存在的！
握拳，指甲刺入手心，疼痛让她清醒起来，还是会有疼痛的感觉，会流血受伤，会有喜怒哀乐，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她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连你也查不出我的身份，可能我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吧？”
幽幽叹息传入辰远曜的耳中，他心底忽然就生出无尽怜惜之意，伸手握住姬天凝的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崭新的身份，让你生活在阳光下。取出你体内的东西，你以后不必去担心撒旦王。你也可以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我相信你一定是最优秀的一个。”
“加入你们？”
“对，我们是正义的阵营，和邪恶作战，保护世界。加入我们，你就有了一个事业，为你的理想而奋斗！加入我们吧，凝儿，做我搭档如何？”
辰远曜的眸子中，有难得的热切，他一向没有搭档，或者说没有正式的搭档。走到何处，大多数是一个人，有时会有人做他的助手，但是都是临时的。
他从来都是独自作战，不愿意要搭档。
看着面前的她，第一次他想要一个长期的搭档，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或许，是想用这样的手段，把她留在他的身边，留在他的阵营中，让她彻底脱离撒旦王的控制。
“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不是警察。”
“你可以的，你的身手还有功夫，你的聪慧和勇气，让你可以成为最优秀的警察。”
“但是，我不想要那样的职业，我只想找到回家的路。辰远曜，很好听的名字，那是你的理想，不是我的理想。”
“那么你想干什么？去做医生？你有身份吗？有行医执照吗？”
姬天凝沉默了，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会成为最可疑的目标，被抓起来审查。
“你有多危险，你自己不知道，一个完全没有身份的人，不存在的人，组织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你逃不了！”
“为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你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吗？一个普通的女人，会和撒旦王在一起？”
辰远曜冷笑，无情的言语击中了姬天凝的心，是的，她太不普通了，有太多令人疑惑的秘密，甚至连她自己也开始好奇，想知道她的身份到底有什么秘密。
“或许，我自己可以找到。”
“姬天凝，你太天真了，连组织都查不到的人和事情，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查到？”
“查不到就查不到好了，我为什么要按照你划定的轨迹去走？”
“因为，你别无选择，因为你曾经和撒旦王在一起，更因为你这样诡异的存在。姬天凝，别太天真，你这样的人，就算我不对你做什么，上面也绝不会放过你，让你逍遥法外。”
寒意，从姬天凝的心底升起。
这是一个有秩序，秩序极其严密的世界，不该也不可能有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她的出现破坏了这个秩序。最要命的是，那些上层，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
如果，她悄无声息地出现，或许不会引起那些恐怖力量的注视，但是出现在丛林中，和撒旦男人玄踏星在一起，甚至救了玄踏星的命。
其后和九号有过太多的接触，她已经不可能在上层的面前消失，也不可能让上层放过她。
“我该怎么办？”
“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上面的审查，得到他们的认可接受你，不再去追究你的过去，愿意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为这个世界的秩序，贡献你的一份力量。”
姬天凝沉默起来，久久地沉默，那样的选择不是她要的，不想被某些组织所控制，像辰远曜一样常年带着面具，用各种各样的身份生活。
不想每天在生死紧张中挣扎度日，不停地改变身份，甚至忘记了自己原来的身份和脸。
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她也明白，辰远曜的话没有假，上面不会轻易放过她。
因为她的古怪也好，和玄踏星的亲密关系也好。
无意中遇到那个撒旦男人，被卷入这件事中，想抽身撤出，却已经是泥足深陷，难有可能。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她不能过平凡安静的生活。
回到玄踏星身边，她也要过动荡不安的生活，走进黑暗去接触那些令她反感的事情。
留在辰远曜的身边，她将不停地变幻身份，为了辰远曜口中的正义和理想，一次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迷失自我，甚至没有自由的生活。
“我可以和上面说，给你一个身份，让你重新成为这个世界的人。凝儿，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路走吧！”
辰远曜伸出手，她知道的秘密太多，看到过他真正的面目，知道他的名字。如果此刻面前是另外一个女人，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她，让这些秘密彻底沉寂在黑暗中，在地狱里。
但是，对她，他无法下手。
或许他是欠她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