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才十一二岁,心智就开得这般早,简直是叫人看着都发愁。
穆菱不禁越发担忧起来,她这不在身边管着了,乐儿只怕更是无法无天了!
“菱姨你别叹气,等我七哥回来,我与他说道说道就是了。”沈玉若以为穆菱在担忧乐儿的幸福,忍不住安慰。
穆菱听了不由哭笑不得,索性将话题转开了去:“好了,既然出来了便不要再进宫去了。只怕你这次一进去,下次便出不来了,我会差人去与你五哥说一声。”
这一次的事情沈清翎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具体的事情他们不插手,但是能让沈玉若少受些惊吓便少受些,想必这也影响不到大局什么。
沈玉若是巴不得待在宫外的,此时听了不由喜出望外,当即抱着穆菱亲了两口,就屁颠屁颠的跑进后面的院子去了。
住在糖食铺子里面,以后她可以每日都吃各种糕点了呀!
看着沈玉若猴儿一样的跑了进去,穆菱眼中渐渐泛出些慈爱,只是想到乐儿,那双美眸中便泛起了泪水。
梁初从外间进来便见她这般,不由心中一疼,忙将人搂在怀中安慰:“怎么又哭了?等此事了之后,我们便很快就能回去了。”
“王位更替,哪里是一夕一朝的事情,且你别忘了,航海的事儿还掌控在皇后娘家手里。”他们要依赖的,到底是哪一方?
想到这里,穆菱越发的悲从中来。
梁初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此时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不由越发心疼:“你若想他们了,我们便早些回去。”
“可……”
“没有可是,只要你想,我便能做。”
梁初打断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轻轻的,如同呵护最美好的瓷器。
穆菱有些怔愣的抬头看他,眼中还泛着盈盈水光,神情却是有些呆傻,看起来让人很是想要蹂躏一番。
梁初忍不住将她的头按在胸口,长吸一口气道:“不过是个朝政内乱,想要解决很是简单,我不插手只是不想招惹是非而已。若是你真决定了,我们便也可以推一推这进程,左右不能耽误了我们的事情。”
安定皇帝的气数已经差不多了,皇后在把持着后宫,只等着安定皇帝咽气了好在遗旨上做手脚。
一切都在等一个契机而已。
而这个契机,梁初不介意自己去创造一下。
“算了,五皇子不像是没有成算的人。”穆菱很快就想通了,“这件事我们不管插手哪一方都不好,还是顺其自然等它尘埃落定,我们再想其他的事情。”
“不能委屈了自己。”梁初低头,温柔的看着她。
穆菱点头,表示自己想明白了。
梁初不由轻叹一口气,将她再度拥入怀中。
这一场海难打得谁都措手不及,如今他们还能活着,其实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安定皇宫内如今正是一片低迷,宫人们走路都不敢用力,特别是皇帝寝宫伺候的宫人,更是整日里战战兢兢的。
此时安定皇帝的床前,大太监手中的药正喂了一半,皇后便从外面进来了。大太监忙站起来行了个礼,道:“奴才正给皇上喂药呢!今日皇上醒了一回,精神气儿倒是好多了。”
皇后在床边坐下来,看了看床上的人,伸手道:“将药给本宫吧!”
“这……”
“没听到吗?”皇后面色一沉,一个眼刀扫过来。
大太监是见过世面的,自然不会被这样唬住,然而此时皇帝不清醒,他硬杠上也没用,便只跪下道:“皇后娘娘金贵,这样的事情还是奴才来吧,哪里能劳烦皇后娘娘!”
皇后在心里冷哼一声,道了声‘腌臜奴才’,面上却是一松,显出悲伤的神色:“本宫与皇上是正经的结发夫妻,如今皇上病入膏肓,本宫岂有在一旁看着之理?不过是喂个药而已,本宫又不是残了,哪里就做不得了?”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大太监点头,却道:“只是皇上如今吃药不进去,一勺子要漏出了大半来,还是奴才来好一些。”
吃了一半吐出来的行径最是脏污了,大太监不敢说皇帝脏,但却能暗示皇后。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来,下意识的便缩回了手,站起来忧心的看着安定皇帝:“你继续喂他吃完。”
大太监心中冷笑,恭敬的上前继续喂药。
喝完了药大太监便伺候着安定皇帝歇下了,皇后看安定皇帝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心里估摸着大限的日子只怕过不久了,便带着宫女走了。
皇后前脚刚走,床上的安定皇帝便睁开了眼睛。
大太监亲自将皇后送了回去,回来见着便忙上前扶了皇帝起来:“皇上,皇后娘娘已经走了。”
“哼。”安定皇帝冷哼一声,身子虽然虚弱,眼神却是凌厉。
大太监立时会意,道:“今日航海司的人回来了,说是担忧皇上病体,便想在前伺候着。朝堂上五皇子一党与国丈谁也不让谁,倒是还胶着着。只是后宫便全由皇后把着了,贵妃那边没丝毫动静。”
见安定皇帝皱着眉头不说话,大太监又继续道:“倒是玉若公主前儿偷溜了出去,此番还未曾回来。”
“去了好,出去了好!”安定皇帝点头。
这宫里如今是乌烟瘴气了,谁知晓皇后下一步要做什么?
若只是要等着他咽气掌管大权便也罢了,但若是心生毒计要谋害宫中人性命,那便是人间地狱了。
安定皇帝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到底未曾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此时都还没有一点准备。
大太监看着心中越发悲戚,不由喊道:“皇上——”
“你嚎什么?朕还未去呢!”安定皇帝不满的吼了他一声,“东西早已给你了,明日你悄悄传老五进宫来一趟,别被那人撞上了。”
安定皇帝心里清楚得很。
皇后的打算无非便是依着外戚的力量,将宫里宫外都把持住。等老老皇帝一走,这朝堂还不由着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