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离开咖啡店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白冷然出现,在他的“洗脑”之下我确实对谁都保持了一种防备的心里,所以刚才我把关于他的是故意说的真真假假,他消失不见并非不知去向,而是回到骨灰里。
我没有把骨灰的事告诉她,就因为她与我是舍友,大半夜趁我睡着了偷走我骨灰这事,万一被她得逞那就糟糕了。
实际上,我若是一直用这样的心态去和别人交流,总有一天我不是被坏人给害死,就是被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给憋死。
既然身上背负着自己的使命,又不得不去承受这些,也不是没有自私的埋怨过爷爷,若他是寻常人家的老爷子该多好,拯救世界这样的事情交给别人做呗。
“啊——”我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一边重新进入睡眠状态。
只是这个时间点睡觉并不舒适,耀眼的阳光隔着床帘还是照亮了整个房间,再加上我昨夜断断续续的睡了好些时间,等我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发现才过去四个小时。我躺在那里算了一下时间,大约是第三节课刚开始。
我随意的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发呆,在琢磨中午和李小白去吃什么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气息盘旋在我周围。
不,确切的说是停留在我门外。
叶敏的事已经解决了,而且宿舍里并没有发现其他鬼魂,难道就是因为这里太平的很所以闯进来新的小鬼了?
我静悄悄的坐起身子,双脚故意踩在地上没有穿鞋,因为这样可以减少杂音的产生,顺便伸手将外套口袋中的迷你桃木剑握在手中作为自保道具。
我这一系列的动作都不曾发出任何异响,就是怕把门外的小鬼吓跑。
走到门面前后果然发现外面似乎站着什么东西,阴气和阳气混杂在一起,这样矛盾的气息并不常见。
手已经握在门把上,只要一打开便可以知道外面究竟是哪个妖魔鬼怪在此撒野,我尽可能调整自己的情绪顺便壮个胆,然后深吸一口气——
“哗——”门被快速拉开后与空气摩擦发出轻微响声,与此同时,我们双方看见彼此之后都吓了一跳。
她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住,而我则是对来人感到愕然。
“燕姐,你怎么在我门口?”我的手插在口袋里死死握住桃木剑,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刚才在开门的一瞬间,我分明看见她双眼呆滞,面容僵硬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房门看。她又没透视眼,难不成还能监督我在房间里做什么吗?这样行动诡异的她根本就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为人善良热情的燕姐!
“啊,我……没什么,就是四处走走。”燕姐表情又恢复了常态,倒退一步结结巴巴的和我解释。
“这样啊。”我故作镇定的走出去,现在又多了一个摸不清底细的人出现不得不防。
我假装去洗手间,余光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她。好在她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在我从里面出来后,她依然站在那里不曾挪动半步。
“额,有事吗?”我被她的目光盯的有些毛骨悚然,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没事,你去休息吧。”她很快就给了我回答,只是她依然站在我门口,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
她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身上的结界接触后一般七天才会恢复往常的体力,看她现在这样完全没什么事嘛。
我故作镇定的从她面前走过,慢慢关上房门,直到完全关上后,我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重重舒了一口气,顺便把门给反锁了。
现在能确定的是燕姐绝对变了,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去上课的时间,成绩一向名列前茅的她不可能为了盯着我的大门而会逃课不去的。
“白冷然……白冷然……”我坐在床边上小声的叫他名字,顺便晃动一下脖子间的吊坠,可是那抹黑色的身影始终没出现。
这不会又是梦境吧?我手足无措的坐在那里发呆,最近发生的事情我还真分不清楚梦境与现实了。为了证实我现在的处境,手指毫不留情的掐了一下大腿上的肉。
“嘶——”我倒吸一口气,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既然不是梦境,这个白冷然又怎么叫都不出来,在加上门外还站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这么诡异的地方我实在没办法待下去了,直接从包里拿出小罗盘,提前准备好的护身黄符等,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再一次推门而出。
燕姐和刚才一样继续杵在我门口,双脚就像粘了胶水被定在了我门口似的。
“予忆,你出门吗?”她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
“是啊,待会和同学一起去吃午餐。”我装作没发现她异常的样子镇定的走出去,关上宿舍门的时候偷偷望了她一眼。
逆着阳光的燕姐全身被镀上了一层金光,但是正对我的面容一片黑暗,完全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呼——”一出宿舍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新了,长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我走到一楼的时候,白冷然这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表情格外凝重。
“你去哪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小声的和他说话。
“燕姐死了。”他淡淡的开口说到,没有哀伤只有严肃。
“啊?”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
死了?这怎么可能。大活人不是在宿舍里面待的好好的吗?尽管有些诡异也不能这样诅咒别人吧。
“记得晃子吗?”白冷然问道。
我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是我爷爷的徒弟,当然记得,他的前世不仅是皇子,而且还好心的提醒过我呢。
“刘燕现在的情况和当时的晃子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始作俑者不一样罢了,并且夺去刘燕性命,让她变成傀儡的是人更加厉害。”
对于白冷然的性格我还是有些清楚的,他对刘燕身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同情,无非是他看淡了生死,以及知道她毫无挽回的余地了。
但我依然不死心的追问道:“晃子不是被救回来了吗?或许燕姐也可以……”
“不可能。”白冷然直接否决了我的这一想法,“上一次墨君为了救晃子消耗了多少法力和体力你是知道的,这一次你是想要了墨君的命吗?”
我怔住了,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他说的没错,爷爷年纪那么大了,上次救晃子缓和了好久才恢复,这一次碰上更厉害的对手,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呢?我不是圣母玛利亚,我也是有私心的,用爷爷的命去换等同于死亡的刘燕,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究竟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害他人性命?”我心里痛苦万分,隐约猜到了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我同一个宿舍,是我生活中最容易接触的人,也是最能轻易打探我底细的人,恐怕不会被幕后黑手盯上吧。
显然白冷然是知道原因的,他并没有把这残忍的真相说出来,而是转移了话题:“从早上进入宿舍后我就已经知晓,怕随意出现后会露出破绽。敌人始终在暗处,我们的能力、关系或者其他的事,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我认真的点头,尽量把心里的愧疚之意埋藏于心里。
之前是原配的魂魄被人操控,现在又是直接夺取了燕姐的性命,要说不是冲着我来的绝对不会相信。
周围有人陆续从我身旁经过,她们或多或少的向我投来异样目光。我这才反应过来站在原地许久,不被生疑才怪。
“先离开这里,直接搬出宿舍吧,现在只能等下学期调整宿舍了。”他在旁边建议到,随后欲言又止,把想要说的话咽回去了。
“你是想说,幕后黑手必定与这所学校有联系,很可能是学校里面的人?”我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异常认真的点头表示认同。
李小白上课的教室我是认识的,在过去的路上白冷然一直没有消失,他就这样静静的陪在我身边。
我晃晃悠悠的走过去,心情实在太差了,抵达教学楼外面的时候已经是第四节课快结束的时候。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我前面那条路走过,他们的脸上带着笑意,彼此之间也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信任感。
真羡慕这些普通的人啊,可以放心大胆的与之交友,就算被背叛也无非是财务上和情感上的,总好过我这个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的人吧。
“予忆!”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我名字,紧接着我便看见一个人影从那群人中脱离出向我跑来。
“唐笙?”我看向他的时候不自觉的就露出了笑意。能被称作是朋友的,他可以算一个。
“你睡醒了吗?”他灿烂的对我笑着,那标准的八颗牙齿毫不遮掩的显露在我面前,丝毫看不见他未睡觉后的怠倦。
“嗯。”我也回他以微笑,余光瞄了一眼白冷然,他的表象倒让我满意,没有像以前那样又是生气又是闹脾气,反而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唐笙,之前的怀疑也变成了矛盾。
想起他在宿舍楼下对我的建议,我直接开口问唐笙:“学校附近有什么好一些的酒店可以常住吗?”
现在燕姐变成这样,那个宿舍我是没办法继续住下去了,又危险又时刻被监视。而且我怀疑的对象就是校长,根本不可能去要求他给我调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