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时间长,今夜,无月,几点星星,微弱的光,正是打偷袭的好时间。“上村”白天攻击得还不过瘾,夜里还在准备进攻,没有日光,他也不怕,照明弹多的是。
马上就要出发了,李师长,马指导不放心,跑到队伍里,把黄满爹拉出来,再嘱咐一片:“一定不能急躁,等日军的照明弹亮起来,日军冲锋了,再冲出地道,从背后猛烈的攻击,我们就在前面狠狠的打,日军返回来的话,切记不能贪功,不能被日军包围,要快撤,要对大家负责,抗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问题,要做长期的斗争。”
尽管黄满爹经过的战争也很多,但是时代不同了,面对的敌人也不同了,很难说,老将军也会犯低级错误,甚至于,马指导要他立下军令状,才和李师长一起,决定让他出战。黄满爹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全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中青年,家里的顶梁柱,虽然大家不怕牺牲,可是,牺牲了之后,家庭的重担谁来担负,仇恨再大,也是不能随意的拼命。
对于黄满爹这样的人,不是说让他有所顾忌,他就会缩头缩尾,不敢英勇杀敌,而是不能有勇无谋,战场不是演习,一次错误,搞不好就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出发了,很快,突击队就消失在夜幕里,进入了地道。“上村”一心想着进攻,不在乎地道的危险,以前他也没有见识过地道战的威力,以为,很快就能攻入金日亮的“老巢”,为那些坑坑洞洞浪费时间不值得。
从地道里出来的时候,黄满爹一看,哇!好多日军,正在集合,准备冲锋,要是在平时,就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情况不同了,更好的机会在后面,李师长,马指导说的没错,不能急,等一会,等日军冲锋了,从后面打。
黄满爹让大家不要急,不要暴露,在地道里等一会。毕竟是有战斗经验的老指挥员,只要冷静,就会有战斗艺术从头脑里冒出来,黄满爹告诉大家:“等会冲出去的时候,不要慌,接近日军后,等日军发现了再打。”有些战士,虽然没有上过战场,战斗故事听得多了,年轻人,头脑灵活,很快就明白了,跟在日军的后面冲上去,前面的日军,肯定以为是一起冲锋的同伴,要是有日军的服装就更好了,可以浑水摸鱼,大闹天宫了。不过,夜里,突然出现异常,日军也很难反应过来,特别是战斗激烈的时候,一心都在前方的战斗,谁会想到,有人从后面开枪了。
没多久,日军就开始冲锋了,呜哩哇啦的一片,好,叫得越凶,气势越大越好,等会,大家的行动就效果更大了。立即,照明弹就在头上炸开,天空亮如白昼,枪声,爆炸声,呐喊声,震天动地,估计,现在就是有人大喊大叫,都不会有日军听见和怀疑他们的后面出了问题。所有的日军都冲过去了。
一声令下,战士们如脱兔,似猛虎,朝日军冲过去,果然没人发现情况有异,到了面前,日军还在想,这些人,怎么没穿军服,难道是“便衣队”。
“打!”,子弹直射日军的后脑勺,手榴弹在日军后面爆炸,日军一下子懵了,前后都在挨打,怎么突然就被包围了,“上村”也懵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部队,突然就将他的“先锋队”给包围了,赶快下令:“撤退。”后面的部队,冲过去,解围。
日军潮水般的退下来了,黄满爹记住了师长,教导员的指示,大家撤退。
日军退了,好机会,李师长立即下令:“追击。”
激动人心的场面出现了,退下来的日军往后面打,前来“解围”的日军往前面打,两军相遇,长枪短炮,自己人就打起来了,前面冲锋的日军,受到两面夹击,为了活命,那是绝对的愤怒,对后面攻击他们的人,恨之入骨,打得无比猛烈。
撤退回来的黄满爹和他的突击队,好不惊喜,如此壮观的场面,太难见到了,为了给日军再加一把火,李师长下令,冲锋,漫山遍野的喊声,枪炮声,日军真的是搞不清状况,越打越乱,越打越狠,越打越糊涂了。
从上半夜打到下半夜,对攻的日军,互相冲到面前了,还要打,都以为对面的是敌人穿上军服伪装的,等到互相冲锋时,喊的口号都是日语,才傻眼了。
前面的枪声停下来了,李师长赶快下令,就地防守,就地隐蔽。日军打明白了,后悔了,马上就会一致对外,打上来的。
果然,一腔怨气的“上村”,把所有的大炮,迫击炮都搬过来了,下令:“轰!”
估计“上村”很快就会明白,从背后袭击他们的人是哪里来的,大家赶快掩蔽好地道口,同时,多挖假地道,“上村”不久就要对这些地道进行“复仇”。
“上村”是一个指挥员,怎么傻也不会傻到,不会对突然出现的攻击他们背后的队伍进行调查。
前面的日军在猛攻,后面的日军在调查,李师长指挥大家,边打边撤,避开日军的锋芒,找机会再反击。有一两个小队的日军,突击过深,大家抓住机会,快速合围,击中优势兵力,一举歼灭。这样的战争艺术,简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黄满爹嘴上不说,在心里,那是佩服极了。
今晚的战斗,黄满爹立了大功,临场指挥得当,撤退及时,打击了敌人,保护了自己,还让日军自己跟自己混战一场,简直是战场奇观,太妙了。有勇有谋,不弱三国时的黄忠,看来,英雄也是有祖传的。
李师长一面要对付“上村”,一面要对付小林光一,负担较重,而且,“上村”打得太猛,攻击日夜不停,他只能一心一意对付一个地方,所以,小林光一这里,虽然也是两面受攻,他不主动攻击金家湾,李师长也没有主动攻击他,他的压力不怎么大。主要是对付游击队。
李师长有后顾之忧,游击队没有,夜里,也是游击队偷袭的好机会,所有的队员,那是各显身手,摸岗哨的刀刀见红,炸营房的,搞得日军夜不能寐,还有人假扮日军,混入日军的宿营地,搞得日军人心惶惶,见了同伴都不知是真是假……。这坚守,也让日军守得心烦意乱,几乎都要发狂了。连小林光一都不得安宁,有时候,他也想,不如好好的打一战,痛快,就算失败都好过如此受罪。不过,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金家湾希望的就是这种效果,“上村”就是很好的例子。
没多久,调查结果就出来了,那些人就是从被“上村”瞧不起的,地道里钻出来的,本来人数也不是很多,一时失察,指挥失误,导致了“自杀”。
“上村”一阵呜哩哇啦的怪叫,现在,他重视那些地道了,满山的日军,对那些大洞小坑,又是扫射,又是投弹,还要放毒气,将洞里的老鼠,那是一个不留,全部消灭了,以为这样,就彻底无忧了。
吃了一点亏,“占领”了的阵地,丢了一部分,还是比其他的部队战果要好很多,“上村”依然沾沾自喜,炮弹被他也快打完了,他赶快向川岛姿三报告,让运输队赶快运送炮弹过来。川岛姿三立即批准,火速运送过去。
不用说,大家也会知道,“上村”的报复心有多重,炮弹运过来了,立即就将前方炸成一片火海。那些刚刚发生过“耻辱”的山林和土地,他要用炮火将它们彻底洗刷掉,李师长不得不下令,战士们退出来,不然,就是没有被炮火炸死,后面的日军,潮水一样的冲击,也会将守在那里的人员淹没了。不过,撤退也不能退得干干净净,炮火停下来的时候,一边打枪,一边埋雷,有序的后撤。让日军多少受点苦,死掉一些人。
炮火停下来了,日军大吼着上来了,战士们打几枪,干掉几个日军,就撤退了,疯狂的日军,跟着就追,不小心,就有人踩着了地雷,不但把自己炸死了,还让附近的同伴身受重伤,只能回医院急救了。
冲锋的日军,又不得不开始排雷,大家更加有时间准备,埋雷,设陷阱,布机关……。
折腾一夜,天快亮了,李师长和马指导都有些累了,这个“上村”,也不休息吗。这么多的日军,好像都得依靠他才能打赢似的。
今夜,“上村”太兴奋了,一夜没睡,等到战斗缓了下来,才觉得有些累,休息一下,准备吃早饭。
昨夜,河的下游,两军防守的结合处,虽然表面上战斗没有这样激烈,其实,打得也很凶,铃木太郎的“突击队”,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