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马上离开,就把昨晚的一切当做是一场绮梦吧!不,应该是噩梦。
不,她更应该做的是,趁着他没有醒来,一剑刺死他。
她从炕头柜上摸过昨天擦拭地煞亮的短剑,抵在他的脖子上,但是,她的手却不像是她的,忽然使不出力气。
为什么会下不了手?为什么?
剑尖在他的健壮秀美的脖子上颤抖,只要轻轻地一用力,他就死了,她的仇人就只剩下莫良。
但是,为什么会下不了手?为什么会刺不下去?为什么她的心里这样痛?
她愤然收回剑,寻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放过庄奕恒。
如果,腹中的宝宝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定会很痛苦。
算了,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昨晚他替她剥了虾皮的份上,她就饶他一命。
庄奕恒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10:18,发现怀中抱着的不是莫悠,而是一个柔软的抱枕时,他不由失望地皱了下眉头。
宽大的炕上被褥凌乱,炕头柜上没有了莫悠的手枪、短剑、手机,难道他昨晚做了一场梦吗?
看到枕畔有两根长发,如遭遇当头棒喝,当即清醒过来。
昨晚莫悠给了他太多惊喜,那惊喜美好,令人沉醉,仿佛不是真的。
她活了,她有了他的孩子,除了失忆,除了她心里还有防备,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他猛然坐起来,“悠悠?悠悠——”
房间里静地叫人抓狂,她的出现像是他一时间的错觉。
他矫健地跳下炕,黑豹似地,迅速搜寻整个房间。
洗手间里没有了她的洗漱用具,浴室里没有了她的沐浴乳,更衣室里也没有了她的行李箱,整个套房空空荡荡,像是冰冻的地狱,她——不见了。
他抓狂地低咒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鞋子也不翼而飞,连车钥匙也不见了踪影。
这该死的女人,拿走他的衣服,开走他的车子,是不想让他有机会追上她吗?如果她打了这样的如意算盘,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抓起手机,迅速拨出去,“石维,莫悠在什么地方?”
“嘿嘿,正在我面前呢!”一向被庄奕恒颐指气使的石维这下可抓到了机会,“庄奕恒,你可得让我奚落两句,堂堂一个大男人,老婆在炕上也能弄丢了,可真有你的!如果不是我这个铁哥们帮你及时拦截,你这辈子怕是连哭都来不及!”
话说完之后,他才发现,手机早已经被挂了。
“这个该死的庄奕恒,听我讥讽几句又不会死?!干嘛这么早挂断呀?”
机场的停车场内,车子来来往往,莫悠却郁闷地坐在车子里,哪也去不了,因为——她的手腕被铐住了,而且是铐在了方向盘上,本来还差一步就可以登机去找莫良!
这个自称是警察的男人,分明就是和庄奕恒一伙儿的。
虽然她听不太清楚他和庄奕恒说了些什么,但他一口一个庄奕恒,叫得就像是老朋友一样,由此可以判断,庄奕恒早就让这家伙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