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冷，大风呼啸，冬天打响了前奏，秋天的尾巴也渐渐远走。
耀阳大厦通知，今天上午九点开全体大会。从基层到高管，一个不准落。
复式礼堂宽敞明亮，能容纳下足足1000人。
欧辰坐在观礼台的第一排，姜小幽今天没课，就把她也带来了。
主持人还是昨天主持董事会的那个高管，头发油光锃亮，西装革履，脚上的皮鞋泛着光。
把上台前程阳交给他的小卡片拿在手中，感觉沉甸甸的，满屋子人的生死大权都在他的手里。
九点准时，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前台，语气凝重。
客套的话一句没有，便直接切入正题。
“首先，宣布裁员名单，公关部······”
被叫到的部门员工，把心提到嗓子眼，没有被点名，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人事调动名单，宣传部······”
调动有升有降，符合个人能力，大家对这次调整心服口服。
全部宣读完，整整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中间不伐有被裁员的人，跑到前面抗议，都被保全拉出去，责令再不准踏入耀阳半步。
姜小幽第一见到这种场面，握紧手中的小包，紧张到不能平稳呼吸。
“下面，我们请总裁讲几句···”
欧辰站起来，走到前台，把话筒向上扶了一下，开口道：“耀阳的今天，离不开大家的努力，如果大家对今天的调动不满意，可以和我提。最后一句，只要你努力，耀阳就会看到你的成绩。感谢大家对耀阳的付出。”
台下掌声雷动，欧辰气场十足，单单站在那，就有一个种自豪感涌出。
“为大家准备了午餐，大家尽兴。”
说完，欧辰下台牵着姜小幽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礼堂。
王凯和刘汉元等在他的办公室，很少见面的梁少御也来了。
“明宇今天值班，来不了了。”刘汉元立在沙发后面，双手支撑，修长的腿上下叠放。
“等会方慧下班，我要去接她。”
“那你们都跑来这里干什么？”欧辰把办公椅让给姜小幽，自己坐在办公桌上。
梁少御的木头脸，没有半点表情变化：“我是被他们俩拽来的。”
“我们是来见证耀阳大换血，开启历史******。”王凯说笑着，一只手磨着手上的戒指，这是方慧送他的第一份礼物。可能也是他收到过最廉价的礼物，窄到不能再窄的白金戒指。
刘汉元从沙发的背包上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见证历史的时刻第二幕，只要这么轻轻一点，我敢保证，江氏就彻底玩完了。”
姜小幽看了一眼屏幕上拟好的新闻稿，“江氏总裁转移资产，底下走私全部曝光。”虽然不太懂什么意思，但还是觉得这是个大新闻。
“小嫂子，见证历史的事让给你做好了。”
“不不不。”姜小幽伸出两只手摇了摇，她可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力的事。
欧辰头都没转，摸准回车键，啪，按了发送。
刘汉元把电脑收回来，冲着姜小幽摆了一个表情，可惜了，让欧辰抢了先手：“那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也有事先走了。”
“那我也走吧。”
一时间，原来热闹的办公室就剩下欧辰和姜小幽两个人。
前后不过十分钟，手机推送发来一条消息，“网爆！江氏集团走私内幕，转移上亿资产！”
“刘汉元的办事效率真高。”姜小幽感慨了一下，把新闻从上翻到下，看着欧辰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应该的样子。
虽然江氏破产，姜小幽觉得是罪有应得，可是心里还是隐隐不安，一个公司破产，多少员工会失去工作岗位，流离失所。
“走吧。”欧辰伸出手，停在半空中。
自然的把小手递进他的大掌之内：“去哪啊？”
“看好戏。”
离开耀阳，徐老开着车平缓的行驶在公路上，中午时有点堵，停在医院门口时，已经错过了午饭时间。
“你要带我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心脏科病房门口，偌大的病房虚掩着，趴在墙角可以听到屋内的谈话。
“王宪，我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江正中看着手机新闻头条，勃然大怒。
“正中，你在说什么？”王宪躺在病床上，说话都费力气。
把手机往床上一撇，新闻头条让王宪脑子发晕，看到接下来所有江氏走私的证据，抑制不住的身体发颤。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江正中眼睛闪过杀意。
“不是我做的。”王宪闭上眼睛。所有的证据都来自王宪的交易，本来说好交易一结束，这些东西都要处理掉，结果他不仅没处理，还放在家中，被别人利用了。
江正中握紧拳头：“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证据哪来的？”
百口莫辩，王宪缄默着看着江正中，就像他说的一样，谁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很好。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江正中从西装内侧掏出一张纸，扔到王宪脸上。
王宪捡起来，看完之后，气的呼吸急促，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想要按响床头的急救铃，刚要触及，就被江正中一把打掉。
绝望和恐惧占领了心头，费力的呼吸着，再望向江正中阴森的微笑，一口气没喘上，瞳孔慢慢涣散，瞪着眼睛，倒在床上。
王宪被江正中气死了！
江正中把床上的纸收好，重新放在口袋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冷哼一声，走出病房。
欧辰急忙拽着姜小幽躲进拐角处。
“欧辰，我在好奇江正中给王宪看了什么。”
“想知道？”
姜小幽点点头。
“我有办法。”
欧辰和姜小幽坐在走廊上的椅子，干坐着。
“欧辰，你不是说有办法吗？”
“等一下。”欧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一股邪风吹进医院，刮在皮肤上，不自觉的竖起汗毛。“来了。”
姜小幽还在狐疑谁来了，一抬头就看到两位故人。
牛头马脸。
“欧大人，欧夫人，好久不见。”
“恩。”欧辰冷冷的点点头，对牛头马面的态度差到极点。
“牛头马面，你们俩来干什么？”姜小幽对牛头马面还算客气，至少语气上和气多了。
“欧夫人说笑，我们俩兄弟还能干什么。医院这地方生老病死，我们俩倒是经常来。”
牛头马面说的有理，没什么可聊，姜小幽关心了一下袁妈和阎王的近况。
“把刚死的那个人拽出来，我有事要问问他。”
欧辰在一旁释放威压，牛头马面点着头照办。
原来他在打王宪鬼魂的主意。
只一会，牛头马年牵着王宪的鬼魂从里面出来。
油腻腻的身材一点没变，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有点骇人。
“王宪，江正中给你看了什么？”
头顶传来一声，王宪发现欧辰能看到自己，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又露出不明所以的的笑容：“是你动的手脚对吧？”
欧辰站着冷眼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就是他做的。
“哈哈···”王宪突然笑起来：“果然是你。”
“杀你的人不是我。”欧辰反驳着，他和姜小幽两个人对着空气说话，路过的护士诡异的看着他们，绕路而行。
“哼，你是没动手，不过你间接杀了我。多说没用，你不是想知道气死我的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沉默了一会，欧辰答应了他的请求。
“那张纸是亲子鉴定，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是别人的。哈哈···”
“江正中的话你信？”王宪的智商堪忧，仅凭一张纸就认定自己的儿子是别人的。
王宪收了笑声，开始沉思亲子鉴定的含金量，自己中了江正中的圈套！身体一顿：“我的要求就是让你杀了江正中！”
“地府有地府的规矩，江正中杀了你，到了地府有他的报应。不用着急。”
王宪也知道欧辰没有义务为了自己，沾染鲜血。
再次流连的看了一眼阳间，跟在牛头马面后面走了。
姜小幽注视着王宪不甘的眼神，有点同情他。
“欧辰，你说他儿子会不会真的不是他的。”
欧辰真是搞不懂姜小幽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这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拽着她的手：“不管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
远处的病房，传来一声护士的尖叫，大部队医生随后赶到，小手电看了看他的眼睛，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终鉴定结果是心脏病突发：“通知家属吧，人没了。”
姜小幽挽着欧辰坐回车里：“王宪就这样冤死了。”
“他不会冤死，就算江正中逃避了法律的制裁，到阴间，阎王爷也不会放过他。”
“啊？那样说来，我要是做了什么坏事，到阴间还要受惩罚啊？”
欧辰看着她摇了摇头，姜小幽想的真多。
“那你做什么坏事了？”
冥思苦想了一会，自己没杀人没放火，最大的坏事就是把刘忻写好的假期作业扔在垃圾桶里，害他被老师大骂一顿，这应该没什么吧？
“那万一我做什么坏事了，能不能求阎王爷网开一面？”
“求阎王爷不行，求袁妈倒是可以试试。”
欧辰原本一句玩笑有，却被姜小幽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