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并未搭理江远山,而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她已暗暗下定决心,娘娘是宁水月间接害死的,她不能没事人一样,独自过着幸福平淡的生活。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痛苦。她要为娘娘复仇!她要让月奴生不如死!
江远山,不过是她想要平淡生活的一个男人,与潘素雪想比,他屁都不是。既然她选择复仇,而不是平淡的生活,那江远山,完全可以抛之脑后,随他去。
香菱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幸好,里头还有些碎银。今晚,她还不至于流落街头。
她买了些纸钱,骑马来到潘素雪的坟前。
潘素雪已经死了数月了,她的坟头,干净整洁,似是有人清扫过。
香菱一眼望见潘素雪的墓碑,泪水决堤,她哭着跪下来,点燃了手中的纸钱,她道:“娘娘,是奴婢愚蠢,才中了月奴的计中计,害得娘娘这么年轻便去了……娘娘,奴婢对不起你,娘娘……呜呜……奴婢怎么可以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奴婢错了……”
香菱的脸上满是悔恨的泪水,她匍匐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她道:“娘娘,奴婢会为您报仇的,奴婢一定会为您报仇的,就算……赔掉奴婢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娘娘,您等着,等着奴婢的好消息!”
香菱在潘素雪的坟前哭了许久,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她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好怀念小时候,那时候我们都无忧无虑的,如果一切重新来过,那该有多好……娘娘待嫁时,奴婢一定为娘娘打听好了,拼死也不会让娘娘嫁入襄王府的……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香菱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牵了马儿,离开了此地。
她身上是碎银不多,又无武功在身,不能睡在街头,更不敢随意浪费拿去睡客栈。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奔走了一路,恰好路过一个城隍庙,她便骑马过去了。
香菱跃下马,将马儿顺手栓在了城隍庙外的一棵大树上。
香菱踏进去,每踩一步,脚下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种声音,在深夜尤为可怖。
香菱打了个寒颤,嘟囔道:“好旧的城隍庙,脚下的灰足有一指厚了……”
走了几步,香菱又折返回来,她的心怦怦乱跳着,有些害怕,一个声音在她心里说道:“一个无人的城隍庙都怕,你以为这样的你,能绊倒月奴吗?你凭什么?”
香菱摇摇头,道:“不,我不怕,我不怕!”
她跑进树林,在地上捡了许多的干柴,抱进了城隍庙,她用石块摩擦出了火花,点燃了干柴,城隍庙里瞬间亮堂起来。
火红的火苗在城隍庙中央跳跃着,映红了她的脸颊。
香菱从城隍庙的桌台上扯下一块布,用布简单的轻扫出了一块地方,她躺在篝火的不远处,把布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听见潘素雪悠远的声音:“香菱,我死得好冤呀,是月奴害死我的,你要杀了她,你要杀了她……”
香菱喊道:“娘娘,娘娘……”
她喊了两声,猛然惊醒,她瞪大了眼睛,左右环顾,这里哪有潘素雪的影子?是她发噩梦了。
香菱抱紧了自己,重新躺下,迷迷糊糊间,正要入睡,只听门外传来“咯噔、咯噔”的马蹄声。
香菱一惊,连忙起身,躲在了石像身后。
毕竟,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若是遇见了坏人,还未等她为娘娘报仇,就被人给祸害了。
躲在石像后,是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以防万一。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最后停止了。继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香菱偷偷望着城隍庙的大门,赫然看见几个壮汉走了进来,他们嘴里不干不净地咧咧道:“他奶奶个熊的,竟然让那个女人跑了,银子也没拿到,白忙活了一场,客栈也都客满了,真是丧气!”
“还不是因为三弟经不住她三言两语的哄骗,给她松了绳子,让她给跑了!”一络腮胡子的胖子喝道,“真该踹他两脚,让他学学该怎么看管肉票,他奶奶个熊的!”
香菱心中一颤,暗道不好,碰上打家劫舍的了!她大气也不敢出一个,躲在石像后,捂住了口鼻。
“有点奇怪呀!”三角眼的瘦子皱眉道,“这破庙里,怎么还生着火?”
“对呀,我也觉得奇怪!”鼻梁上有刀疤的男人道,“一定有人来过!”
“何止是来过,应该就在这城隍庙里头!”络腮胡子的胖子冷哼一声,道,“马儿还拴在门外呢!人怎么会不在城隍庙内?就算出去了,也肯定没有走远!”
“对呀!”三角眼的瘦子眉开眼笑地道,“跑了那个小娘子,又让我们遇见新肉票,看来老天待我们不薄啊!”
鼻梁上有刀疤的男人嗅了嗅,道:“这里有花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个女人!”
“对,就是女人!”三角眼的瘦子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绣兰花的丝帕,放在鼻孔下嗅了嗅,道,“这是女人的丝帕!嘿嘿嘿……”
说完,三个人得意地大笑起来:“快出来吧,小娘子,你躲在什么地方?快别躲了,出来吧,让爷爷好好亲亲你!嘿嘿……”
香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恐惧占据了整个脑袋,她汗毛倒竖,紧紧捂着自己的口鼻,大气都不敢出。
“出来吧,小娘子……”
“让爷爷好好疼疼你,小娘子,快出来吧!”
城隍庙本来就不大,三个人翻遍了所有地方,最后,他们瞄准了石像,络腮胡子的胖子双手合十,道:“城隍老爷,莫怪我不敬了!”
说完,他命令道:“去石像后搜——”
另外两人点点头,奔向石像后,他们揪住了香菱的头发,将她扯了出来,香菱因为惊恐害怕而嘶喊了一声:“啊——”
“救命啊——”香菱的叫声就像黑夜中的一道闪电,人听了都会发抖。
三个男人上下其手,将香菱摁在了城隍庙的地上,香菱挣扎着,却怎么也抵不过三个精壮的男人。她绝望了,衣服已经被撕扯得碎布条一般,雪白的肌肤也露出了大半。她只觉得身上发冷,骨头发酸,除了叫喊与哭泣,她无能为力。
“唔唔唔……”她被鼻梁上有刀疤的男人咬住了双唇,唇瓣间传来阵阵刺痛,腥甜的味道弥漫开来,络腮胡子的胖子和瘦子开始往下拉扯她的裤子。
香菱绝望地瞥向身侧,望见不远处的那团火焰,她来不及细想,伸过手去,一把抓住一根烧的通红的木棍,捅向离她面孔最近的刀疤脸的眼睛。
“啊——”那个鼻梁上有刀疤的男人惨叫着,眼睛被滚烫的赤红木棍插中,粘稠的黑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他自顾不暇,双手颤抖着捂在眼前,躺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香菱的手被火棍撩起了一堆水泡,手掌间的皮肤都烂了,她的脸因为痛苦而变了形,但她没有退缩,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徒手抓了火棍,狠狠砸了另外两个男人。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发狠,女人发起狠来,也挺吓人的!他们痛得嗷嗷的,连滚带爬地逃了,唯有刀疤脸疼晕在了城隍庙。
这三个男人,不过是打家劫舍的混混,多劫持路过的女子,并未有什么武功。眼见着刀疤脸被捅瞎了一只眼睛,他们也害怕了。人都说老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她这是不要命了!
香菱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她走到刀疤脸的面前,冷冷道:“我还没有杀过人,就拿你练练手吧!”
香菱转身,来到城隍庙的供奉桌前,拿起烛台,来到刀疤脸的面前,她举起烛台,瞪大了双眼,狠狠砸下去,一下一下,又一下,她自己也记不得自己到底砸了多少下,刀疤脸开始的时候还动两下,后来就一动不动了。
他脑浆迸裂,血流满地,香菱的身上脸上手上都是血,裙裾上也溅上了白色的脑浆和赤血。
香菱踢了踢他的身子,不动了,真的是死了!
她呵呵傻笑着,目光垂下来,落在自己的那只被火烫掉一层皮的手上,直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手掌心传来的剧痛,她的手因为疼痛而剧烈地抖着。
“哈哈哈哈……”香菱凄厉地笑着,她走出城隍庙,解开马绳,绝尘而去。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跑了一夜,天渐渐蒙蒙亮的时候,她蒙上脸,劫持了一位路过的妇人,妇人见她一身的血,吓得腿都软了,她跪在地上,连忙求饶道:“女侠饶命,饶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取我性命,女侠饶命啊!”
“把你衣服脱了!”香菱冷冷命令道。
“啊?”妇人用惊愕的眼神望着香菱。
“不脱?!”香菱冷冷反问。
“脱脱——”妇人头点得如捣蒜一般,她匆匆褪去身上的衣衫,双手奉送给了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