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恩奉命捉拿了陈王赵元僖的属官,严加审问。那些属官原本就是唯利是图的人,原本想依靠陈王这棵大树飞黄腾达,没想到陈王突然暴毙,一切幻想终成了泡影。再加上王继恩的严加拷问,几鞭子抽在身上,皮开肉绽,还未等施加什么酷刑,就都从实招来了。
果然不出王继恩所料,陈王生前,暗地里招兵买马,笼络朝廷官员,密谋造反。只不过他还没有付诸于行动,就突然暴毙了。
王继恩暗道,陈王之前还不是皇帝,甚至连太子都还不是呢,他的女人们就开始争夺起皇后之位来了。因为争风吃醋,而谋害情敌性命,最终却弄巧成拙,害死了陈王。到头来,落得个鸡飞蛋打一无所有,就连卿卿性命也陪了进去。女人呐,真是麻烦!
王继恩将陈王属官们的供词呈给了赵光义,并恭敬道:“官家,应该如何处置陈王的属官?他们犯下的,可是株连九族的谋逆之罪呀!”
赵光义的伤痛转为震怒,他猛然拍了桌子一掌,怒道:“真是胆大包天!统统拉下去斩首示众!”
此时,官员魏羽前来觐见,在门外便听见圣上的震怒之词,他让门外太监通传。
王继恩征得赵光义的应允后,高呼道:“传魏羽觐见——”
魏羽一进殿,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他匍匐在地上,连忙叩首,用十分诚恳的语气道:“臣魏羽,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吧!”赵光义道。
魏羽此次前来,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因为陈王暴毙一案,被抓的属官中,有一位是他的旧识,因为此事重大,闹不好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他的妻子族人个个去他的府上,哭求他去皇帝面前说点好话,以求保住他的性命。
魏羽并未起身,而是依旧跪在地上,他跪谏道:“当年汉武帝的戾太子举兵谋反,汉武帝对他的帮凶也不过就是抽了几鞭子而已。现在陈王的罪没超过戾太子,对他的属下也该更宽松些。更何况,陈王人都已经薨逝了,再背上一个密谋造反的污名……臣以为,不太妥当。人死为大,就算陈王生前犯过什么错,也该一笔勾销了!陈王毕竟是陛下您的儿子,是尊贵的大宋皇子,还请陛下三思啊!”
赵光义听了魏羽的话,眉头微微一蹙,暗道,魏羽的话说得也有道理,他险些因为震怒而犯下大错!
就算他再恨儿子不孝,也不该让他死了还要背负一个污名,这样有辱皇室名声。陈王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他也已经死了,他始终都是他的儿子。
这时候,确实是需要冷静一下。
赵光义道:“魏爱卿,你起来吧,容朕再想一想。”
“陛下英明!”魏羽起身,恭敬地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赵光义道:“魏爱卿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给陈王的几个属官说情的?还有其它事情要说吗?”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一点都不假。魏羽偷偷瞄了赵光义一眼,察言观色道:“臣此次前来,并不为了陈王的属官,臣只是在殿外恰巧听见陛下的震怒之词,而顺势说了一番自己的见解,臣一切都是为了大宋皇室,一切都是为了大宋江山着想。”
“那魏爱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赵光义漫不经心道。
魏羽道:“陛下英明,查出陈王之死系张氏阴谋,但此次事件,也与太子之位有关,臣以为……”
“魏爱卿觉得,朕的几个儿子,谁更适合做太子?”
魏羽沉吟了一下,觉得赵元杰比较容易掌控,立他为太子,更利于己。他便道:“陛下,臣以为益王自小聪明伶俐,乃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益王?”赵光义呢喃道,“魏爱卿深知吾心,益王是朕钟爱的孩子,聪明伶俐,可是他年纪尚幼,不懂民间疾苦,怎能担当太子之位呢?”
魏羽接着道:“陛下可选一位良师,好好的辅导一下益王,这样一来,益王一定会有所长进的。”
“魏爱卿说得也有些道理。”赵光义摆摆手,道:“朕知道了,朕会寻一位良师,派去益王府做翊善,好好的辅导辅导他,至于……太子之位嘛,朕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魏羽躬身,退出了大殿。
王继恩道:“陛下真的觉得,益王是太子的合适人选吗?”
赵光义摇摇头,道:“益王年幼,怎能担当太子之位?朕只是给魏羽一个台阶下,就派姚坦去益王府做翊善吧,姚坦为人正直,做事认真稳重,朕暗中观察一下元杰,看看他的品行,是否适合坐这个太子之位。”
“陛下圣明!”王继恩道,“那……陈王的那几个属官,该如何处置?”
“都放了吧,元僖已经死了,朕不想再让他背着一个污名。那些属官,随便找一个由头,贬为庶民,流放了吧。”赵光义道。
“是,陛下,老奴遵旨!”王继恩俯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