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
洞房花烛,王府上下,皆是一片绚丽的红。喜房里,更是红的刺眼。襄王一身赤色喜服,摇摇晃晃来到床榻前,他醉眼惺忪地望着眼前的人儿,低声呢喃道:“本王又要大婚了,只可惜……你不是月儿。”
“王爷,王爷你方才说什么?”红盖头突然掀开了,是新娘自己掀开的。
不是说新娘自己掀开盖头,不吉利的吗?襄王摇头浅笑,抬起头,轻轻一瞥,面前一袭喜服的新娘,娇俏可人,似曾相识。襄王一脸的诧异,他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儿,有些恍惚,他揉了揉眼睛,疑惑道:“本王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眼前的新娘也托着下巴,左看右看,仔细端详着赵恒,她道:“是有点面熟哎!”
“说不定是在梦里。”赵恒打趣道。
“不对,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你!”新娘伸手,托起赵恒的下巴,左看右看,接着道,“没错,我们见过!”
赵恒伸手,打掉新娘的小手,目光落在她润如削葱白如暖玉的手指上,暗道,这个丫头,行事如此大胆,不懂规矩,一点都不像是宣徽南院使的女儿,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怎敢随手轻薄本王?”赵恒假装愠怒,教训她道,“夫君是天,郭氏,你可懂?”
“咯咯咯……”新娘掩面轻笑,发出一串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她道,“那日寺庙外,轻佻问我姓名的人是何人?更何况,我现在已经嫁给王爷,你我是夫妻了,何来轻薄一说呢?”
赵恒听她这样一说,忽然想起来,他为什么会觉得她面熟了,她就是那日在寺庙外,施舍银两给众乞丐的那个女孩。
“是你?”赵恒愣了一下,眸光认真地看着她的脸,他记起当日的情形,是张耆多嘴询问她的闺名,被她的丫鬟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王爷,臣妾是有名字的,不要叫我郭氏,让人感觉冷冰冰,从今往后,臣妾就是王爷的妻了,臣妾会尽心尽力,伺候好王爷,也希望王爷不要辜负了臣妾。”郭慕青妆容美艳,红唇晶莹,与那日在寺庙前随意的打扮,判若两人,也难怪他会想不起来。
“轻佻询问你芳名的人是张耆,并不是本王。”赵恒摇头道。
“张耆是王爷的人,他所作所为,不都是经过王爷授意的吗?”郭慕青的眉眼间,全是笑意,“你我现在结为夫妻,是上天安排的良缘,夫君你不开心吗?”
夫君?
郭慕青叫他夫君。
这个称呼,只有月儿叫过,潘素雪想要这样叫他,他没有给过她机会。
赵恒抬起头,望着郭慕青,醉意渐渐褪去。他已不再青涩,既娶了郭氏,就该与她相安无事,也可保月儿平安。若郭氏因为嫉恨,步了潘素雪的后尘,结果闹到一发不可收拾,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年芳十七的郭慕青,趁赵恒晃神的功夫,垂下眸子,主动将樱唇送了上去,覆盖在了他的薄唇上。
柔软芬芳的触感,让赵恒闭上了双眸,她的性格,和月儿如此相像,就把她当成月儿,与她沉沦在了温柔乡里。
次日,绿芽早早候在门外,听闻郭慕青起身,连忙端了水盆进门,郭慕青双颊泛红,姿态娇羞,而赵恒,早已离开。
绿芽道:“娘娘,洗漱吧。”
“突然叫我娘娘,乍一听,还以为你在叫别人。”郭慕青噗嗤一笑道。
“娘娘,您已经嫁给襄王做王妃了,怎么还是那样小孩子脾气。”绿芽压低声音,继续道,“娘娘,奴婢方才看见殿下出门了,殿下竟是……竟是……”
“死丫头,眼力不错呀,昨晚,我还和殿下恍惚了一阵,都说似曾相识,王爷还说,许是梦里见过我呢……”
两人咯咯笑了起来。
“看来娘娘与王爷,是上天安排的一段良缘呀,真是羡煞旁人。”绿芽道,“不过,奴婢之前,对王爷言语不敬……”
“绿芽不必担忧,不知者不罪,当初,我们易装出行,王爷也是易装出行,谁曾料到,他会是当今三皇子呢?”
“奴婢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奴婢当时气焰嚣张,唯恐殿下对奴婢秋后算账。”绿芽忧心道。
郭慕青噗嗤一笑,道:“那日的事情,王爷早就记不太清了,哪里还会记得那天你说了些什么,绿芽多虑了,伺候我洗漱梳妆吧。”
“是,娘娘。”绿芽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