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眸中盛满了忧虑,“王妃,求你了。”说着要跪下去,曾妙妙急忙扶起她来,“不要这样,岚烟,你应该知道其实我…我现在也很为难,因为他们都不相信我是真的。
所以说那个冒牌货比我更容易让人接受。”
“那,怎么办?难道王妃不管奴婢……”岚烟急得哭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曾妙妙急道,“我只是在想,那个女人到底好在哪儿?岚烟,我有个计策,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只要王妃有办法,岚烟在所不辞。”
“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落下来,如一束束激光倾泻而下,引人侧目。
“你这个死丫头办事越来越拖拖拉拉了,让你泡杯茶现在才送过来,你到底还想不想在王府待了。”
端坐在大堂的西王妃身着火红的衣裙,衬得她面若桃李的脸颊像是初熟的苹果般叫人艳羡。
然而她的词严厉色却足够叫人望而却步,“王妃,奴婢…”
“啪”地一声,西王妃的手掌拍在了桌上,旁边站着的岚烟立即跪了下去,“王妃饶命。”
若是没见过西王妃跟博盈公主的对手戏,也许曾妙妙的心里也不会先入为主的觉得她秉性不坏,是个端庄大方,温婉可人的女子,可惜,听说了她的那些事,亲身经历她的词严厉色,她大概还会觉得这个女人就算冒充了自己,但她终究是个好人。
“饶命,岚烟,我可是忍你很久了,不但侍候不好人,而且办事拖泥带水,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西王妃怒睁双目冷瞪着她,岚烟心中一紧急忙磕头,“王妃饶命,饶命啊。”
“饶命,可以啊。不过我不想每天在我的视野里走来走去,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办吧?”
“王妃!”岚烟惊得膛圆了眼,她是要自己把腿给…还是说让她永远的在王府消失?
无论是哪种,都能叫人胆颤心惊。
“给你留双手,也算是对你不错了,岚烟,你觉得呢?”
好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
“王妃,不要啊,不要啊,岚烟知错了。王妃,求你饶了我。”岚烟跪着爬过去抱住了她的大腿,心里忽然明白岚烟为什么会那么怕这个冒牌货了,在威吓方面果然有着得天独厚的本事。
西王妃冷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哀声求饶,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扩散开去,笑的分外开心。
“这就对了嘛。你只要让本妃高兴了,本妃自然会放过你,这样吧,我只要你一根脚趾头,怎么会?”
岚烟惊得跌坐在地上不知动作。
“怎么,你不肯?那么,我就只好告诉王爷,让他来处置你。”
“不不不,奴婢肯,奴婢肯。”岚烟声泪俱下,知道她告诉王爷的下场只会跟小翠和阿精无异。
“好,很好。”
西王妃笑容狰狞的望着岚烟,尽管她早哭成了泪人儿,任谁见了也会心疼,她却笑的无比开怀。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怕?
若非变身成了岚烟,曾妙妙做梦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想过她冒充自己也许是虚荣,也许是为了荣华富贵甚至只是想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冷血无情。
随即她暗暗松了口气,好在现在的岚烟是她曾妙妙,否则,岚烟就真的要少一根脚指头了吧。
“王爷!”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柔若无骨的声音,曾妙妙意外的抬头,她真怀疑自己看错人了。
但见西王妃莲步轻摇的扑进了司马亦旋的怀中,娇滴滴的嚷道:“刚才听到脚步声就知道一定是王爷您回来了。”
“爱妃,怎么没在房间休息?”司马亦旋伸手揽住她的肩,目光柔和的望着她,“大清早的万一着凉怎么办?”
“王爷,不会的,你不知道,我刚才是被孩子踢醒的,当时我就想肯定是宝宝想他父王了,所以我就起来在大堂等,没想到王爷还真的就马上回来了。”西王妃撒谎起来还真脸不红心不跳。
“是吗?”司马亦旋也就吃这套,温柔的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动作轻柔的像是羽毛划过。
曾妙妙哭泣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经过司马亦旋的时候故意哭大声了,司马亦旋听到声音诧异的问:
“岚烟,你这是怎么了?”
“我……”
曾妙妙刚要开口,西王妃抢了先,“没事,她刚才给我倒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
“是这样。”司马亦旋貌似深信不疑的搂着西王妃朝门口的走廊行去,曾妙妙气的直想跺脚。
看他现在那样好像都被冒牌货勾了魂了。
说什么他都信?
亏得岚烟还一心为他着想。
“岚烟,你的手没事吧?”张新过来的时候,担心的望着她,曾妙妙摇头,“没事。”
这个人还说是王府的管家呢!
管家管家就是管一个家的,可是王府发生了什么事,他什么也不知道。
“岚烟,岚烟…”
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张新急得追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了看她的双手,“你没被烫伤?”
“你才被烫伤了!”主子信,奴才也信,曾妙妙有气不敢言,甩开他的手就走。
“岚烟你去哪儿?”
“我去剁脚。”
“跺,跺脚?”张新闻言抬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跺脚干什么?谁惹你了。”
前面听到的人差点没晕倒!
他以为她想剁脚吗?
“不用你管!”
想到岚烟可能是生气,张新也不敢跟得太紧,只是慢慢的跟着,免得她做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来。
然而这一跟过去他差点没吓死,只见岚烟进了厨房,然后拿了一把柴刀出来,脱了鞋袜,咬着牙就要将柴刀朝洁净白皙的脚上砍下去,张新惊得一跳,来不及说话身影已经如风般掠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的握住了曾妙妙的手腕,“你这是干什么?那可是你的脚?”
“你放手,放手啊。”曾妙妙用力的挣扎,状似着急的哭了起来,“主子有命,奴婢哪敢不从?”
“主子有命?岚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王妃她……”张新的心紧了紧,投去怀疑的目光。
“不,不是,是我自己。”曾妙妙慌乱的否定,张新一下子糊涂了,她这样做到底是因为谁?
“好端端的你剁自己的脚,你不想走路了?不想干活了?”张新手上一用力,曾妙妙手腕吃痛,柴刀重重的垂落,张新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能拿自己的脚开玩笑啊。”
那一刀下去非同小可。
“我……”好吧,既然这个张新主动要来管这事,那么她就索性利用下,一时哭着抱住了他,嘤嘤哭泣,“张新,如果以后我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找个好地方把我安葬了。”
“好好的,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张新不满的呵斥,抱紧了怀里的人,“岚烟,你不会有事的。
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嘿嘿,没想到张新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原来也有柔情的一面,虽然是呵斥却充满了宠溺的味道呢。
得,那她也不用装的太辛苦,继续用眼泪征服一切,“可是……可是我……我觉得我活不长了。
张新,我喜欢你!我不想死。”
曾妙妙经过泪水洗涤的双眸明亮的像是宝石一般,定定的望着他,眼中清晰的倒映出张新白净的脸庞,忽然羽毛似的睫毛耸动,毫无预兆的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张新猝不及防,感觉脸上一热,愣愣的睁大了眼,身体石化了,纹丝不动,虽然他一直都注意着岚烟,可从未表明心迹,没想到…
她居然会主动…说出来,还亲他。
她说,她喜欢他!
喜欢他!
心跳,随着这三个字骤然加快,他下意识的抬手扶在胸口,觉得这世界忽然间变得好美好,遍地都盛开了美丽的花朵。
然而再看眼前,那朵花哪里还在?“岚烟,岚烟…”望着走廊里她快速离去的背影,张新摸着自己被亲过的脸颊,一丝兴奋慢慢的传递到他浑身的细胞,整个人容光焕发,“岚烟,我会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
“岚烟,你看看,王爷送我的珠花好看吗?”
卧房,西王妃对着菱花镜瞅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开眼笑的拿着一朵珠花时而这里试试时而那里戴戴,显得分外雀跃。
“你说我戴哪儿比较好?”
“王妃娘娘。”曾妙妙过去的时候托着疼痛的腿,满脸的苍白,看得西王妃眉头紧皱,“你这是怎么了?”
“王妃,不是你要奴婢的一根脚趾头吗?”曾妙妙牵动着自己苍白的唇瓣,小心翼翼的说。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要你的脚趾头了?”
西王妃柳眉一横,凛然的目光朝她射了过来,“有你这样肆意诬陷自家主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