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他真诚与爱怜的目光,曾妙妙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愧疚来,她怎么可以利用一个对岚烟真心的人?
“你们都下去吧,我跟爱妃想静一静。”
司马亦旋笑容满面的说着,张新等人行了礼就离开了。
“岚烟,你的脚怎么了?”走廊里,张新关切的上前拦住她,曾妙妙摇头,“没事,可能是扭到了。”
“那我帮你看看。”
张新担心地将她扶着在护栏上坐下,蹲下身就要脱她的鞋子,她惊得缩回,却还是被他强硬地拉了回去,只因他说。
“既然喜欢我,就不要拒绝我的关心。”
“张新,我……”不,不能告诉他真相,现在可不是时候。
她一定要让所有人认清那个冒牌货的真面目。
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呀,你的脚趾头怎么……”张新脸色大变,吃惊地看着她包扎过的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脚趾,膛目结舌,“你怎么…还真的剁了脚?你疯了?”
“张新。”曾妙妙脸色惨淡的一下子抱住了他,“我也不想,我不想的,是王妃,是王妃她…”
“王妃她怎么你了?”总不能要她剁脚趾头吧?打死他都不能相信。
“如果我说是,张新你信我吗?”曾妙妙满眼期待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这……王妃他贤良淑德,温婉大方,她怎么会……”
张新若有所思的说着,曾妙妙忽然手一伸将他推倒在地,语气愤然,“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既然不信就不要管我。”
着急的穿上鞋袜,曾妙妙看也没看他起身就走,无奈脚趾的疼痛让她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去,张新惊得起身抱住了她,“岚烟!”手及时的揽住她的纤腰,曾妙妙猝不及防地倒在他的手臂上,一时四目相对,好一个郎情妾意。
“放开我。”曾妙妙用力挣扎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拦腰抱了起来,惊道:“你想干什么?”
“我送你回房。”兴许是跟在西王身边久了,曾妙妙发觉他的语气有着王者毋庸置疑的味道。
“不需要,你根本不相信我。”曾妙妙才不让他顺心如意。
“岚烟,我信你。”
张新忽然郑重地低头望着她,好一会儿才抬头往前行去。
曾妙妙有些意外,怔了会儿才故作高兴地笑了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像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看着他,眉开眼笑。
白皙细腻的小手宛若一片桑叶落在他燥热的脖颈间,叫人顿觉一片清凉,在这炎炎夏日好不舒爽。
曾妙妙相信有些事情还没有结束,她还有机会。
所以冒牌货,尽管放马过来。
烈日当空,葡萄架下却是一片凉爽,微风轻轻的拂动绿叶飘摇,像是着绿衣的仙子在翩然起舞,一串串绿颜色的葡萄摇头晃脑,像是一颗颗绿珍珠般闪着透绿的光芒。
“王爷,来喝一口冰镇茶。”
一袭紫色的锦袍衬得司马亦旋高大的身躯有几分威武,面如冠玉的脸庞上,红唇边噙着一丝笑。
“爱妃,坐下吧,别累着。本王最近事务繁忙还让你来照顾本王,本王真是过意不去。”
“王爷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夫妻啊,臣妾是应该的。”雪白的衣裙衬得西王妃的小脸蛋如雪莲般纯净而天然,如同坠落凡间的天子,轻摇莲步的走过去抬起双手帮着司马亦旋捏肩膀。
“爱妃,等本王忙完手头的事,本王就好好的陪着爱妃。”司马亦旋安慰的伸手拉住她的小手。
“爱妃真不是一般的好,得此良妻,夫复何求。”
“王爷过奖了,臣妾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其实臣妾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跟王爷商量。”
“哦,爱妃有什么事?”
司马亦旋立时重视的抬头望着她,“本王一定帮你做好。”
“王爷,岚烟那丫头最近办事情越来越拖沓,臣妾觉着她不适合留在臣妾身边了。”
司马亦旋皱起好看的眉头,“爱妃是换个人侍候?这,容易,本王马上叫张新去安排,奴才婢女随你挑。”
说到最后司马亦旋笑容满面,“只要爱妃你使唤着舒服就好。”
西王妃感动的凝望着他,握紧了他的手,“王爷对臣妾真是好。不过臣妾要说的不是这个,岚烟来府里有好几年了,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要是臣妾继续把她留在王府,他日可就是老姑娘了,臣妾不想她这辈子孤孤零零的,臣妾想给她张罗一门亲事,把她风光的嫁出去。”
“这好啊。”
“那王爷您是同意了?”
“当然,既然爱妃如此菩萨心肠,为手下的人幸福着想,本王哪有反对之理?”司马亦旋嘴角笑意渐浓,谁也没办法看明白为何他的眼神却带着冷漠,“爱妃尽管去办。”
“谢王爷!”
躲在一旁听着的人差点没吓死,她就知道今早上西王妃看她的眼神很是诡异, 可能是要对自己出招,没想到会这么阴险。
要把她嫁出去……
她要怎么办?
要是出去了,她要以怎样的身份再进来王府,又何谈在所有人面前揭露她的真面目?
不行。她要想法子。
“想法子,想法子。”不安的在走廊里踱步,须臾听到背后有人喊自己,她惊得回头,看到张新迈着大步朝她走了过来,“岚烟,你脚上的伤怎么样了?我今天在外面买了些伤药回来,你先拿回去用。”
看到她,曾妙妙顿觉眼前一亮:对了,就是他了。
“张大哥,谢谢你,可我想,我很快就用不着了。”曾妙妙说话间低着头跑开,张新看得一头雾水,收回手里的药膏,朝着她的方向追了过去,“岚烟,你怎么了?”
她怎么可能用不着?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才几天啊?
看着挡在面前的张新,曾妙妙故作有苦难言般我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只是绕开他继续避开,仿佛又什么难言之隐。
张新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唯恐她又发生了什么事,急得上前,“岚烟,岚烟你别跑啊,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好吗?岚烟…”
曾妙妙哪里跑得过他,没几步就被他一把抓住,“岚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张新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疼,好疼,“怎么又哭了呢?岚烟,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曾妙妙哭着投进他的怀抱,久久也没说话。
“岚烟,哭吧,哭出来就会舒服多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张新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抚。
“张大哥,也许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无力的话语透着无奈透着沮丧,令人听了为之一动,一颗心悬了起来,“岚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离开王府了。”曾妙妙怆然泪下。
“什么?离开?你要去哪儿?”
张新急切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皮肤白净的女子,只觉被人当头一棒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难以想象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出人意料。
“我要嫁人了。”曾妙妙说话间大声哭着走到护栏上坐下,“我马上就要离开张大哥了。
张大哥,我不想离开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她的痛哭声,她的真心话,她的纠结,她的无奈,她的无助和她的惶然,似乎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让张新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岚烟你告诉我好吗?到底怎么回事?”
“是王妃。”
是夜。
西王府中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是许久也未有过的热闹。
花园的一片空地上,张灯结彩,三四位客人们席地而坐,面带笑容,前面是矮桌,矮桌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食物和美酒,主人则在上座,衣着光鲜,笑容满面的样子,场面很是和谐。
“为了一个婢女搞这么大的排场,显然这个奴婢在王妃娘娘的眼里分量不轻,李兄一会儿可要承让小弟啊。”
“别,就你这样死了五个妻妾的人,你还是别坑人家黄花闺女。”
“呵,李兄你这样说可不厚道,你身边早已妻妾成群,多她一个不多,何必要跟我抢?虽然这王府嫁婢女会有一份丰厚的嫁妆,可你李家应该不缺这点钱吧。”
“王兄说的哪里话,本人今天对那姑娘志在必得。”
“呵呵,那我们就看看花落谁家,对面那二位可也不是好对付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