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的温柔,仿佛让她陷入了最深的山谷中,不得自拔,泥足深陷,却无怨无悔的回应着。
“要不要我帮你。”
蓦地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曾妙妙已经分不清是谁,所有思绪都陷在那离奇的感觉中。
“嗯,啊……”
“王爷。”
她自是不知道旁边的女子忽然起身,绕到了司马亦旋的背后,摩挲着他古铜色的肌肤。
“啊——”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曾妙妙还是痛得皱了眉头,双手紧紧抓住了床单,紧咬了下唇,额头直冒汗珠儿。
疼,好疼。
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黄泉路上了,痛得她不能自已。
疯了,疯了!
这个男人刚才还那么温柔,为何现在竟这般粗暴!
曾妙妙咬着的唇不由有鲜血溢出来,映衬着苍白的脸色很是触目惊心,虚汗直冒,床单都快被她揪破了。
“不要了,不要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会比上次还要疼痛,她想她永远都忘不了。
该死的司马亦旋,我恨你!
女子瞅她难受的紧皱眉头,嘴角扯开一抹好看的弧度,刚才不是还很享受吗?怎么这会儿就受不了了!
不过她才不会管她受不受得了,暗暗伸手抚着司马亦旋的任督二脉,传输着力量。
她要一劳永逸,释放他体内所有的毒。
一次解决她。
“啊……”
怎么会,怎么会……
曾妙妙眉头皱成了一条线,剧痛让她再也无法从容的回应他动作……
“疼,好疼,好疼啊!”
她忍受不了的痛呼,慢慢的睁开眼,有一行热泪夺眶而出,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了。
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一定是吧,不然浑身怎么痛的那么厉害。
救命,谁能救救他!
想她曾妙妙原想着可以在古代逍遥过一生,可是…谁曾想,她竟然死在这种窘况下——
一个男人的身下!
天哪,传出去肯定会笑死人。
可她还有的选择吗?
她嘴角浮现一抹虚弱的笑。
死了也好。
也许她能回到现代,然后…过回原来的日子。
然而又一波的疼痛袭来。
她再没有思考的时间。
她好想,好想杀了这个男人。
“痛。”
“啊——”
终于身上的人长舒口气,无力的趴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刹那她觉得好像已经解脱了…
疲惫的想闭上眼,却看到有人下了床…是自己吗?自己要走了是吗?
不,不是。
她的屁股不会变成鲜花的。
那不是她。
她虚弱的微睁着眼,看着面前忽然是屁股又忽然是花的背影只觉诡异,想睁大眼看清楚点,却没有力气。
整个人好像虚脱了,充满了无力感。
更何况身上还压着个人。
“你安心的走吧,王爷不会记得你的,倒是我,也许会记得曾经有人为了救王爷而牺牲了性命。”
柔和的声音在她头顶传开,她抬头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孔,渐渐的,渐渐的变得虚白,什么都没有。
好累,好累,她想闭上眼,闭上眼。
桌上,那条蜷缩在桌面的小金蛇,看到此情此景,眼角不由淌下一滴滚圆的泪。
晴了几天的天空蓦地起了阴云,黑压压的笼罩在大地上,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伊人居中房窗紧闭。
司马亦旋紧闭的眼慢慢的睁开了一条细缝,恍惚中他看到了煌煌的烛光,一线之光。
还在梦中吗?
梦里,这一缕烛光屡屡出现在脑海,然后会是无止尽的黑暗,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却总也到不了终点,仿佛那条路是无尽头的,就像那绵延千里的黑暗,让他如同陷在黑洞中无法自拔。
唯有…唯有那张模糊的脸孔…偶尔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努力的想看清楚,却怎么也看不清。
却知道她拉着他的手要走向光明…
会是谁?
是谁握住了他的手?
“王爷。”
头很痛。
浑身也是说不出来的无力。
“王爷,王爷……”
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温柔似水,他抚了抚疼痛的头终于睁大了眼,面前的人五官慢慢在眼前清楚了起来。
她珠环翠绕,雍容大方,柳叶眉下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小巧挺拔的鼻子,似花瓣一样诱人的唇。
她的眼中倒映着他的面容,细致的眉心微皱,充满了对他的担忧,“王爷,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一丝惊喜的神色迅速的染上她忧心的眼瞳,她喜极欲泣,“这些天真是担心死臣妾了。”
“本王…本王这是怎么了?”
身体的无力让他无法接受,他一直是个充满力量的人,斜睨趴在他胸膛上嘤嘤哭泣的人,他慢慢地伸手拍打着她柔软的后背,似是在安慰她,“本王没事,本王没事的爱妃。”
“王爷。”听到他说话了,苏月盈大喜过望的抬头看他,“好了,好了,王爷您终于好了,臣妾……臣妾心里好高兴。王爷您终于好起来了,臣妾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爱妃…”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司马亦旋干裂的唇角浮现一抹虚弱的笑,“本王不好,本王让你担心了。”
苏月盈用力摇头,泪水甩飞在空气中,“王爷,饿吗?臣妾马上叫人帮您做些吃的来。”
他这几天明显消瘦了不少,饱满的额头都瘦削了,脸色更是极差,苍白而且憔悴,看得人心疼。
“好。”司马亦旋对她微笑。
“香菊,香菊……”
苏月盈赶紧用丝绢擦了擦眼泪,急忙起身叫人去了,司马亦旋艰难地坐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桌椅板凳、衣橱柜台、雕梁画栋,明明是曾熟悉,他却觉得陌生。
好像这并不是他梦境中所看到的。
“香菊,赶紧让厨房做些王爷爱吃的送来。”
“是,王妃。”
“王爷,你感觉怎么样?”瞧他抬手扶着后脑勺,紧皱眉头的样子,苏月盈不禁担心的走过去问。
“没事,没事。”
他嘴角微扬,扯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在苏月盈看来是那么的敷衍,“你大病初愈,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万不可再有什么事情了。臣妾最近一直守着王爷您,是又担心又害怕。”
是她守着自己?
所以梦里的那张模糊的脸孔是她吗?
想到王府中再也没人会跟她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他不由感动的拉起她的手,“爱妃,真是辛苦你了。”
“瞎说。照顾王爷是臣妾分内的事,怎么能说辛苦。”苏月盈嗔怪的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将头埋在他胸口,“只要王爷没事,臣妾辛苦点算什么。”
“爱妃。”紧搂住怀里的人,司马亦旋满足的笑了,“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苏月盈嘴角不觉间露出一抹狡黠。
在伊人居休养了两天,司马亦旋才觉得身体慢慢恢复了些体力,虽然不及当初,但他想只要每天坚持练功和活动,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人家说病来如山倒,他可是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难怪一开始身体僵硬的一点力气都没。
吃了午饭信步走在花园中,看着面前的秋高气爽,司马亦旋站在大榕树荫下,忽然有了练功的兴致,不由打拳踢腿起来,一招一式力道之大,震的旁边树木花草似乎都在摇来摆去。
他满意的看着,心知功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收拳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苏月盈,但是转瞬他皱了眉头,吸了吸鼻子,闻着空气中飘荡的气息,那是一种好苦的味道。
药味!
是谁在煎药,药味居然传的如此远?
嗅着药味往前,司马亦旋绕过两座凉亭,在一处假山的背后看到了府中的一个丫鬟用力的打着蒲扇,全神贯注的在煎药,就连他站在了她的背后,她也没有察觉,打开药罐的盖子看了看情况,大概是煎好了,她不由放下蒲扇,拿了一只碗小心的盛了一碗,空气中的那股药味更加苦了,他不自禁地抬手掩了嘴,想那药若是喝到嘴里会更加苦涩。
但看着那丫鬟倒好药,就赶紧将药罐火炉收起来藏在了假山中隐秘的角落,又用脚将地上残留的灰炭踩碎弄开,做出地面脏了的假象这才捧着药匆匆离开,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想必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煎药了,所以对司马亦旋的存在丝毫未觉。
司马亦旋想在她眼里,这里应该鲜有人来。
然而煎药为什么不在厨房而在花园的假山中?想到她藏起药罐的行为,好像在做什么偷偷摸摸的的事情……
药到底煎给谁的?
瞧她沿着假山的豁口离开,司马亦旋小步跟了上去,左拐右拐,经过回廊,见她在一间破落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回头,似乎怕有人跟来就急忙四处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朱漆早就脱落的木门,木门无力的发出“吱呀”一声,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苍凉。
这间院子,司马亦旋越看越觉得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