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西餐厅,以前江胤驰被安排跟莫悦卿约会时,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进行的。
他觉得这家餐厅的环境不错,刘珺瑶可能会喜欢。
以往都是别人等他,今天他早早地到了地方,一个人坐在窗边喝咖啡,等人。楼下的行人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只有他孤孤单单。
但一想到刘珺瑶快来了,他的心情就开始愉悦。
可他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人都没来。他脸上有点挂不住,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放鸽子,别的女人哪个不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刘珺瑶为什么这么好歹不分?
这是西餐厅服务员给他续的第三杯咖啡,他冷着脸觉得很难堪,一气之下拂了咖啡杯,咖啡渍溅了他自己一身。
“啊!”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呼了下,刚刚站起身的江胤驰朝楼梯口一看,刚才摔破的杯子碎片正好朝刘珺瑶弹去,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挡,手背上当即刮破一道口子,正在流血。
他身子一震,当即大步上前想看她的伤势,刘珺瑶却很气愤地甩开了他的手:“先生……应该叫少帅的,少帅,既然伞的误会已经解除,那这顿饭就不必了。我还有事,还请少帅高抬贵手不要阻拦。”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洋群,肤白貌美惊艳了他,可她的态度却让他恼火。
她转身就走,白墨当然下意识地拦住了。白墨一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为了防止她放鸽子,他一大早就让人在刘家门口守着了,她果然不准备赴约,试图从后院悄悄溜走,被阻了。
白墨特地让人准备了这条裙子让她换,她本不想换的,可她后妈一直在耳边念叨,甚至不喜动手亲自帮她换。她气不过,换上衣服后准本跟江胤驰说清楚,总之她是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任何瓜葛的。
可一来就看到江胤驰在发脾气,她觉得这样的人就是改不了少爷架子,她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且没有绅士风度的人,所以早就在心底阻止好的语言也脱口变成了刚才那番话。
“我江胤驰说出去的话从来都不会收回,既然说了要请你吃饭赔罪,这饭当然得吃。”江胤驰恼了,抓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拉到桌子边坐下。
服务员吓得赶紧上食物,可刘珺瑶看都不肯看一眼。
江胤驰不管这些,自顾自地吃着,切牛排时恨不得把盘子给切碎似的极其用力。
吃完后才发现刘珺瑶一直在看窗外,对面有个花店,她正在出神地看鲜花,可面前的食物她却一点都没碰,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她在用这种无形的方式,拒绝接近江胤驰。
江胤驰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板着脸走了。
白墨对刘珺瑶的态度很不满意,特地让人留了下来看着她,不吃完不准走。
刘珺瑶觉得很屈辱,却还是咽着眼泪将那盘已经冷透的牛排囫囵吞下。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谈过,她觉得他习惯了仗势欺人,所以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差。他从不习惯于在人前表露心声,每次想对她温柔的时候,他都会被她冷淡的态度激得动怒。
唯一能聊聊心事的兄弟唐栾,曾经调笑说刘珺瑶是不是冷得想让他喂****?
他觉得唐栾那话说得下流,可话糙理不糙,他有时候真的很想看看她热情的样子。
然后,他真的看到了。
可她的笑容她的热情确实留给另一个男人的,原来她一直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司南。只不过她家里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她除却司南也不愿意嫁给别人,婚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看到她对司南笑,他只觉得刺眼。
那一天抓到赵大帅安插在他江公馆的奸细,他回去后亲自审问,抽打奸细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刘珺瑶对着司南甜笑的场景。所以他失了控,尽管那人后来连连求饶且知无不言,他还是心不在焉地将人抽死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打仗之外伤人性命,要不是白墨夺下他手里的鞭子,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停止。
所以当刘珺瑶的父亲隐晦地表露想让女儿嫁给他时,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他想得到那个女人,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一想到她跟司南在外面的某个地方亲昵,他就觉得他要疯了。
他当然知道刘灼突然提出这件事很不对劲,刘珺瑶的父亲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不过他想即便是他点了头,刘珺瑶也不会同意嫁给他的。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刘珺瑶居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他觉得奇怪,调查之下才知道白墨暗中做了“好事”。白墨利用刘灼喜欢赌博的事情将他抓了,各种罪行累积起来,可以在监狱里关到死。
江胤驰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做。
可因为他家人强烈反对这门亲事,他一怒之下什么也不管,尽快办了婚礼。那是刘珺瑶过完二十三岁生日的第二天,是他们相识后的第二个月。
洞房夜,他不想看到刘珺瑶拒绝的眼神,所以但凡有敬酒的,他都喝。醉醺醺的进了新房,他才有勇气破她身。他看到她流泪了,可他没停止,他想或许得了她的身后她便能尽快接受他。
可是往后的相处越来越不愉快,她从来都不肯对他说话,一个月里能听到一句已经算是奇迹。
只有在同房的时候她才会有反应,有时候他明明感觉她已经动了情,已经舒服了,可她却还是紧紧咬着嘴巴一声不吭,非要等到他弄疼了她,她才会松开嘴唇出声。
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她有喜,他当时高兴地抱着她旋转,可她却还是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不吭声。
那眼神分明是巴不得没有孩子,她嫌弃他,也嫌弃他的孩子。
他很伤,可他觉得为了孩子他必须改善这种紧张的夫妻关系。他是在他父母的吵架声中长大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这样。
在他八岁以前,他父亲跟母亲还很恩爱,可就在他八岁生日那一天,他父亲带了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回来,把江公馆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最后也不知道搜出了什么东西,他父亲当场跟他母亲大吵了一架,当天就离家出走了。
从那以后,他就记得父母亲一直在吵架。
八岁已经是一个很敏感的年纪,他也是在这种环境下,潜移默化地对婚姻产生了倦怠。他不明白,他母亲明明很美,为什么脾气性格那么差,多疑、善妒、自我,还容不得她人对她说不。
他结婚后,因为担心母亲对刘珺瑶不好,总会时不时带刘珺瑶在外面的别墅里住上一段时日。不过刘珺瑶从来没有跟他抱怨过他母亲的不是,因为她很少跟他说话。
刘珺瑶怀孕后,他特地找了一个活泼伶俐的丫头仲绾,贴身服侍刘珺瑶。
他怕她成天不跟人说话,时间久了会出问题。
也就是在仲绾进江公馆后,他才知道他不在家时刘珺瑶的日子不好过,因为他母亲总是挑刘珺瑶的刺,嘲讽讥笑都是轻的,做饭、打扫,凡是能想到的体力活刘珺瑶都做过。
可每每他在江公馆时,家里所有人都一致演戏给他看,他以为大家已经接受了刘珺瑶,哪里知道背后藏着那么多汹涌的暗流。
总有一个人,想让你温柔对待。
因为有了孩子,江胤驰开始不再强行跟她同房,其实以前每次粗暴过后他比谁都恨自己,可下次看到刘珺瑶的冷漠,他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继续动粗。
他亲自让人打了一只怀表,表盖上是一支傲雪红梅,就如她给他的第一印象。
他捧着鲜花和礼盒回家,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悄没声地进房时,她居然正坐在梳妆台前抹眼泪。
她手里拿着一枚戒指,泪眼婆娑之下痴痴地喃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他当即气了,走过去一把抢过那枚戒指,等看到里面的刻字后,愉悦的心情立马被阴霾掩盖:“珺瑶,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现在是我妻子!”
刘珺瑶第一次变得很惶恐,她紧紧盯着那枚戒指,小心翼翼地央求:“还给我。”
看到她如此在意这枚戒指,江胤驰火了,所以他做了一个让他日后极其懊悔的举动。
那是一枚翡翠戒指,根本不经摔,可江胤驰却气得狠狠往地上一摔!
啪嗒一声脆响,戒指摔成了好几块。
刘珺瑶的脸色顿时白了,惊叫着想要扑到地上去捡,可江慕尧却铁青着脸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我不准你再想他,珺瑶,你是我的女人!”
刘珺瑶只感觉自己心都碎了,她恨恨地抬手打了他一耳光:“江胤驰,我恨你!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