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枫红鸾至少想知道,母亲是得了什么病过世的,如今连江南子都不知道,看来那群太医诊断不出何病症,当年的太医们,确实也是诊断不出病理来了。
谈到母亲疟疾,枫红鸾不禁有些伤感,起身,目光望着韩慧卿厢房方向,幽幽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心肠歹毒之人,那毕竟是我亲舅舅。”
“呵,心肠歹不歹毒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一种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你不会无端端的要对付你舅舅,其中必定有缘由。”
“那你不问我缘由?”他不是挺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吗?
“君子,有所问而有所不问,你若是不说,我为何要问?”
有夜风吹来,虽则几分寒意,但是却并不再冷森刺骨了,枫红鸾微微一笑,似乎,晋王同江南子一样,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为何,却一直都帮衬着自己,重活一世,呵呵,一切命盘全部都被她改了路径,这些上辈子和她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如今,却已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物,但是,这个不可或缺,自然是撇开感情而言。
“你的药丸,可研制好了。”
虽然不急着用,枫红鸾也不是催,就是关心一下进程。
江南子摇摇头:“尚未。”
“我并不急,只要在殿试前几日给我便可。”
“嗯!”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韩慧卿进考场。”
枫红鸾眼神冷冽,看着韩慧卿房间方向,目光中透出来的寒意,完全看不出,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江南子轻笑一声:“呵,那我就祝你心愿达成。”
“多谢,江南子,尚还有一件事情劳烦你。”
“单说!”
“今天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去赏灯游玩,中途我们一起下楼,你本是要去茅厕,我要去寻我姐姐,但是下楼后你又不想去了,索性就陪我去找我姐姐,从头至尾,你和我,寸步不离,可以吗?”
江南子闻言微楞了一瞬,旋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笑道:“便是你说,今天整个夜晚我都和你寸步不离,只要你没有关系,我自然也无妨啊。”
这人,尽又说荤话,好在几次相处,枫红鸾早已经习惯了他了。
“多谢。”
“好说好说,不过我帮你,你不也得帮帮我。”
他贼兮兮的冲着枫红鸾眨了下眼睛。
枫红鸾不用问,就已经明白,他想要什么:“那些酒,别告诉我你已经喝光。”
“嘿嘿,知我者,红鸾姑娘也。”
“少和我皮,你当真是什么都敢喝,算是我欠了你了,但是依旧是约法三章,只能带上次那些小葫芦来,不得多取。”
“自然,自然,那些个宝贝,就算是让我放开了喝,我也没这个胆儿,有这个胆儿,就没这个命了,可都是毒物,尤其是那蝎子酒和老鼠酒,你祖父若是还活着,我真是非和他拜个把儿兄弟不可。”
枫红鸾娇笑了起来,倒是叫他给逗乐了,不过若是祖父闻此言,必定从棺材里笑着爬出来,从来被人当疯傻,居然还遇见个知己,岂不高兴?
同江南子,把酒谈乐,推杯盏影,及至子时,他才告辞而去。
枫红鸾也回房歇息了。
次日清晨,留香伺候枫红鸾洗漱更衣,表情,总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枫红鸾问道。
“小姐昨天,是不是去了凌府?”
看来,凌母手臂受伤,枫府这边,应该是得到消息了。
“是!”枫红鸾大方承认,不过叮嘱了一句,“丫头,我做的事,你知道也烂在腹中,不然,会给你我二人,乃至整个枫府,招来灾祸。”
“自然的,奴婢半句话都不会说出去。”留香赶紧表忠心,“奴婢谨记小姐的教训,所有事情,都会烂在肚子里。”
“嗯,梳妆吧,爹爹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老爷一早就去了凌府。”
“此事凌家如何处置?”
“奴婢因为猜想可能是小姐那个的,所以一早上就去打探过了,凌家已经报官,昨日夜里,有人说看到凌家后院墙,有个黑影翻墙而入,又翻墙而出,如今到底如何了,奴婢尚不得知。”
枫红鸾没头一紧:“居然被人看到了。”
那她丢弃衣服的的地方,是不是也叫人知道了?
虽然,应该什么线索也没留下,就连刺入凌母手臂的匕首,匕首这端绑着布片,飞出扎入凌母手臂后,她又抽了回来,连同衣服一起被丢入了那条湍流不息河中。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东西被找到,只是一把匕首,一个面罩,一个黑色斗篷,应当也没有什么,想到这,她嘴角微勾,安心了。
岂料……
正午时分,衙差忽至,直奔枫红鸾房间,倒是客客气气,并没有动粗,对枫红鸾道:“枫小姐,多有得罪,劳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何事?”枫红鸾凝眉问道。
“昨日凌府夫人受伤,有人发现后巷出现过一个娇小黑影,还有,我们在附近河边找到了一把的沉淀在河底的匕首,匕首末端,帮着红色绸布片,京城如意布庄的人说过,这布匹只有枫府一家购过。”
枫红鸾故作激愤:“胡说八道,我们家买过,就说那匕首是我们府上的,就算是我们府上,同我何干,我昨天在赏灯游玩,我岂会去凌府,再说,我怎会伤害凌伯母。”
“枫小姐,我们还有一个证人,证实当时那个黑衣人脱下斗篷和面罩后,带上了面具,这个面具,和小姐昨天我晚上赏灯时候戴的,一模一样。”
枫红鸾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行得正走的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父亲是骠骑将军,岂由得你们放肆,好,谁见的我,哪个整人,我就同你去看看。”
枫红鸾其实心中稍微有些没底,昨天应当不会有人看见,怎么接二连三的出来这么多证人,不过,没底不代表她心慌,她行是不正,做的也不端,但是她有个最有力的证人,只凭江南子一句昨天晚上,她从头至尾都和我在一起,枫红鸾完全可以脱罪,面具,一模一样多的是,至于红布,更是荒谬,难道整个泓朝,你就只有京城如意布庄有,整个泓朝,就只有她枫府买过。
她完全,有恃无恐。
衙门,枫城也在,看到枫红鸾,几分担忧,但是碍于公事公办,他也只能在以将军身份在边上旁听,枫红鸾走至大堂正中,正要下跪,那知府大人忙道:“站着无妨,无妨。”
枫红鸾知道,是因为父亲在边上,知府大人卖父亲面子,不敢接受自己跪拜。
她却道:“公堂之上,我是罪人,大人是大人,岂有不跪之礼,红鸾若是不跪,只会让人觉得红鸾仰仗父亲权势,藐视公堂,红鸾品行出阁,只会更加落人口实,冤污红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