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喝了这盏茶,回了京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本王也保不了你。”
意思很明显,如果她继续追着这件事情不放,那结果就是……死。
枫红鸾虽然心有不管,但却也是识时务的人,她知道,但凡自己说个不字,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要你们放了那些无辜妇人,而且,永不再犯。”
“呵!”怀王轻笑一声,“放不放,不归我说了算,这件事,同我无关。所以放不放人,不由我说了算,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说服她们不再犯。”
也就是说,之前失踪的那些女子,枫红鸾依旧没有办法解救。
她凝着眉头,思索了一番,终究还是下不了决心彻底的不管,虽然她知道,可能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怀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枫红鸾,能力所及为之,能力所不及就不要勉强,勉强的结果,可能完全超出你的意料,不如这样,你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回去后,只言片语不提起,我可以告诉你三件事,三件对你爹有利的事情。”
一提到枫城,枫红鸾立马紧张起来:“什么事?”
“呵,你先答应我,一事抵一事,我告诉你这三件对你爹爹有利,甚至可能能保你爹爹一命的事情,你就发誓,不向外面透露只言片语,当然,我之前说的话也算数,我会让那个人收手,至于已经带走的姑娘,不可能给你送回去。”
枫红鸾内心在挣扎,一面是至亲的爹爹和自己的性命,一面是不相干的几个姑娘,她无从抉择,如今的她,好比站在悬崖顶上,若是抛下树枝救人,可能会拉不住树枝,和爹爹两人随着那些“掉落”的女子一同坠崖,尸骨无存。
如果退一步,对这些女子置之不理,她就能够保全自身和爹爹,可这样,处于仁义道德,她又不忍心。
左思右想,见她抉择难定,怀王开口,道:“枫红鸾,虽然外界传你愚钝,但是本王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你若是如此抉择不定,那本王先告诉你第一件事,你再看看,值不值得你当本王条件。”
枫红鸾抬头看着怀王,只听他道:“你父亲身边,有个大将军的人。”
枫红鸾眉心微微一紧,这个她早就知道,但是怀王怎么会知道的:“是谁?”
“洛河!”他明说,枫红鸾大为震惊,立时反驳:“不可能,洛河跟着我父亲多年,出生入死,效忠我父亲,绝对不可能是洛河。”
“那你以为是谁?”怀王笑问。
枫红鸾冷冷看了怀王一眼:“怀王该不是要挑拨离间吧!”
既然能和这些歹人混迹在一起,怀王人品,断不如外面所传那样清高。
枫红鸾亲眼看到的,偷偷到父亲房中取阅粮草运输图的,是个女人,那双小脚,男人就算自残也不可能塞的进去那么小的鞋子。
“无谓,你只管不相信便是。这么说,你是宁可选择死,也不愿意答应本王的要求了。”
放弃追查此事,当所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继续想要追查,那就是旦夕丧命,可能还会连累父亲。
其实,她根本没的选择。
冷冷扫了一眼怀王,她起了身:“放我走,我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前提是,让那个人不要再犯。”
怀王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枫小姐能想通就好。剩下两件事,你若是相信本王说的,本王便说给你听,若是不相信,本王说也是白说。”
“哼!”对怀王,好感全无,那日一起品茶之时,还觉得怀王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现在看来,不过是蛇鼠一窝,歹人一个。
以前还感慨怀王英年早逝,现在枫红鸾倒是巴不得他赶紧去死。
“如此,便是不想听了,也罢,你不想听,我也不说。不过你虽不一定相信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以你爹爹现在的羽翼,想要和大将军斗,尚显稚嫩。”
听这语气,怀王倒像是大将军一党的。这个猜测,叫枫红鸾心下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上一世,怀王在世的时候,大将军尚不敢露出锋芒,是怀王去世后,大将军才越发独揽朝政,一枝独大了。
由此看,大将军是忌惮着怀王的,怀王并没有和大将军同流合污。
听到怀王的提醒,枫红鸾并不以为意,她早就部署周全,定然要大将军,一举落败,永无翻身之日。
“多谢怀王提点。”她说的有口无心,“可以放我走了吗?”
“可以,最后说一句。”
枫红鸾背对着他,似乎连看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只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淡淡温柔的声音:“瘦了许多,回去好生补养。”
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不过枫红鸾也没有多感动,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多谢关心”,大步出去。
枫红鸾一走,屋子屏风之后,闪出了一个人影,看着枫红鸾消失的背影,冷声道:“盯着她,不要让她坏事了。”
“放心,我相信她,答应的事情,她不会反悔,就像和老五的婚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放的了老五。”
“等到他答应娶夏蓉灵为妃,我自然会放了他。”
“呵!”怀王无奈一笑,看着枫红鸾消失方向,“你该知道老五脾气,何苦为难他。”
“不是为难,他心里应该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那枫红鸾嗯?”
“若是曼曼同意,就让他给你做侧妃。”
“你就不怕老五和你我反目成仇?”
“我只怕你为伊消得人憔悴。”
怀王一顿,面上,泛了一层淡淡涩然,摇头道:“我只想远光,不想亵玩。”
“呵呵,这个女人,到底好在何处,尽然让我两个兄弟,一个非卿不娶,一个为尔憔悴,改日,朕倒是也想知道知道。”
“皇兄,你……”
这日一早起来,董氏只觉得心绪不宁的,去了何吉祥的双飞阁,何吉祥正在绣花,绣的花样子,是一只上山猛虎,如今已经绣制了整个的身子,栩栩如生,金黄黑色丝线参杂,几百年是一条细致的虎纹,都好似剥了虎皮粘贴上去似的。
董氏的到来,让何吉祥暂歇了手里的女工针黹,忙起身从丽香手中,接过了董氏的手,温柔道:“母亲,正好我给爹爹绣了一个虎纹钱袋,母亲看看,样子可好?”
枫红鸾已经失踪了七日了,杳无音讯,枫城茶不思,饭不想,日以继夜带着军队搜寻,终于体力不支,这几天卧病在床,浑浑噩噩的,口中念叨着枫红鸾的名字,每次何吉祥去看望他,他总是把何吉祥错认成枫红鸾,待看清楚是何吉祥后,又一副冰冷脸孔,理会也不愿意理会。
反观何吉祥,却是孜孜不倦,一日三餐,亲自喂送,枫城如何冷言冷语冷面孔,她也甘之如饴,从无怨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之久,枫城依旧对何吉祥依旧董氏是老态度,但是何吉祥对枫城,是越发的体恤,那天就听洛河无意间说了一句枫城的钱包破了,她就不眠不休的选材,选花样,挑灯夜战,日以继夜的给枫城缝制一个新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