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石二鸟之计。
既让何吉祥不生疑虑,又可以。
“尹天高,你若是再带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我就把腹中的孩子打掉,我让你绝后。
闻着整个房间的污秽气息,何吉祥几乎要疯掉,那些女人的肚兜,亵裤散落一地。
对于大家闺秀出生的她来说,这些东西,简直是颠覆了她的道德观念。
她觉得恶心,她几乎要奔溃。
这几天,尹天高更是变本加厉,终日和女子厮混,看着这些女人睡她的床,甚至穿她的衣服,用她的首饰,何吉祥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不断起来,这个尹府,脏的一套糊涂,到处都是毒,连空气都混浊的她不敢呼吸。
每天都拿帕子捂着口鼻,她生怕多呼吸一口,都会被染上那种恶症。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对我唯一的价值,就是肚子里这个我的孩子,你尽管打掉。何吉祥,我和你说过,就算你把孩子打掉,我也有办法,让你给我生一个!”
“你卑鄙!”何吉祥狠狠的咒骂,气急败坏。
她知道,他是真的有法子,就像是他有法子瞒天过海,让她给他“怀孩子。
在她亲耳听到尹天高告诉她所有真相,告诉她他是怎么找兰香解春要之毒,告诉她他是怎么设计心腹爬上何吉祥的床夜夜同何吉祥狂欢的时候,何吉祥就知道尹天高,比她看到的可怕太多。
尹天高要一个孩子继后。
他根本不介意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只介意外人认不认为孩子是她的。
他做到了,他将计就计,设计了何吉祥,让何吉祥怀上了一个健康的孩子。
如今谁都知道这个孩子必定是尹天高的,一旦何吉祥将腹中孩子的来历公之于众,毁的不单是尹天高,更是她自己。
而她几度威胁他要打掉孩子,他满不在乎的给过她一个回答:“随便,你出不了尹府,就算孩子掉了,别人也不知道,十月怀胎后,我会让人抱个孩子来,说是你生的,反正你肚子里的,也不是我的。
她恨,她恨尹天高的人面兽心。
而真正恨的,是枫红鸾。
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枫红鸾却知道,她笃定,枫红鸾不仅知道,而且肯定是早知道了。
早到,她出嫁之前。
以为枫红鸾是真好心,给她介绍这样一门求之不得的姻缘。
现在她明白了,枫红鸾的目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毁了她。
那种蚀骨的恨,充斥了她的心,她不会让枫红鸾得逞,绝对不会。
她不闹了,安安静静,她知道,只要她乖乖的把孩子生下来,尹天高留下的一切都是她。
虽然尹天高留下的一切依旧让她无法和枫红鸾抗衡,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终究有一日,这个仇,她会报。
尹天高这几日,似乎也收敛了许多,他的收敛,却并不是因为他痛思己过,而是他的身子,彻底垮塌了。
何吉祥偷偷听到大夫说了,他已经病入膏肓,最多不过数月的生命。
他身上开始发水泡,浓稠的液体,沾满了全身,发出一股腐烂霉臭的气味,熏的人干呕到酸水都要呕出来。
何吉祥不想靠近他,她离他远远的,特地搬到清冷的后院去住。
尹天高对她来说,太肮脏了,太可怕了,那脓液遍布的皮肤,那腥臭腐败的身子,对她来说,就像是魔鬼一样,看一眼,都心悸。
搬到后院,她同尹天高,彻底算是划清了界限。
她会乖乖生下孩子,免得尹家“绝后”,更免得尹天高纠缠不休。
这日的午后,阳光甚好,她坐在庭院之中,晒着太阳。
心情的积郁,即便是遇见这样的好天气,身子也是寒冷若霜。
她的命运,已经被枫红鸾摆布的生不如死了。
枫红鸾的心狠手辣,枫红鸾的步步为营,都让她恐惧。
她恨她,怕她,愤怒,恐惧在心底交结,****折磨的她睡不着。
午夜梦回,甚至还能梦见凌澈葬身火海的惨况,而枫红鸾,则在梦中肆无忌惮的笑,笑容的嗜血,宛若地狱罗刹。
她身子梦到母亲的死,也是枫红鸾亲手所为。
这些梦,惊扰的她****不得安眠,形容憔悴。
难道阳光璀璨,她让丫鬟搬了椅子,在院子里小憩,补眠。
忽然,听到身边丫鬟惨叫一声,她吓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院落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衣斗篷,黑靴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深褐色是眼眸,没有情绪的看着她。
而她身边的丫鬟,正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纹丝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她惊惧,闻到了危险的气息,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左右看,才找到一截枯枝,双手紧握,抵在胸前,她怕的双腿瑟瑟发抖。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那人并无声息,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却正是因为他一言不发,才更让何吉祥恐惧,大白日的,这个黑衣人居然可以进入尹府,如入无人之境地,而且白天打扮成这个样子,他是行凶吗?
是枫红鸾派来杀了她的吗?
枫红鸾,尽这么容不下她。
她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双腿不住颤抖,只能依靠着门扉才能勉强站稳。
那黑衣人,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褐色的眸子,看了她良久,终于冷笑了一声,足下轻点,飞檐走壁而去。
走了,那人居然就这样走了,什么都没做,只是打晕了她的婢女而已。
“到底是谁!”她惊恐未定,却疑惑更多,这个人好奇怪,难道是什么江湖杀手,认错人走错门了,所以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最后一声冷笑,所为何事?
何吉祥不敢放松警惕,依旧是一副防范的模样抱着枯枝,看着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满目紧张。
半个时辰后,终于她确定了,那个人大约是找错人了,不会回来了。
地上的丫鬟,也渐渐醒过来,揉着肩膀痛楚的倒抽冷气。
“夫人,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你快去请护院过来。
“夫人,我好痛。
“快去!”
歇斯底里一声尖叫,可见她心底的恐惧。
丫鬟不敢再多问,一瘸一拐抱着肩膀朝着前院去,而何吉祥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房门,死死的插上门闩,然后是所有的窗户,做好一切后,她才安心下来。
却依旧是防伪的拿起一把匕首,缩在床上,有如惊弓之鸟,外头的风吹草动,都吓的她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