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红鸾蹙眉:“你说的翡翠镯子,通体碧绿,确定是将妈妈拿来卖的?”
“估计不可能是将妈妈自己的,应该不是二夫人,就是吉祥小姐的。”
何吉祥!
是,她们姊妹,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翡翠镯子,那块翡翠,是皇上赏赐的,通体碧绿,透明,色泽通透,匀称,当年她母亲还在世,就打造了两个镯子,为了充分利用翡翠原材,就做的大了,送给她们一人一只,说是给她们提前的成人礼。
如果枫红鸾猜的没错,那贱人,尽然把她母亲的一片心意给卖了换银钱。
贱人!
枫红鸾眼底一片冷冽,看着海掌柜:“往后她们再来买任何东西,都给我记下,这些是给你的好处,海掌柜,陈老板和你相邻,还有街尾卖胭脂水粉的楼老板,你平日也有接触,都帮我打听着,放心,好处不会少你的。”
白拿了沉甸甸一包银子,海掌柜自然高兴,当然贪的也不是这点银子,而是他知道,如此一来,他就有枫红鸾的把柄,以后,枫红鸾的衣衫,就都得到他这里来做,而且,他可以利用枫红鸾,做更广的生意,他可不会忘了,晋王有东西送枫小姐,那可是晋王!
商,怎能不奸。
而枫红鸾,又如何不知,海掌柜家大业大,富甲天下,怎会贪图这一包小银钱,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从里面出来,海掌柜的忙上楼拿了一个包裹给枫红鸾:“枫小姐,这是您的。”
留香甚是好奇:“小姐你什么时候又来做衣裳了。”
枫红鸾但笑不语:“走吧,去街上走走,昨天那个人,还欠我一样东西。”
“那个说话特别坏的?”
“呵呵!其实,他人还不错,只是脾气怪了一些,走吧!”
两人拿着包裹,从始至终,枫红鸾都没想过要打开看看,里头是什么。
走了一上午,却没有撞见江南子,到了中午时分,鹅毛大雪飞扬,开始迷了人的眼睛,街上行人寥寥,枫红鸾感慨,许是天意,上一世,他爹爹也没有借着江南子立功,这一世,恐怕也是注定了的。
想为爹爹做点事儿,如今看来,倒是白牺牲了一坛子壁虎酒,若是让爹爹知道,不定如何伤心呢,那酒,陈酿了许多年了。
“留香,回家一趟,答应了凌伯母的,总要去做。”
听到可以回家一趟,留香甚是高兴,在凌府,当真是委屈了她了,没个朋友,没有说话的人,终日都憋闷着。
同留香一道儿回家,虽然只是离家短短几日,却也起了相思,便是看见守门的门童,都格外的亲切。
一路进去,枫红鸾都是笑意盈盈,此情此景,正好似上一世,嫁给凌澈回门那天,她笑的春风满面,也是这个寒冷季节,她的心底却是一片温暖幸福。
当时的幸福,是因为身边有凌澈陪着她回门。
如今的幸福,是因她终于能够暗中扛起这个家,让任何牛头马面,魑魅魍魉(chimeiwangliang)统统滚蛋。
进府后,也不及回去自己的星动阁歇息会儿,枫红鸾让留香把包裹送回自己的房间,就直奔为峰阁。
甫一进去,就看到两个男子从为峰阁出来,大抵是她父亲的同僚,隐约熟悉,却不认得叫什么,不打招呼不好,打招呼又显尴尬,她避让了一阵,待得两人离开,才进屋去。
枫城显然没想到枫红鸾会突然出现,甚是欢喜。
不过欢喜之后,却蹙起了眉头:“怎么,就从凌府回来了?”
枫红鸾温婉一笑:“不是,只是回来看看爹爹,顺道儿,有个事情要爹爹帮衬。”
“是不是凌家又出什么事了?”
“倒没有。”枫红鸾安慰,“一切都还如意,伯母的脚也在渐渐好转,只是她昨夜做了个梦,梦见凌哥哥的死了,内心焦虑不安,非说要见上他一面,让我央爹爹安排。”
枫城闻言,脸上稍有难色:“我如何会想不到让他们母子见上一面,可是,如今你凌伯母的腿成了那般,若是让凌澈瞧见,在狱中该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天牢中的,阴暗潮湿寒冷,本就折磨人身心,红鸾,依你之见,该如何?”
枫红鸾故做思虑状,少顷,开口:“爹爹,便不让凌哥哥知道凌伯母的脚受伤了,你安排一下,让凌哥哥和凌伯母坐着照面,那不就看不出异样来,既能让凌伯母安心的,又不会让凌哥哥担忧,爹爹以为,这样如何?”
枫城大赞:“孩子,果然你是女儿家,心思细腻如尘,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好,你回去凌府,同你伯母说,名字中午,我派轿子去接她,到刑部大牢看澈儿。”
“爹爹,你不计前嫌,美名远播,如此胸襟,天地难比,只是爹爹,凌哥哥此人,若是心中还对爹爹怀有愤懑,那如何是好?”
枫城似乎也有些发愁的模样:“怕是这愤懑,早已经根深蒂固,要除去,一时有些困难,罢了,我只愿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至于旁的,我会派人暗中监视,多加留心,澈儿经此一劫,怕短时间内,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凌澈是个聪明人,这点,枫红鸾同枫城看法一眼,但是过了这段时间呢?
如爹爹说的,凌澈心底的误会和愤懑,怕早已经根深蒂固,就算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未必会相信,他心头笃定,是枫城害死了他的父亲,这样一个人,留于世间,真正就是养虎为患。
但是现在,还不到除掉他的时候,因为她心里早有盘算,大将军既然要拉拢凌澈,而凌澈和枫府如此一来,也已经算是撕破脸皮,肯定会光明正大的去投靠大将军,就不妨利用凌澈,看看大将军要做什么。
这是枫红鸾初步的打算,当然,如果凌澈真的安分了,真的什么小动作都不做了,她自然有另外一番打算。
放过凌澈,绝对不可能,此恨绵绵无绝期,她一日不报仇雪恨,一日内心就愤恨难平,她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就算上辈子是,这辈子,也绝对不可能。
父女两人对此事达成了一致意见,总算可以叙叙家常,说几句贴心的话。
几日不见,枫城似乎削瘦了一些,终日的操劳,为凌家事情奔波费心,也难为他。
“爹爹,天寒地冻,洛河从东北给你买回来防寒、防潮的狍子皮袄、皮褥子,都拿出来用吧!”
“入了冬,就用着,洛河过段日子还要北上,我让他再带一些回来,你捎带去给你凌伯母。”
“嗯!”那种人,冻死不足惜,但此刻,枫红鸾依旧要带着孝顺的面具。
“爹爹,方才我看进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我似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