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同样地端着一碗蛋炒饭送到司徒纯的面前,司徒纯混乱了。
这场比赛罗伦卡的人气很高,但是鬼束痕做得好吃,所以他们两人的比赛也以打平结束。
在送司徒纯回宿舍的路上,鬼束痕看她全程走路都在发呆。
“小纯,你在想些什么,对明晚血猎考核的任务有疑惑吗?”
司徒纯就含糊地点点头。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会全程陪同,以你的天赋,你会顺利的,相信我。”
鬼束痕的手缓缓放在司徒纯的头顶,顺了顺她的头发。
暮春三月的风吹起几缕发丝,她瀑布似的长发披在身后,疲惫得眼皮直打架。
鬼束痕见状道:“你已经很困了,快回家休息吧,冰果在家里等你,养精蓄锐,明晚争取一次性通过第一关考核。”
“嗯。”司徒纯点点头,转身往前走,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看鬼束痕,再慢慢走进了家中,合上家门。
对面的庄园里,罗伦卡站在偌大的露台上,望着她的房间,痛苦地把眉头皱起,唯有垂下眼帘,去掩盖眼底的落寞与感伤。
……
血猎考核分五场,司徒纯上回收到调查血族秘典的任务其实也算入考核的平时分中,但今晚是她最正式的第一场考核。
司徒纯穿着枣红色的连衣裙,站在露天剧场外边,紧张得掌心都是汗。
时真上前安慰道:“别紧张,司徒纯,你要是紧张了就不是你了。”
林久叶给她递了一颗可乐糖:“吃颗糖放松一下。”
“谢谢。”
司徒纯把糖含在嘴里,跟两人道了谢,走进了剧场里头。
剧场里已经开始了表演,热闹非凡,基本上都是大人带着孩子出来参加活动。因此表演也是以亲子互动为主。
加入了绝伦誓约才知道,蔷薇古堡校外教堂附近的那条街,名为魂怨街,是吸血鬼很喜欢出没的地方,今夜她的任务就是在魂怨街的露天剧场中把几个吸血鬼一次揪出来,而且前提是尽可能不惊扰在剧场的人类。
但轻松的是,她只需要把劣等吸血鬼揪出来就可以,剩下的就是其他血猎的事情了。
她找了个地儿坐下,一眼扫过去,一、二、三、四……七个,她发现剧场里混入了七个吸血鬼,立即锁定对象,告知在场的血猎,自己就装作在看节目。
在血猎窜入露天剧场抓人的时候,竟然有人类行动了起来。
露天剧场的节目顿时被迫中断,骚动一起,不管大人还是小孩一阵惊慌,整个场面陷入了恐慌之中,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是会扩大化和传染的,在大部分人没搞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已经出现了踩踏事件。
血猎们不得不以保护人类的前提下捉拿吸血鬼。
司徒纯接任务的时候还说怎么这么简单,就让她识别出吸血鬼?估计这又是一个吸血鬼和血外家族的计划了。
鬼束痕第一时间去找司徒纯,司徒纯看着一个小孩摔倒在地,哭着喊妈妈,她赶紧冲出去把他扶起来,正好这会儿他的母亲也赶了过来把他带走。
司徒纯松了一口气,回头见鬼束痕朝自己跑了过来,一个吸血鬼正用法术掰断着他头顶的天花板……
不好!
“师傅小心啊!”
司徒纯顾不上太多,直接从第二层平台潇洒一跃跳到了一楼,不假思索地挡在鬼束痕面前,被吸血鬼弄塌下来的一小块天花板就砸在她的后背,若她来晚一步,遭殃的就是鬼束痕了。
司徒纯当即痛得闷哼一声,咬了咬牙关。
“小纯!”
鬼束痕惊诧她突然出现,忙把她带到了一边去,站到她身后,便检查到她背后有血迹。
“你怎么这么傻,替我挡这一下,你一定很疼吧?”鬼束痕的眉头皱得成了一个“川”字。
“因为你是我师傅啊……”司徒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声说道,“而且今天的任务我完成得不好,现场这么大的骚动,时真和久叶他们都在帮我收拾残局……”她内疚极了。
鬼束痕眼里闪烁着温软的星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场的骚动不是你造成的,而且你是因为我而受伤,我心里过意不去。”鬼束痕眼里闪烁着温软的星子。
“师傅,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闻言,司徒纯坦然地笑了笑。
鬼束痕内疚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小纯,谢谢你……谢谢你温暖得像个太阳,我很小父母就被吸血鬼杀了,感觉不到父母带来的温暖,除了我姐姐,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
听着鬼束痕的一番话,司徒纯莫名觉得有点心疼这个男生,仿佛他的温柔和善良给了别人,留下给自己的都是冰冷与孤寂。
鬼束痕扶着司徒纯先回到了车上,司机送他们到绝伦誓约,来到一个类似于休息室的房间,司徒纯不明所以地看着鬼束痕。
她坐在沙发上,鬼束痕站在她面前踟蹰了半天,脸上浮了两团红晕,捂了捂脸,支支吾吾地说道:“小纯,那个……你把衣服撩一下可以吗?”
“啊?”
“你背上的伤口,我帮你处理一下好些。”
“师傅,不用麻烦了,我本来想着就让它自己好算了,结痂之后脱掉就没事了。”
“不行,小纯,你可是女孩子啊,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对上鬼束痕关切又内疚的眼神,司徒纯愣了愣,慢慢转过身去,极不好意思地把衣服掀了起来。
忽视背上的伤口,望着她白皙的美背,鬼束痕却不容许自己对她有丝毫亵渎,清理了血迹,拿起药膏轻轻点在她的伤口上,起初司徒纯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鬼束痕的手立即不敢动了,等她适应了,才慢慢往她背上涂抹药膏。
“小纯,今晚真的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现在在涂药的人应该是我了。”
“没关系”
“之前,我让你成为血猎才撤销对血族在人界的驱逐,你可有怨过我?”
说实在,鬼束痕在意的是司徒纯为了罗伦卡加入血猎,每每看到她对那个男生那么上心,鬼束痕的心就会跟着揪紧,好像有一只酸柠檬挤出汁液滴在上边。
“师傅,我加入血族不是自愿的吗?爸爸妈妈对我说是我主动加入的啊。”
面对着司徒纯的茫然,鬼束痕突然想起来她记忆还没回复,略失态地清了清嗓子:“抱歉,我记错了这件事,那你现在还喜欢当血猎吗?”
“说不上特别喜欢,但是既然我成为了血猎,就该接受事实,活在当下吧?”
司徒纯乐观地说道。
“嗯,你说得很对。”鬼束痕客套地结束了对话。
治疗完成后,司徒纯默默把衣服拉下来,两人又沉默了片刻,鬼束痕边收拾着医药箱,边对司徒纯说道:
“小纯,下周一晚上,我能请你吃饭吗?”
……
没遭多大的罪,庆幸完自己福大命大之后,司徒纯又恢复到正常的生活。
下周一的晚上,司徒纯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冉月一放学就去了餐厅,没想到等司徒纯慢吞吞走出去,还能在校门口见到她飞奔回来。
“冉月,你怎么回来了?”
冉月喘息片刻,说道:“纯,我今天在餐厅学做了柠檬派,特地给你做了。”
她把一只粉色的蛋糕盒放到司徒纯的手里,隔着面上的透明包装,司徒纯瞧见盒子里装着一只三角形的柠檬派,看上去精致又美味。
“冉月,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会做这些甜点了啊……”不知怎么,司徒纯莫名觉得欣慰,好像看到冉月长大了。
冉月腼腆地笑了笑,说:“之前我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没有办法回到学校读书,我就去当甜点师,因为在工作的这些天,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做美食。”
“哇哦,这样你还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可是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我真正想做的事情呢。”司徒纯无奈地说道。
“没关系,纯,你以后会遇到的,对了,你准备去哪里?”
“小痕约了我吃饭,我准备去弥空大厦找他。”
冉月望了下司徒纯眼里尽是喜悦的光点,她对鬼束痕不了解,只知道是她们班上刚来不久的代课老师,司徒纯和他关系不错,但是今个儿看到司徒纯谈起他这么开心,说不定司徒纯离开罗伦卡的世界之后,鬼束痕会是她的心灵港湾。
“我也正好要去弥空大厦买东西,我们一起走过去吧?”
“好啊。”
司徒纯和冉月手挽手,前脚刚走出去,罗伦卡和曦冷后脚就走出了校门,曦冷见罗伦卡望着司徒纯的背影发呆,咬了咬下唇,没有发话。
自打鬼束痕当上班里的代课老师之后,她没见过罗伦卡的笑容,今天中午又在学生饭堂听到司徒纯放学后要和鬼束痕吃饭的消息,罗伦卡当时就徒手折断了一只叉子,把周围的学生都给吓到了,因为那只叉子是不锈钢的。
罗伦卡原以为司徒纯的冷漠与默然,是对他最大的刺激,殊不知看到司徒纯对鬼束痕展露笑容,依赖鬼束痕,才是对他更为巨大的伤害。
但在这个时候,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要发生,这种感觉促使着他必须跟上去看看司徒纯的情况才安心。
他扭头对曦冷说:“曦冷,你先回去,我要去做点事。”
不等曦冷回答,他就朝着司徒纯和冉月走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