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纯气得吃不下饭,在冉月的软磨硬泡之下,到窗口打了一碗面,拿筷子夹面吃的时候,不说她是在吃面,还以为她在吃人。
“纯,你最近和罗伦卡究竟是怎么了?”
司徒纯看了冉月一眼,把昨晚一直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密友。
“纯,暂且承认罗伦卡昨晚做的事情的确是冲动了,可……可你宁可相信洛绯茗说的鬼话,也不去相信罗伦卡,罗伦卡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相信他?”冉月十分费解。
“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我不敢相信……你遇到过这样无条件对自己好的人吗?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尽管他是吸血鬼,可他就这样突然地出现,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说是她的未婚夫,然后又是和她吃饭,帮了她一次又一次。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道感情的杠杆,要是哪一天有个人三不识七的人突然上前示爱,那就好比往枪口上撞的猎物,非常不科学,也就打破了杠杆的平衡。
罗伦卡突然的示好,打破了司徒纯心里的平衡杠杆。
冉月正色道:“那纯,你认为我对你好也是有目的的吗?”
“冉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徒纯感到一阵头疼,说完就住了嘴,她好怕自己说了什么气话中伤到冉月。
“纯,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会和你说心里话。你究竟是怎么了,平常在学校里处理事情的时候这么聪明,怎么一到感情这事就转不过弯?姑且算当局者迷吧,但我看得出来罗伦卡对你是真心的,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司徒纯懊恼地捂着自己的头:“冉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的心乱死了……”
冉月看到司徒纯痛苦得模样,也只能摸摸她的头,司徒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当然不知道如何处理,看罗伦卡那样子,应该也和司徒纯一样是感情上的初心者。
下午回到班上的时候,班里的人都震惊了,罗伦卡的座位调到了最后,司徒纯重新一个人坐,不再和罗伦卡是同桌。
洛绯茗在座位上笑得得意,想看司徒纯会不会哭,然而司徒纯却没说什么,一个人安静地在座位上捣鼓自己的事情。
罗伦卡和司徒纯划清界限得如此明显了,司徒纯自然明白,现在她未婚妻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空壳。
五味杂陈地听完下午的课,司徒纯想起今天是裴幼幼回校的日子,想着去探望她,就独自一人去到新生的宿舍区。
新生宿舍区外头就是一个小教堂,古典白的外墙,被橘色的夕阳烘托成了淡橘色,头顶的苍穹有三种渐变的颜色,随便拍一张照都是极美的。
裴幼幼是自己一个人住一间宿舍的,司徒纯敲了半天门没反应,随意一推,门却开了,便知道裴幼幼为她留了个门,没锁上。
然而,她还没喊裴幼幼的名字,就被电昏了过去。
等到司徒纯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绑在了一张桌子上,桌面冰凉得她冷颤阵阵,眼角的余光瞄着桌子,极像学校实验室做实验的那种桌,她更是毛骨悚然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
她迅速观察周围的环境,扫了周遭一圈,发现最能引起她注意的是窗户的外形。
蔷薇古堡的设计很有强迫症,每一个区域的设计都不一样,却遵循着“东南西北,矩正菱圆”的规矩,东西南北四个校区,建筑的窗户形状分别是矩形、正方形、菱形、圆形,而这里的窗户是圆形的轮廓,应该是高中部西门的区域。
确定了一个范围,她再低头看地上有什么蛛丝马迹,观察到门口有半片被踩扁的落羽杉叶片。
估计有人进来的时候,鞋底夹带上了一片落羽杉的叶片。看样子是踩到不久,估计是在这屋子附近踩到的。
蔷薇古堡西门什么地带会种落羽杉呢?
废弃教职工宿舍!
看来,她被不知何人,带到了校外废弃的教职工宿舍。
吱呀——
门开了,司徒纯立刻闭上双眼。
进来的人说道:“不用装了,我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等那人慢慢靠近,司徒纯终于能看清了她的脸。
“幼幼!你这是在做什么?”
难以置信,把她绑来的人是她在社团最信任的裴幼幼。
“小纯师姐,我想你应该记住我真正的名字,我的真名是露茜娜,裴幼幼不过是我在蔷薇古堡的化名罢了,居然有人在社团活动室放了幻缘木的果实,不过也多亏这些果实,解禁了你的气息,让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司徒纯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是吸血鬼!”
露茜娜凑到司徒纯身边用力一嗅:“我真的很想知道,谁在你身上放了蔷薇花粉,掩盖住了这么香甜的血的味道,真是太可惜了。”
气息?她的气息一直被花粉掩盖?谁给她放的?
“不过,这么轻易就骗过了那群白痴血猎,顺带让我潜入了绝伦誓约的治疗室,还真是太没挑战性了。”
司徒纯紧张得神经紧绷着,心中又有几分不解。
“你对我说这么多,不怕我知道吗?”
“没有关系了,因为你很快就会成为我、还有其他血族的食物了,只要我把你带回去,我就能从第十二名往上攀到第十一名。”
尽管司徒纯听不懂露茜娜说的后半句话,但她大概听明白露茜娜要把她带走的意思。
潜意识提醒着她,她要是被带走,必死无疑!
“哈哈……”司徒纯突然笑了两声。
她的笑让露茜娜有点不踏实:“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替你不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好很好,她把露茜娜的注意力吸引到另一个地方了,这样露茜娜暂时还不会把她带走。
不被带走她才能想办法自救。
她没指望谁能来救自己,唯有自救才是王道。
她无畏地对上露茜娜冒红光的眸子:“露茜娜,其实你更想一个人独享我的鲜血吧?”
“我才没有这样想!”
很好,露茜娜慌了。
果然是所说的第十二名,看来和上一名还有一定的差距的。
“是吗?”司徒纯继续说,“你就这么信任你的上头吗?估计你也是被派出来做任务的吧,你觉得你带了我回去之后,还有机会分得一杯羹吗?”
露茜娜的表情凝结了。
估计她是在思考这件事了。
看来似乎被司徒纯猜中了什么啊。
砰——
窗玻璃被人从外头一口气打破。
司徒纯知道是有人来救她了,无奈她被捆在了桌上,而露茜娜手里的刀刃已经对准司徒纯的手腕,正准备划下去的时候,一只飞镖飞了过来,打伤了露茜娜的手,同时她手里的刀子也掉到了地上,冲进来的数人迅速将她制服。
林久叶上前帮司徒纯松了绑,司徒纯下地跟周围的血猎说了声谢谢。
站在门口的戴帽子的男生边收着手里的飞镖,对旁边的人说:“监视她,直到她回去,自有吸血鬼会处置她。”
时真笑得一脸邪魅地走过来:“我们可不是白痴血猎。”
看来他们刚才都在外头听到了露茜娜说的话啊。
走出房间之后,司徒纯缓了缓,说:“哎,你们是早就发现裴幼幼有问题,故意把她送回来,然后以我当诱饵,去吸引她掉入陷阱的吧?”
戴着帽子的男生上前,平和地跟她说:“抱歉,我们只想到了这样的办法。”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是那种听得人耳朵要怀孕的那一种,司徒纯不由抖了抖。
很快,她把手往前一摊。
林久叶不解地看着她:“你要什么?”
“钱。”司徒纯直白地说道。
她最近穷得一瘪,上次回头在家翻书得知这四大血猎联盟都是土豪联盟,特别是离学校最近的这绝伦誓约,她现在丢了女仆店的兼职,不趁机讨要一笔费用,她怕自己后面几个月又是吃土。
见林久叶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司徒纯又道:“我这也算是变相被迫的雇佣关系吧,你们可是绝伦誓约的血猎,这么一点小钱,应该不缺吧?”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希望自己的三寸不烂金舌能够为自己下半年生活谋一笔吧,而且她今天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一只吸血鬼放血喝成干尸了,怎么也要给一点抚慰小心脏的精神损失费吧?
司徒纯才刚说完,戴帽子的男生低低地笑了笑,就把一张支票放到了她的手里。
“数额你看着填写,真不好意思,今天让你受惊了,辛苦你了,有机会下次再合作。”
下次再合作?司徒纯打了个寒颤,收到支票的喜悦瞬间消失。
“不用客气了,和别人合作要钱,和你们血猎合作要命的。”
她脱口而出的话,令戴帽的男生忍不住扑哧一笑。
“不至于要命,但很刺激就是。”帽檐遮住他上半边脸,温和的笑容迷人得要命,司徒纯不禁在脑海里描绘这个人的样貌。
这会儿天空已经全黑了,时真看司徒纯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这里是西门,宿舍在北门附近,便说道:“司徒纯,让我们送你回去吧?省得你又被吸血鬼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