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纯挑了挑眉,问:“你上哪儿去啊?”
“刚去了趟教堂,现在回学校处理学生会的事情。你呢?”
“哦,这样啊,我去买点东西就回学校了。”
时真抬头看了看天空:“快天黑了,你还是早点回学校吧,别在周边乱晃了。”
“好,我知道了,谢你提醒。”说罢,司徒纯跟时真告别。
时真望了司徒纯一眼,就往学校走去。
这座教堂是去年新建的,建完以来,司徒纯每次都是在附近路过,从来没有走进去看。
刚听时真提到了教堂,她倒是有点兴趣想去看一眼了。
古典白的外墙,破云一般精雕细刻的尖顶,小小的教堂在橘红色的苍穹下宛如一位白衣美人。
司徒纯正准备踏入教堂里边,又听到低低的哭声。
“呜呜呜呜……妈妈……”
她闻声望去,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坐在教堂外的长凳上,哭得好不可怜。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司徒纯心想现在天快黑了,她一个小孩在这儿,要是遇到坏人,被拐卖就不好了,忙走到她跟前。
“小朋友,你怎么了?是和家里人走丢了吗?”
小女孩哭了一阵子,反应过来似乎有人在叫她,慢慢把头抬起来,脸上挂满泪珠,看得司徒纯好心疼。
现在的大人也太粗神经了吧,把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弄丢。
小女孩瞅着司徒纯呜咽:“妈妈不见了……”
司徒纯蹲在小女孩的面前:“别怕,我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小女孩还是有一定的警惕心理,看了司徒纯一眼,却不敢立刻寻求她的帮助。
见状,司徒纯又道:“你不用害怕,我是这里的学生,你看,我穿着隔壁蔷薇古堡学院的校服啊,我真的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有坏人把你带走了怎么办呢?难道你不害怕遇到危险吗?这样,你就永远都见不到你的妈妈了哦。”
对上司徒纯真诚的目光,小女孩似乎被她说动了,主动伸出小手去牵住了司徒纯的手。
“那姐姐你要带我去找妈妈哦。”
“好,我会尽全力帮你的。”司徒纯牵住小女孩的手。
当——
教堂的钟楼想起一道钟声。
“妈妈!”
小女孩望着钟楼喃喃道。
嗯?难道她的妈妈在教堂里吗?
说不定是这样哦。
司徒纯牵着小女孩走进了教堂之后,就松开了她的手。
她第一次走到教堂里边,看着里边色彩缤纷的玻璃图案,真漂亮,她惊叹了一声,之后,身后教堂的门瞬间关上。
她感觉到一阵阴风,打了个寒颤,回头见小女孩随意坐在了其中一个位置上,低着头。
不过,环顾四周,此地除了她和小女孩再无别人。
司徒纯以为小女孩又在哭,忙走过去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慰。
“教堂里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别人,看来你的妈妈不在这儿啊,没关系的,我们继续找,实在不行,我们回学校去,发动大家帮你一起找,怎么样?”
小女孩沉默了好几秒,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教堂里没有别人真的是太好了……”
嗯?司徒纯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想要表达什么?
“这样我才能……”
司徒纯听不清她所说的话,低着头去看小女孩的脸,小女孩突然把头抬起来,吸血鬼狰狞的模样顿时把司徒纯吓得呆住。
“吸光你的血啊!”
“啊——”
小女孩瞬间将司徒纯扑倒在地,司徒纯买来的东西哗啦撒了一地,对上那血红色的眼睛,瞄着尖尖的长牙,她恐惧到了极点,但求生的本能令她一脚把小女孩踹开,然后疯狂地朝着教堂的大门跑去。
她这么这么背!又是吸血鬼!接二连三地遇见吸血鬼!
在司徒纯即将靠近大门的一瞬,小女孩的头发像吸收了过量增发水似的,疯狂地长长,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所有的门窗全然封死。
密集的黑色发丝,令司徒纯感到一阵恶心,这次该不会死定了吧?
“罗伦卡,救我——”
……
兰斯洛特家,罗伦卡打碎了手中捏住的高脚杯,幻缘木果实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在室内迅速飘散开,离幽听到动静赶过来。
“殿下,怎么了?”
“我有种不安的预感。”
罗伦卡就连外套都顾不上穿,拿着外套就冲出了门口,离幽也迅速跟了过去。
……
密集的发丝,像蛛网似的将司徒纯缠绕得死死的,不得挣扎,慢慢传送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司徒纯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刚才还在可怜无辜的一个小孩,居然是披着人皮面具的恶魔!
在这所封死的教堂,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存在,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头有危险,没有人会来救她。
一瞬又一顺叠加累计的绝望,让司徒纯窒息又无助。
再加上被勒到没法呼吸,她觉得死亡离自己竟是这么近……
砰——
教堂的大门,被三根飞镖破开,门竟然完好无损,司徒纯没法动弹,捆绑在她身上的发丝松开,一阵短暂的下坠,司徒纯以为自己会被摔死,很快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打横抱住,以为是罗伦卡,却嗅到他身上不一样的气息。
小女孩一看对方是高级的血猎,对自己的形势不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好,被她逃了。”男生惋惜地说道。
在男生接住司徒纯的刹那,他头顶的帽子也落到了地上。
未见过他真面目,会觉得他神秘又故弄玄虚,但当司徒纯看清楚他的脸的时候,就感叹这个人的五官俊朗,气质儒雅,一看就是温润君子谦谦如玉,而发尾扎起来,又别有一番味道。
双脚站稳在地之后,司徒纯第一时间向男生说:“谢谢……”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这一次终于有机会作正式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鬼束痕,绝伦誓约的吸血鬼猎人,是时真和久叶的导师。”
鬼束痕笑了笑,朝司徒纯伸出手,司徒纯又发现,他竟然有一对若隐若现的梨涡。
可就在司徒纯握住鬼束痕的手的时候,罗伦卡冲进了教堂。
“请放开我未婚妻的手!”
说罢,他将司徒纯的手从鬼束痕手里扯出来,并且站在了他们两人中间,用颇具敌意的眼神瞪着鬼束痕。
鬼束痕也不纠缠,只是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这里应该安全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这次出来匆忙,忘带名片,下次见面我会给你的。”
“再见。”
司徒纯礼貌地跟鬼束痕说了一声再见之后,发觉罗伦卡的脸比厨房里的锅底还要黑。
司徒纯有种暴风雨要来临的感觉,没等她回过神来,罗伦卡就朝着她步步逼近。
“你和那个男人握手?”
“那是礼貌性的握手。”
“你对他笑?”
“出于礼貌。”
“你想认识他?”
“他刚刚救了我,我只是想表达感谢。”
罗伦卡问话的时候,司徒纯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就怕他下一瞬张开血盘大口扑上来。
“司徒纯,我告诉你!你的笑容是我的!你只能牵我的手!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再让我看到你对别的男人笑,你死定了!”
吼,霸道之人,他简直是大男子主义者耶!
“罗伦卡,你得搞清楚情况,是鬼束痕救了我,所以我应该谢谢他,我和他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你让他救你干什么,我一样能赶到救你!”
司徒纯真的是无语了:“哎,你讲不讲道理啊!如果鬼束痕没有出现,你等着帮我收尸吧。”
“那行,你跟他走就是了,干嘛还在这里跟我说话!”
司徒纯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罗伦卡掉头就走,等她回过神来,他早已走出教堂好长一段距离。
“哎,罗伦卡,你等等我!”
司徒纯追了出去。
“喂,罗伦卡,你走慢点!”
罗伦卡个高腿长,步行的速度又很快,司徒纯是跑着追上去的,追了一段路,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她穿的是与校服配套的不过膝的黑色长袜,没保护的膝盖顿时破了皮。
见罗伦卡依旧没有回头,司徒纯气急了,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既然急匆匆地赶到教堂,衣服都是皱的,明显是没穿好就出门,那应该就是第一时间来救她的,现在甩手走人是什么意思啊?
现在是阿崩叫狗,越叫越走哦?
司徒纯鼻子一酸,自己挣扎着站起来,朝着学校门口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
罗伦卡早就听到司徒纯摔倒的声音,不过是想等一会儿再过去看看她的情况,让她反省反省,是不是不该对那个男生示好。
怎知他回头看见的是司徒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这下他急了,拔腿就跑过去拉住司徒纯的手。
“你要去哪里?”
司徒纯没给他好脸色:“你管我?”
很好,她又是这副态度。
罗伦卡刚才还好声好气地问她,这下有点被她激怒了。
“司徒纯,我感应到你有事,就第一时间来救你,你现在竟然还摆脸色给我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出来!”
“是啊,你就是不该出来,反正鬼束痕救了我,你还晚来了一步呢,叫你等我一下又当没听见,越叫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