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那么多人,姑且算两三个人一组,共用一只排球,那她也要拿满满的一筐啊!
在司徒纯拖着满满一筐排球走出体育器材室的时候,器材室的老师看到此情此景大叫:“哎哟,同学!不要这样拖那筐!要抬起来,在地上拖会磨烂的!”
司徒纯默默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艰难地用双手把一筐排球抬起来,巨大的箩筐几乎遮挡了她的视线,没走出几步,就被一条突然伸出来的腿绊得重重摔倒在地。
“对不起,腿太长了。”女生傲慢地说。
嘶——
腿长?她个目测身高最多就一米五七的,跟她这个一米七出头的人说腿长,敢情你的腿用毫米计算的吗?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司徒纯疼得呲牙咧嘴,手掌在落地的时候撑了一下,瞬间磨破皮。爬起来看到排球滚了一地,刚才在更衣室堵她的几个女生还得意地把几只排球踢得更远。
等司徒纯好不容易把一筐排球搬到课上,体育课已经上课十五分钟了,少不了体育老师的问候。
她回头看罗伦卡,他正被一群女生围着,女生们争先恐后想和他一组打排球,若不是因为他个子高,估计被围得影儿都看不到,这节体育课几个班一起上,簇拥者就更多了。
司徒纯不满地收回了视线,看了看双手手掌因为刚才摔倒磨破了皮,上边沾着沙和血,阵阵作痛。
她抿了抿唇瓣,一个人走去校医室的方向。
老校医一看到她,和蔼地笑了笑:“小友?你又来了?”
“秋伯伯好。”
司徒纯跟老校医打过招呼之后,熟稔地去清洗手上的脏东西。
“秋伯伯,麻烦给我一些药品,我自己会处理的了。”
老校医看向了门口:“小友,看来你不用自己一个人处理伤口了。”
司徒纯不明所以地也跟着望向门口,见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罗伦卡站在门口看过来,她忙不悦地扭过头去,对老校医说:“秋伯伯,不用了,你把东西给我,我自己会处理。”
才不用他帮忙!
司徒纯逼迫自己收起放在罗伦卡身上的视线,拿着药品自顾自走进了校医室里头的房间,正准备关上门,罗伦卡一手卡在门上,她怕门夹到他的手,忙松开了手,愣了那么一会儿,就不敢再拉门了。
罗伦卡趁机长腿往前一迈,顺手就把门关上,司徒纯没法走了。
她极其不爽地向罗伦卡翻了个白眼:“我自己会处理,你进来干嘛?”
“秋伯伯都说了,有我在,就不需要你自己来。”
他步步前进,她步步后退,仿佛他步步为营,她步步惊心。
俄而,司徒纯的腿碰到了床,整个人往后仰,罗伦卡顺势压了过去。
司徒纯以为他要吻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可罗伦卡的双唇却触上司徒纯手掌上的伤。
司徒纯猛地睁开双眼,是她误会了!
他在戏弄她!
顾不上掌心温热的触感,她气愤地把手掌抽了回去,奋力推开了罗伦卡。
罗伦卡支起身,似笑非笑地望着司徒纯:“你该不会在期待我吻你吧?”
司徒纯瞬间觉得难堪,因为他一瞬间就看穿了她的心事。
她的脸煞白,认为他就是特地跟来校医室看她的笑话,也不顾她掌心的擦伤是否已经被罗伦卡治好,迅速跑出了校医室。
回到操场,司徒纯和冉月一组练习排球,下课前十五分钟,她就开始担心,待会儿万一又是自己收拾排球送回体育器材室怎么办?她可不想再被害得摔个第二次。
她和冉月使了个眼色,冉月立马会意。
等体育老师准备吹哨喊集合的时候,冉月就蹦上前对老师说有个女生看到司徒纯刚才搬排球很辛苦,想下课代替司徒纯搬排球,但又不好意思说,只好冉月说出口,老师好奇地问这个热心的同学是谁,冉月妥妥地把刚才绊倒司徒纯的女生的名字告诉了体育老师。
然后司徒纯对冉月挑了挑眉,看着那个女生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一筐排球往体育器材室搬,正巧这会儿有一只足球飞了过来。
司徒纯特地“关切”地喊了一声:“小心啊——”
女生闻言停下了脚步,可那只飞过来的足球就这么砸了她的头。
“啊——”
与此同时,箩筐里的排球也撒了一地。
“哈哈哈哈……”看到这一幕的学生是笑成一片,女生丢脸到无地自容。
尽管司徒纯的表情是平静的,实际上心里笑开了花。
想整死我?回去重熔再造吧!
“司徒纯……”女生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司徒纯撕成碎片。
……
如履薄冰地过完了一周,周五的晚上,司徒纯看着桌上的计划本,想起来第二天是她和崔雨晴赌约兑现的日子,她真的要穿比基尼跑步去吗?
回到家中,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套新买不久的桃红色比基尼,她会想起今天中午冉月和她在吃饭的时候说的话:“纯,我看你都快要被罗伦卡折磨得不是你自己了,初恋的男生都不会照顾人,只会让你受委屈,你条件又不差,不如靠着这次的机会,去大学部吊个更爱你体贴你的校草吧!”
她知道冉月只是说着安慰她的话,并非带着贬低罗伦卡的恶意,但是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司徒纯的心。
她知道罗伦卡是第一次谈恋爱,她也是如此,而且这一个星期来,她越发感觉到罗伦卡的阴晴不定,捉摸不透,一会儿差遣她做各种麻烦事,一会儿又不准许学校里的人欺负她,这样吊一下,松一下的感觉,令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于是乎周六的上午,风吹到脸上像刀子刮,她冻得浑身发抖,换上那套比基尼,外边套一件厚大衣,穿着一双板鞋就来到了大学部,正好这天是大学部举行环校跑活动的日子,上百人穿着各种花色的运动服、运动鞋站在起跑点,司徒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恨不得昏厥过去。
这么多人!
她真的给自己挖了一个莫大的坑。
“小纯师妹,等你很久啦。”
司徒纯扭头看到崔雨晴穿着灰色的运动抹胸,灰色的长裤,跃跃欲试地朝她走来。
现在骑虎难下,她是必须要跑完这段路了。
似乎注意到她脸色的难看,崔雨晴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怕,我陪着你跑,说不定跑完这一次,你就脱单了哦。”
可明明应该脱单的人是崔雨晴,司徒纯和冷清约定过,要让崔雨晴脱单。
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师妹,快要起跑了,你确定你穿着这身跑步?”
崔雨晴指了指司徒纯身上的大衣。
“你不是说穿比基尼环校跑的吗?说话要算数哦。”
司徒纯只能硬着头皮,把外套的方形纽扣一颗一颗扭开,在她大衣慢慢褪下的时候,周围男生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了过来,甚至有人在起哄了,她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如果是在阳光海滩,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地点不同,就难为情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她的大衣掉到地上的刹那,一件比她大衣还厚还长的黑色长外套就罩到了她的肩上,一只大手扯着她一转,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地靠在了一具温暖的胸膛,完全挡住了所有的春光。
周围男生的眼神要多失望有多失望,而对上罗伦卡那冒火的眼睛,眼里又多了几分恐惧,很多人都不敢再看过去。
司徒纯的大脑有点玄乎,嗅到曼陀罗的香气,就遭到罗伦卡大声的质问。
“谁准你这么穿的?”
这么多人看着,他就这么大刺刺地抱着她,她别扭地想抽身出去,可是他的大手摁在她的背后,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不得逃离。
离幽恭敬地站在罗伦卡身后,就算是一语不发,光是那头银发就吸睛无数。
罗伦卡的外套只是搭在司徒纯肩上,风还是不住地往她身上刮着,她冻得浑身发抖,不由自主地想朝着那个温暖的怀里钻,可是意识不断地提醒着她不能够这么做。
这么做她就输了!
想着,下巴传来一阵痛意:“问你话还走神?”
她对上他的视线,牙齿打着颤,冷冷地说道:“我穿什么,做什么事,和你无关。”
现在的她,和他没有太多的瓜葛,不过是个女仆,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她知道,他最不爽她对他说话带刺的语气,更不爽她总是把他往外推的态度,他就是看她把他往外推感到万般不愉快,虽还没弄清楚她为什么要在他家工作,但就是想借此机会好好让她受点教训,可她偏偏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就算被折磨,也要抵死反抗。
他气,放在她腰肢上的力度加大,好像要把她的纤腰给掐断似的,起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无数学生跑了出去,罗伦卡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随后崔雨晴发话了:“大家都起跑了哦。”
听到这话,司徒纯推了推罗伦卡,他好不容易把她放开,大手却还拽着她一只手腕,生怕她下一瞬逃走似的。
她感觉崔雨晴一直看着这边,便问:“师姐,有什么事吗?”
“请问这位是……”崔雨晴看着罗伦卡问道。
没等司徒纯回答,罗伦卡说:“我是她的少爷,我叫罗伦卡。”
什么叫“我是她的少爷”?司徒纯瞪了罗伦卡一眼,她不过是暂时在他家打工的!
“哦,那你们是主仆关系吗?”
司徒纯感觉自己的心口再次被戳了一剑。
崔雨晴就是来补刀的吧?
她和罗伦卡,已经从未婚夫妻的关系,沦落到主仆关系了吗?
“罗伦卡,我能和你说几句吗?”崔雨晴大大方方地站到罗伦卡跟前,此时司徒纯已经退到了离幽隔壁。
按她对罗伦卡的了解,罗伦卡一定会拒绝。
但罗伦卡说了两个字:“好啊。”
好你个头啊!